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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dāng)大家閨秀后,我打遍全京城

第12章 男人,你在惹火

  晏鈞聞聲與宋瀾四目相對(duì),瞬間猶如見了貓的老鼠,慌慌張張想要轉(zhuǎn)身就逃。

  偏生今夜的月光,亮如白晝。

  晏鈞瞧著那張姣好柔婉的面容,唇角微彎時(shí),臉頰上輕淺的刻出兩個(gè)十分對(duì)稱的梨渦,如銀的月色,平鋪直敘的落在人身上,映襯的少女膚色更為冷白。

  嬌花照水,盈盈盛開。

  他難得見到人這般安靜美好的模樣,一時(shí)有些忘記了眨眼。

  無奈在心底嘆了口氣,知曉此時(shí),也定然是被對(duì)方瞧了個(gè)真切。

  若是掉頭就走,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姑娘安好?!?p>  晏鈞拱手,規(guī)矩的見禮:“在下冒犯了?!?p>  想起剛剛?cè)撕孟駟柫怂涫裁矗志o跟著回道:“殿下大恩,允我回家歇息兩天。”

  抬眼看了看天色,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編:“剛與幾個(gè)一同當(dāng)值的同僚吃過飯,正要回家。”

  聽起來好像很是謙卑的樣子。

  他努力垂著臉,似乎不想被人看清模樣。

  “我家住在榆錢兒巷子,就從這,往東再走個(gè)幾十步,拐進(jìn)去走到頭就是了?!逼只卮鸬氖聼o巨細(xì)。

  她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這男人做什么打報(bào)告一樣?

  宋瀾眨了眨眼。

  恍惚覺得,這人剛剛看見她時(shí),好像看見了鬼似的?

  是錯(cuò)覺嗎?

  她細(xì)細(xì)瞧了會(huì)兒有明顯痕跡、假的不能再假、認(rèn)真在她面前裝乖覺的男人,心底紛亂,有些懷疑人生。

  按理說,她只是個(gè)父母雙亡,客居五品小官府上的表小姐。

  而眼前人,是京城炙手可熱,地位甚至凌駕于諸皇室親王之上,手有兵權(quán)的長(zhǎng)公主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

  至少是個(gè)屬官。

  用不著來討好她吧?

  更何況——“侍衛(wèi)大哥客氣了?!?p>  宋瀾微微欠身以禮:“春日宴時(shí),多虧有大人幫忙解圍,救我脫難,還不曾正式謝過。”

  “救命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p>  “若是大人不嫌棄,明兒我在醉仙樓設(shè)宴,請(qǐng)大人吃頓飯,如何?”

  嬌俏的人兒,輕眨著眼,聲音柔得像是春日里的風(fēng)。

  如果不是周身濃郁到幾乎可以覆蓋全城的濃郁怨氣,正洶涌翻滾著,晏鈞當(dāng)真要覺得,這是個(gè)文靜靦腆、溫和無害的禮貌小姑娘了。

  他一時(shí)沒忍住,在心里嗤笑:可真能裝??!

  卻沒防備的,不留神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既是救命之恩,不該以身相許嗎?”

  等晏鈞意識(shí)到自己說了什么話出口時(shí),已經(jīng)來不及挽回了。

  “不,我的意思是……”

  他著急的想要解釋找補(bǔ),這破嘴卻像是粘了漿糊似的,越急越張不開。

  “呃?”

  宋瀾著實(shí)愣了愣。

  以身相許?

  她眨著眼,瞧著已經(jīng)面紅耳赤,低頭找地縫的人,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至于以身相許——前世姻緣不幸,輾轉(zhuǎn)多次,又為親人所害做了兩千年惡鬼,在地府打了兩千年白工,她早已心如止水,提不起情愛之欲。

  但,如果這是恩人所求的話……

  宋瀾想,嫁給眼前之人為妻,好像也不是不行?

  到底,上輩子,她連累人白白丟掉性命,連尸身都沒能入土為安。

  她欠著人一條命。

  這是因果,得還。

  “若大人想我以此為報(bào),嗯,也行的。”

  宋瀾神色認(rèn)真的思考著:“只是,我如今尚未同章家正式解除婚約,也未曾與謝家恩斷義絕,若此時(shí)嫁與恩人為妻,只怕不妥?!?p>  “于恩人聲名也有所累,不如,恩人再等我些時(shí)日?”

  “還有,您如今是在長(zhǎng)公主府上當(dāng)差,婚娶之事兒,是否需要稟告給主家,由主家指配?”

  話音未落,眼前人就已經(jīng)匆匆落荒而逃了。

  只是跑的方向不大對(duì),前面是死胡同,他不得已又重新折返回來。

  與宋瀾再次迎面對(duì)上時(shí),腳底一滑,摔了個(gè)屁股墩兒。

  “誒呦……嘶!”

  晏鈞懊惱這凡人的軀體,實(shí)在是太弱脆弱。

  他抬頭與宋瀾雙目對(duì)視,很快又垂下眼瞼,裝著守禮謙卑的模樣,爬起身來站定,躬身拱手。

  “剛剛是我口快,失禮于姑娘,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姑娘折煞我了?!?p>  “姑娘于長(zhǎng)公主的春日宴上蒙難,本就是我的失職,救姑娘上來,是我分內(nèi)之事。”

  “姑娘不怪罪我,還、還為我求情,免我受責(zé)罰,論恩情,也是姑娘有恩于我……”

  晏鈞察覺不對(duì),恨不能咬斷舌頭。

  說什么不好,非要說有恩。

  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

  宋瀾眨眼:“那你以身相許我?”

  晏鈞:……

  也不必如此癡纏于情情愛愛,以身相許的——吧?

  “天色不早了,姑娘怎的還不回去?晚了,怕是家里人要擔(dān)心。”

  晏鈞生硬的轉(zhuǎn)了話題:“走夜路不安全,我就不送您了!”

  說著,扭頭就跑。

  宋瀾愣在原地。

  走夜路不安全,就不送了?

  人話?

  她抬頭,望向男人逃離的方向,不期然的與拐角處,正狗狗祟祟探頭的男人,四目相對(duì)。

  晏鈞:?。。?p>  怎么辦,怎么辦,好想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啊。

  宋瀾輕輕哼笑了聲。

  想到從前那些癡情鬼與她哭訴的愛情故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這是——欲拒還迎?

  那大概是喜歡霸王硬上弓的方式了。

  宋瀾站在原地,看著拐角殘余的半片衣角,露出話本鬼在她面前演繹霸道帝王強(qiáng)勢(shì)愛的邪魅一笑。

  很好,男人,你成功勾引到我的注意了!

  晏鈞靠在拐角的墻壁上,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他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的貼著墻,直到黎明將至,仍沒有感覺到屬于宋瀾的氣息消失,心一橫,干脆邁步出來,打算直接與人攤牌。

  “宋……”

  踏出拐角處,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晏鈞茫然呆住。

  人呢?

  宋瀾已經(jīng)到了柳月娘的家中,蹲在院里的大樹上,聽著風(fēng)吹過樹葉簌簌作響——以及,悄然臨近的刀光劍影。

  “你們是什么人!”

  “為何闖入我家中?”

  少年看似兇狠的喝問,像是紙?jiān)睦匣?,氣?shì)虛弱,音色輕顫。

  “是、是求財(cái)嗎?”

  “我可以把錢都給你,只要你別——”傷害我娘。

  想要交換的條件還沒說出口,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喊起來:“阿娘!阿娘!”

  宋瀾蹲在樹上,看著瘦弱的少年,被來人一腳踹趴在地上,很是嫌棄的輕嘖了聲。

  看來,她上輩子在章家的“丈夫”之一,此時(shí)有些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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