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轉(zhuǎn)機
柳思妤剛開始享用晚膳,聽到晴貴人小產(chǎn)的消息,瞬間沒了繼續(xù)用食心思:
“小產(chǎn)?怎么會突然小產(chǎn)?之前在太醫(yī)院探出的消息不是說只是脾胃不好嗎?”
小福子滿頭虛汗,都快急瘋了:
“奴才也不知道啊,您最近讓奴才一直盯著晴貴人那邊,但除了宮人和太醫(yī),真沒什么外人跟她接觸過?!?p> 柳思妤也突然拿捏不準了,這晴貴人莫不是有意隱藏自己有孕的消息。
她低頭思索著,口中低聲喃喃:“宮人...太醫(yī)......”
忽地,柳思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拍手:“小福子,你可知給晴貴人診過斷身子的太醫(yī)都有誰?”
“這個奴才知道,有......”
“妤貴人——”
小福子的話還未說完,突然寢殿外的院落中傳來一聲呼喚。
見到是李安來了,柳思妤趕快整理好儀表,前去迎接:
“妤兒見過李公公,不知李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李安面無表情地瞅了小福子一眼,目光最終又落回在柳思妤身上:
“想來不用咱家說,妤貴人應是已經(jīng)知曉原因了。陛下和太后娘娘都等著呢,您趕緊收拾收拾跟咱家過去吧。”
*
晴貴人住處外,
眼看著宮人們接連不斷地把一盆盆染紅的血水端出,柳思妤只覺毛骨悚然。
今日是晴貴人壽命的最后一天,難不成她的死亡是因為小產(chǎn)?
柳思妤趕到庭院時,楚錦奕和崔太后正站在殿門前,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兩人身旁還站著淑妃花訟姬,德妃江若嫣,還有一旁跪著的林妙瑜瑜才人。
崔太后見柳思妤來了,甩了甩袖,指著林妙瑜一旁的位置,怒斥道:
“跪下!”
那眼神,那怒火,就好像恨不得直接把柳思妤砍了。
柳思妤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淑妃花訟姬緩緩轉(zhuǎn)過身,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柳思妤和林妙瑜一眼:
“你們兩個最好祈禱著晴貴人沒事吧,不然你們一個都逃不掉干系?!?p> 聞言,柳思妤腦中瞬間亂作一團,晴貴人小產(chǎn)之事同她和林妙瑜有什么關(guān)系?
難不成又是林妙瑜作妖?結(jié)果沒輕沒重不小心失了手?
見柳思妤在偷瞄自己,林妙瑜趕緊為自己辯白:“你別這樣看我,我可什么都沒做。”
“你們兩個還不知噤聲!”
崔太后回過身,黑金交織的大袖衣?lián)踝×俗詈笳赵诹兼ド砩系淖詈笠唤z光亮。
她如同地府的判官一般,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柳思妤叩首在地:“太后娘娘恕罪,只是臣妾不解為何讓臣妾與瑜才人同跪在這里?!?p> 崔太后冷呵一聲:“你以為哀家是無緣無故叫你們過來?晴貴人小產(chǎn),最有嫌疑的便是你們兩個?!?p> 柳思妤不明所以:“可否請?zhí)竽锬锩魇??!?p> 這時,一向冷靜的德妃開口替太后回答道:
“幾日前,你和瑜才人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在晴貴人住處,還都同她發(fā)生了爭執(zhí),你作何解釋?”
“臣妾......”
柳思妤剛想開口解釋,崔太后立刻打斷:
“別解釋了。若是晴貴人和她腹中的孩兒有什么事情,你們都別想逃脫罪責。尤其是你,妤貴人。”
崔太后擔憂地望向端著血水進進出出的宮人:“那可是哀家的第一個孫兒?!?p> 柳思妤看太后這樣子,估計自己說什么都沒用了。
她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晴貴人今日難逃死去的命運。
她又瞅了一眼一直背著身一言不發(fā)的楚錦奕,看著他頭頂只剩下‘三百零四天’的數(shù)字,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到,難不成自己今日也要交代在這里?
“陛下,太后娘娘——”
一個宮人突然從屋內(nèi)沖了出來:
“陛下,太后娘娘,好消息,晴貴人沒事了?!?p> 聽到這個消息,柳思妤心中先是一喜,晴貴人能沒事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瞬間她又覺著萬分不可思議。
壽命歸零,卻還能有轉(zhuǎn)機,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狀況。
她趕緊起身,緊跟著進了屋內(nèi)。
只見晴貴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蒼白的臉頰已經(jīng)恢復了部分血色,可她頭上的數(shù)字依舊閃爍著一個猩紅的數(shù)字:零。
“參見陛下,太后娘娘......”
晴貴人剛想起身行禮,卻被太后攔下:“你身體如今還虛弱著,就不必多禮了?!?p> 晴貴人點點頭,又虛弱地抬起眼眸,望著趕來的楚錦奕,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陛下,是臣妾不好,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p>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等著楚錦奕來安慰。
可楚錦奕的臉色卻愈發(fā)難看,拳頭緊攥著,就好似是在壓抑怒火:
“孩子的事情,你最好給朕解釋清楚。”
太后立刻呵斥:“皇帝,哀家知道你想知道真相。但晴貴人才小產(chǎn),你語氣就不能和善些?”
楚錦奕沒有理會崔太后,他看向晴貴人,嘴角微微抽搐:
“朕問的是什么事情,晴貴人自己心里清楚?!?p> 眼看著楚錦奕質(zhì)問自己,晴貴人還以為他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護住腹中的孩兒。
她淚眼婆娑地啜泣兩聲,手指無力地指著柳思妤:
“都是妤貴人,是妤貴人害了臣妾?!?p> 柳思妤頓覺荒謬,卻依舊面不改色地看向她:
“晴貴人,說話做事總要講究個證據(jù),你這樣憑空指認我是什么意思?”
晴貴人強撐著身子,喚宮人拿來了那日從柳思妤手中搶來的香囊。
不過香囊早就被拆解地不成樣子,早就看不出當初的模樣。
“幾日前,妤貴人來到臣妾這里,說是奉淑妃娘娘之命來給臣妾送熏香,但臣妾卻發(fā)現(xiàn)盒中的熏香少了幾個,臣妾只不過問了幾句,她卻做賊心虛惱羞成怒與臣妾發(fā)生了爭執(zhí)?!?p> “最后是妤貴人給了臣妾一個香囊堵嘴,此事才算作罷。可不想那香囊里面居然含有大量麝香,等到發(fā)現(xiàn)時早就為時已晚?!?p> 什么叫她做賊心虛、惱羞成怒?
空編瞎話不打草稿。
柳思妤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被氣得不輕:“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我何時......”
崔太后打斷她:“妤貴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柳思妤跪在地上,語氣堅定:“臣妾是被冤枉的,求太后娘娘至少給臣妾一個解釋的機會?!?p> 晴貴人紅著眼睛,悲痛欲絕:
“妤貴人,我難不成會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來冤枉你?你那香囊里就是有麝香!你就是設計想要害我的孩子!”
柳思妤本來還氣著呢,可她看著晴貴人歇斯底里的模樣,不禁有些怔愣住。
這晴貴人真是瘋得不輕。
“夠了!”
楚錦奕心中的怒火終于按捺不住。
他暴怒地指向那惺惺作態(tài)的晴貴人,額頭上青筋暴起:
“朕是問你,這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