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母暴怒
“沒事吧。”
崔令宜沒有去理暴怒的崔母,而是去問為她擋下茶盞的張予潤。
張予潤將手藏到身后,無聲的搖了搖頭。
“崔令宜,我在問你話!”
崔母見崔令宜不理她又是一聲暴呵。
示意周圍的那些粗使嬤嬤去把崔令宜壓到她面前認錯。
可惜現(xiàn)在崔令宜并不會像從前那般服從崔母的命令。
她冷冷道,“你們算是個什么東西,也要來拉扯我。
這是內(nèi)宅,不用做這些拉拉扯扯的事兒來。”
張予潤護在崔令宜身前,將那些上來的嬤嬤都給打到在地。
崔母看見這幅場景,氣得差點沒掘過去。
她用手指頭顫顫巍巍指向崔令宜,“崔令宜,你反了你,你竟然讓你的丫鬟在我面前打嬤嬤!”
“不敢。”
崔令宜冷梆梆打斷崔母的指責(zé),“女兒奴婢只不過是看不得女兒被欺負而已,說到不講道理,難道不是母親不講道理在先?”
女兒一回來母親便罵女兒在街上與白狄使者在街上發(fā)生了矛盾,那你可曾了解過,女兒為何發(fā)生矛盾?
當(dāng)時,白狄使者在鬧集縱馬,馬兒發(fā)瘋,一小兒差點喪生在馬蹄之下,是女兒的奴婢反應(yīng)快,這才救下了那個孩童。
白狄人不講理,下馬便要女兒奴婢賠償。
母親,你說女兒為何要與白狄使者發(fā)生口齒齷齪。母親你總是這般,不問青紅皂白便先將女兒懲罰一遍。”
崔令宜望著地上摔碎的茶杯,眼中都是嘲諷。
“不過,母親你的懲罰手段還是和女兒小時候一般,打碎一個碗,讓女兒跪上去,直到女兒認錯為止。”
崔令宜說著說著,心里生起幾分委屈。
“女兒五歲時,你丟了一對芙蓉鐲子,你非說是女兒拿了,讓女兒跪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后來第二日你在枕下發(fā)現(xiàn)了鐲子,你這才想起來,原來是你夜間放進去的,一下子忘記了。
明明是你的錯,可你卻冤枉我,臨了還對我說,不是你偷的就不是你偷的,不過是罰了你一下,怎么還生氣了。
可是母親你可曾知曉,我差點死在了那個雪夜中?!?p> 崔令宜字字泣血,“你今日也是,二話不說便將滾燙的茶盞丟向女兒,若不是女兒的丫鬟擋住了,那茶水便澆在女兒臉上了?!?p> 崔母被質(zhì)問的說不出話。
待崔令宜好不容易平復(fù)下心情。
崔母惱羞成怒道,“就算這些都是我做錯了,可我終歸是你母親,難道還要我和你道歉不成?”
“崔令宜,你為何這般小心眼,和你母親那般斤斤計較,你就不能體諒下我嗎?”
崔令宜聽了差點笑出聲。
她拉著張予潤的手直接走了,禮數(shù)也不想管了。
她道,“對,就是過不去了?!?p> 崔令宜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離去。
崔母望著花廳中癱在地上的嬤嬤們,無力的向后癱軟在凳子上,眼中有些迷茫。
“我怎么會有錯,我只是不想她惹禍而已。她有那么一個心惡生母,我不想讓她學(xué)了她母親的心性,我才對她嚴(yán)格了些,嬤嬤,我錯了嗎?”
……
崔令宜走出花廳,胸口中憋著的那股勁兒,還是散不去。
“不是女主干嘛發(fā)這么大脾氣,崔母也是為了她好啊?!?p> “而且女主本來就是庶女,女主的母親還害過崔母,崔母能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p> “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也沒錯啊,我就經(jīng)常這么教育自己的孩子,要是我孩子和女主這樣叛逆,我就打死她?!?p> “不是啊,體罰五歲的小孩子誒,你們是怎么想的啊,三觀有些不正了吧?!?p> “女主母親做的事和女主有什么關(guān)系啊,女主母親在女主剛出生不久就死了吧?!?p> 彈幕上隨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變得有些烏煙瘴氣。
崔令宜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
等他們回絳紫軒時,桃李正好往外探腦袋。
“小姐你不知道,奴婢一聽說你們一回府夫人就把你們叫過去了,我有多擔(dān)心?!?p> 她頓了下,望見張予潤胳膊上的燙傷叫了起來。
“怎么回事,怎么燙著了,快去用涼水敷敷,不然嚴(yán)重了可要留疤的?!?p> 桃李趕緊去庫房里去翻找燙傷藥。
張予潤坐在凳子上,手臂上的燙傷已經(jīng)更嚴(yán)重了。
皮肉都和衣服黏在了一塊。
“我來吧?!?p> 崔令宜接過桃李找出的藥膏,替張予潤處理傷口。
桃李道,“奴婢這就去小廚房,叫小廚房做些豬腳,給小啞巴補補。”
桃李邊說邊往小廚房跑。
小啞巴是桃李給張予潤起的外號。
被桃李這么一攪和,屋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緩和下來。
崔令宜垂著眼,仔細的挑水泡。
仿佛是隨口一說,“張大人,今日讓你見笑了?!?p> “嗯?!?p> 張予潤還是一樣寡言鮮語。
仿佛是一座沒有絲毫情緒的雕塑。
崔令宜沒在乎,繼續(xù)道,“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其實我是家里的庶女,不過我出生后不久,我的生身母親便死了,于是我便被抱到了大夫人膝下養(yǎng)著。小時候,我以為大夫人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為了得到大夫人的喜愛,經(jīng)常討好她。
小時大夫人為了再生個嫡子吃遍了苦藥,我見了很心疼,將自己攢的糖放進苦藥里,好讓大夫人吃藥沒那么苦。
當(dāng)日大夫人知道了,以為是我要害她,用雞毛撣子打我,把我打到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她也不信我只是加了些糖,讓她喝著沒有那么苦而已。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大夫人的生身母親,而我的生身母親早死了,而且她還是害大夫人再也不能生育的兇手?!?p> 說到這里她聲音都哽咽了,帶著些自嘲,“你說,這是不是挺好笑的?!?p> 這時,崔令宜恰好將張予潤的傷口處理好了。
她轉(zhuǎn)過身去,顯得有些落寞。
張予潤眼中閃過幾絲心疼。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
他只能干巴巴道,“別難過。”
不過這三個字可比他之前所有行為都有用多了。
崔令宜垂下的眼眸中沒有絲毫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