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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從未見過許長頌有過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刻,畢竟這段感情里,從來小心翼翼的是她,一直妥協(xié)的也是她。
江晚輕輕掙開了他的桎梏,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木然地問,
「你們,什么時候搞上的?」
可是,每一個音節(jié)的顫抖,面無表情地流下淚痕,都暴露了她沒有辦法冷靜。
「還能是什么時候?。慨斎皇俏一貒臅r候阿頌哥哥就來找我啦?!?p> 冉苒慢慢悠悠地走過來,挽住許長頌的胳膊,宣誓主權(quán)一般靠在他的身上,沖著江晚輕蔑一笑,
「而且,你的老公服務(wù)意識很強嘛?!?p> 那一瞬間,江晚腦海眩暈起來,她忍不住彎腰干嘔。
他們兩人搞了一年,可她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江晚踉蹌幾步,許長頌見狀后立即拉住她的手肘想將她扶穩(wěn)。
碰上她衣服的那一瞬間,江晚像是受驚了的兔子,猛然打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道,
「滾,別碰我!臟死了?!?p> 她的眼里蓄滿淚水,有什么搖搖晃晃,似乎是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站在校園東墻的紀委許長頌,笑著替逃課的她打掩護時的影子。
江晚慢慢挺直了身子,很平靜地看著面色蒼白、渾身僵硬的許長頌,平靜地任由淚水鋪滿臉頰,
「我們認識了十五年。」
「我知道你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我們支撐著彼此走過了那么多至暗時刻。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平安快樂,哪怕你的父母兄妹不愛你,沒關(guān)系我來愛你。我以為我們能夠走過未來的很多年?!?p> 「可是現(xiàn)在,你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離婚吧?!?p> 她看著許長頌,很久之前那層被她親手裝飾上的溫柔而脆弱的矯飾又在今天被她親手剝下。
好像,他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許長頌嘴張了張,眼尾通紅,沉默地看著江晚。
江晚說完最后一個字,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子,一步一步往電梯那邊挪動。
許長頌沒有追上去,或者說他篤定江晚只是在鬧脾氣。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許長頌輕輕說:
「晚晚,你說過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p> 江晚扯著嘴角冷笑,
「你配嗎?我永遠不會離開的,是曾經(jīng)的你。雖然我花了十五年才看清你,但不虧,好歹不會在你身上浪費一輩子。」
她揚起嘴角,沖許長頌揮了揮手,
「別等到過年了,明天上午就離婚吧?!?p> 4
傍晚,許長頌難得會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回到這個家。
他手上提了一個禮物袋,想給江晚一個驚喜。
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做的不對。
沒能經(jīng)得起誘惑。
但他看見桌上只有江晚一人份的晚飯的時候,心里竟然有些生氣。
畢竟從前他們之間無論鬧了什么矛盾,江晚都會給他多做一份飯。
許長頌?zāi)贸龆Y物盒,坐在江晚對面,輕聲道,
「老婆,我錯了,我那是因為鬼迷了心竅所以才會這樣的。你別聽苒苒胡說,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