第二十一章 雪停
蘇袖安心中暗恨,都這么久了,拭塵竟然還是拿自己但師妹。
這三月,兩人一處行臥。
除了不該有的,都有了。
卻沒想到這拭塵,原來是個花心大蘿卜。
這么形容也不太對,但是蘇袖安此時確實失望極了。
她甚至都不想去看拭塵了。
轉(zhuǎn)身,大步離開竹園。
她還不如去喜歡那個謝鶴!
謝鶴雖然大條了些,但看著不像中央空調(diào)。
此時,謝鶴正臥于西邊廂房中。
雪已經(jīng)停了。
窗邊的少年依舊在囈語。
蘇袖安湊近聽了聽。
還是聽不懂。
似乎是蘇袖安從未聽過的語言。
還挺好聽的,有種抑揚頓挫的節(jié)律感。
蘇袖安分出一縷靈力探視他的身體。
內(nèi)傷大多已愈合了,但是修為盡毀,只能重新入道了。
重新開始引氣入體,對大多修士來說,都是可怕的、令人窒息的。
但是蘇袖安知道,于謝鶴而言,可能就是幾天的時間。
資質(zhì)擺在這!
所以蘇袖安倒不擔(dān)心謝鶴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功力盡毀會難受。
從謝鶴被父親運到深林峰,已過去近六日。
謝鶴還是未醒。
但不管他醒沒醒,明日,全宗三百余個弟子將出發(fā)、前往香海國。
仙鶴要飛兩日到夏洲邊界。
剩下的兩日坐船。
說實話,蘇袖安還是很期待的。
其實,修仙界中無人不期待。
大比三十年一次,下次要等三十年。
何況,仙道盟把大比定在香海國。
香海國與夏洲有約定,通常兩國是不互相往來、或有人員出入的。
所以兩國百姓也只是知道個名字而已。
蘇袖安看向謝鶴,睡得正甜。
可惜去不了大比了。
窗外,竟然緩緩轉(zhuǎn)晴了。
許是即將入春的緣故,深林峰的景致也漸漸豐腴起來。
白梅花倒是快要凋落了,但杏花和海棠有盛放的趨勢。
蘇袖安托著下巴,坐在窗前。
日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忽然,身側(cè)有動靜傳來。
蘇袖安立刻望去,只見謝鶴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謝鶴!”
蘇袖安當(dāng)即驚呼出聲。
謝鶴倒是眼中露出茫然來,還有一瞬間幾不可察的驚懼。
蘇袖安看出來了。
“師尊已經(jīng)把你救回來了,現(xiàn)在在深林峰,你別怕?!?p> 一炷香后。
謝鶴坐到了桌子前。
蘇袖安給他講述事情經(jīng)過。
剛聽完,謝鶴就抓住了重點。
“你說,有大能救了我,又走了?”
“不錯。”
“可我在崖底那么多天都沒遇到人,怎么會那么湊巧被大能救了?”
蘇袖安搖頭。
面上卻帶上敬畏之色。
“這大能必定已是元嬰期資質(zhì),而這玄無宗里,也不過三人有此資質(zhì)而已。”
“大能救了你便走了,想必也是不欲人知?!?p> 蘇袖安目中露出一絲向往。
“大能果然高風(fēng)亮節(jié)?!?p> “謝鶴,你能遇到他,是你一生的幸運??!”
葉酒酒:……
聽到蘇袖安的話語,謝鶴也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了大能。
“確實是我的機緣了”,謝鶴撓撓頭,“若有機會,一定要報答這位大能才行。”
“對了,你在昏迷中夢囈了?!碧K袖安看向謝鶴,“你還記得自己說什么嗎?”
“夢囈?”
謝鶴茫然,“我能說什么,三歲時差點那炮竹把隔壁小孩炸了?”
“還是經(jīng)營酒樓把一條街的酒樓都干倒了?”
蘇袖安抽抽嘴角。
見謝鶴確實茫然,又有些好奇:“謝鶴,你在凡間娶妻了嗎?”
謝鶴搖頭:“從未?!?p> “為何?”凡間男女不是十五歲就應(yīng)該結(jié)親了嗎?
謝鶴眼中浮出一絲茫然來。
“我沒有喜歡過哪位女孩子,何必耽誤人家一生?”
蘇袖安點頭,“你這性子,倒是善良?!?p> 謝鶴:“呵呵。”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謝鶴的父母因情感不合,生下來就拋棄了他。
蘇袖安回神:“你收拾收拾行李吧”,她頓了頓,“現(xiàn)在還趕得上,明日所有弟子都會出發(fā)前往香海國?!?p> 提到香海國,謝鶴也來了興趣。
當(dāng)即道:“是?!?p> 葉酒酒自從救了謝鶴后,也沒有回宗。
算是坐實了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樣子。
此時主峰上已俱是來吊唁的掌門、長老、弟子。
聽說是一位金丹修士去世,眾人還是不免哀悼了一下。
葉酒酒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葬禮。
但愿不會有第二次……
見許多人吊唁自己,葉酒酒還是有些震驚的。
她在現(xiàn)代就是個小透明。
雖然長相出眾,其它也就一般般吧。
此時,石鐘一響,代表著眾人哀悼結(jié)束。
因為惦記著明日便要出發(fā),大家匆匆道個別,很快就回各自宗門了。
葉酒酒不想回去。
修煉一途,她并不需要像普通修士一樣在風(fēng)雪中煢煢千萬遍,一則,她有小說飛升系統(tǒng),二則,她心累了。
實在沒有必要在留在這玄無宗。
天下之大,定有我葉酒酒歸處。
葉酒酒此時已是元嬰。
修仙界絕大多數(shù)修士都打不過她。
葉酒酒倒是聽說凡間有天材地寶的拍賣會。
如今既要行走江湖,免不得去換些金銀。
天材地寶,葉酒酒須彌戒里有很多,隨便拿出一件凡人都視若珍寶。
念及此,葉酒酒當(dāng)即御劍飛向流光城。
流光城。
流光城是夏洲大城池之一,城中貴族富戶無數(shù),樓宇巍峨,街市亦是繁華。
葉酒酒似凡人般在城中走了走,便進入一家繡閣。
一進門就聞到金貴的沉水香,進門先是小巧的前廳,擺著不少楠木座椅。
內(nèi)室則是各色成衣,有鴉青牡丹紋的軟煙羅春衫、絳紅色的緙絲木蘭花襦裙、一水兒雪白的翠竹天香絹襖子……
見繡娘熱情相邀,葉酒酒隨意試了幾件。
最后敲定一件豆綠的廣玉蘭斗篷和月白色大袖衣。
“姑娘”,繡娘見葉酒酒這相貌、氣質(zhì),語氣中就帶上幾絲艷羨,“您別試了,您穿什么襖兒都好看。”
葉酒酒:“行吧,這一堆都包起來?!?p> “好嘞?!崩C娘當(dāng)即包起來,又猶疑起來:“姑娘,你一個人來的,這么多,怎么帶回去?”
葉酒酒:“我自有辦法,你別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