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過后,系統(tǒng)提醒她:
“離宿主脫離世界還有五天?!?p> 她唯一牽掛的家人就是舅媽。
舅媽中年喪夫之后又失獨,過得很艱難,但還是把她照顧得很好。
蘇韻給了她一大筆錢,之前置辦的房產(chǎn)證也下來了,決定親自送她去三亞養(yǎng)老。
她告訴陸宴深,她要去一趟三亞,過幾天再回來。
陸晏深沒有問緣由,只是蹙起眉。
“那予安怎么辦?!?p> 她淡淡笑了,“就讓他在學(xué)校寄宿幾天吧,反正予安早就說過,不喜歡吃我做的菜?!?p> “別人做的,他更喜歡?!?p> 第二天,蘇韻走了,家中一下變得空落落的。
陸宴深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反倒覺得一陣輕松。
將兒子送去寄宿補習(xí)班后,當(dāng)晚他就帶著江明珠去了會所。
江明珠一身酒紅色小吊帶,溝壑若隱若現(xiàn),嬌俏地伏在陸宴深懷里。
“嫂子不會真生氣了吧,故意飛去三亞不見你?”
身邊的兄弟笑嘻嘻打斷她。
“怎么會,她可是愛慘了陸哥,連水果都是削了皮切成小塊才給陸哥吃,糟糠妻啊——那叫一個無微不至?!?p> “你不知道,當(dāng)時在出租屋住,陸哥還怕我們讓他掉馬,非要我們穿幾十塊的地攤貨再過去找他?!?p> 幾人大笑不止。
陸宴深忽然感到一陣不舒服,仰起頭,灌下一杯酒。
江明珠笑得意味深長,“那有什么的,我能為宴深做到的,絕對比她更犧牲。”
她低低貼近陸宴深,附在他的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
“今天可是我的安全期,我還吃了避孕藥,雙重保險呢?!?p> 溫?zé)岬拇讲林亩埂?p> 陸宴深不自覺的喉結(jié)一滾。
酒過三巡,他們?nèi)サ教崆伴_好的套房。
幽香的酒氣勾得他情難自已。
之前都是淺嘗輒止,止步于最后的防線,這是他第一次違背道德。
電話響起的那一刻,陸宴深抽離懷中的溫香軟玉。
“怎么了,老婆。”
聽到那端喘著粗氣,蘇韻握著手機(jī)的手指猛然收緊。
“沒什么,就是提醒你,周末記得去給予安開家長會?!?p> “宴深,你干什么呢,你送我的全球限量一件的鉆石項鏈,我很喜歡,做的時候也戴著,好不好?”
“別鬧?!?p> 掛斷電話,可那些曖昧的喘息仿佛魔咒,久久在耳邊回蕩。
溫?zé)岬挠|感滴落在手背上時,蘇韻下意識地抬手拭去,抬手去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蘇韻低頭看著手機(jī)上推送的提醒,他忘記了她曾經(jīng)綁定過他們的賬號。
今夜,他為江明珠包下了整棟大樓。
連霓虹燈都是她最喜歡的粉色。
她想起自己和陸宴深結(jié)婚七年,陸宴深一直待她相敬如賓,幾乎沒有搞過什么浪漫。
那時她覺得對方身份要嚴(yán)肅端方,便也沒有強(qiáng)求。
可現(xiàn)在她才明白,愛本就不可控,本就讓人瘋狂。
從前的種種不過是陸宴深愛自己不夠深罷了。
在三亞安頓好舅媽的一切,距離脫離世界只剩下最后半小時。
“宿主,脫離世界的時間已到,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蘇韻淡淡點頭,“嗯,帶我回家吧?!?p> 她來到了海邊看日落。
夕陽晚照下,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宿舍樓下的少年,紅著耳根向她捧起一束白玫瑰。
“蘇韻,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她笑著答應(yīng)了,拉他到沙地上,用樹枝一字一句寫下:
【蘇韻喜歡陸宴深?!?p> 而現(xiàn)在,蘇韻撿起一根枯枝,一筆一劃認(rèn)真在沙灘上寫:
【蘇韻,再也不愛陸宴深了?!?p> 霞光鋪滿海天交際之間,暖橘色的暮光溫暖拍打到岸邊的潮浪,將字跡沖刷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再無痕跡。
那年,陸宴深就是在這樣相似的一片海,單膝跪地向她求婚。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p> 心臟突然不受控制的猛烈疼痛起來,像是烈火焚燒。
把她這一世的愛和赤誠,也全都燒盡了。
心痛在這一刻達(dá)到頂峰,蘇韻閉上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了沙灘上。
沒有聲響,再無回音。
陸宴深,我回家了。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