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貓捉老鼠之大逃殺
漣央的幾句話如同深水炸彈，重重地擊中高五（7）班學生的內(nèi)心深處，掀起一層層隱秘的漣漪。
但接下來的兩天，她的生活并沒有因此而平靜下來。
雖然被她稱為“老鼠窩”的小薇等四人明顯收斂了許多，不再在各種無人的角落里進行那些不痛不癢的挑釁。
但明顯，這場游戲的創(chuàng)造者，對于漣央的行為并不滿。
班級里的幾個上位者，開始了對漣央的瘋狂‘捕獵’。
漣央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學樓天臺，徒手掰開虛扣著的鎖鏈。
她反手將門關上，倚靠在冰冷鐵門上，深吸了一口氣。拉開袖子，看著手臂上紫青色的淤痕，眉頭微蹙。
“草！”
不怪徐清林不想活了。
漣央低著頭，將袖子放下，剛準備運作神力，動作一滯。
一雙黑色皮鞋無聲地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內(nèi)。
她緩緩抬起頭，眼神戒備地盯著身前的男生。
漣央對他有印象，在‘老鼠’選舉那節(jié)課上，唯一一個露出擔憂表情看著他的同學，游可。
他很安靜，除了第一天，漣央感覺他在班級里仿佛就是一個透明人。
他不去招惹別人，也沒人招惹他。
你要說他是上位者，但余恒看他的眼神里又充滿了輕視和鄙夷。
“干嘛？”漣央的拳頭已經(jīng)攥緊，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這個班級里沒有一個正常人，都已經(jīng)被這場游戲扭曲成了瘋子。
游可右手在口袋里掏了一下，拿出一支藥膏，緩緩遞給漣央。
他聲音淡淡，“止痛化瘀的，對你身上的傷有用。”
漣央微微揚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男生。這一刻，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游百江的臉。
游百江的氣質(zhì)更為硬朗，而游可的身上卻帶著一絲尚未褪去的少年氣的憂郁。
漣央伸手接過藥膏，雖然對她來說沒用，但游可這個人有用。
她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指尖轉(zhuǎn)動著藥膏，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是貓，還是鼠？”
游可愣住，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兩個都不是，我不參與這個游戲?！?p> 漣央嗤笑一聲，“我記憶力一向很好，我當時得了十五票?！?p> 她反問的意思很明顯，不參加，那你怎么投票？
游可臉色一僵，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剛準備開口，門外卻傳來容雪柔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猶豫。
“許清，你在這兒嗎？”
“你快走吧！”
話音未落，他迅速轉(zhuǎn)身，往漣央剛才沒注意到的廢棄桌椅堆疊的角落里走去。
真有意思的反應。
漣央拉開門，對上的是容雪和煦的笑容，目光中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意味。
“你怎么來這兒了？”容雪的聲音輕柔，仿佛只是閑聊般隨意，視線卻快速地瞥了一眼堆著桌椅的角落，“下節(jié)課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我怕你遲到，遲到五分鐘會有懲罰?！?p> 懲罰，又是懲罰。這個班級里無處不在的懲罰。
漣央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目光微微一閃，語氣平淡：“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容雪眸光微動，拉起漣央的手，自如地扯開話題，“我知道他們都在課間找你，有點辛苦，再忍忍。”
她聲音柔和得如春風拂面，帶著關切的暖意。
漣央心中冷笑，冷淡地將手從容雪掌中抽出，“不好意思，我沒有和別人牽手的習慣。”
容雪微微一愣，似乎沒有預料到漣央會拒絕她的示好，她隨即恢復笑意，抱歉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到?！?p> 漣央“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地走下樓，程允婧看樣子是已經(jīng)早早地等在那兒。
她小步地走上前，親昵地挽住容雪的胳膊，嫌惡地看了一眼漣央。
“新生，忘記跟你說了，樓上天臺禁止任何人入內(nèi)，沒有下次?！?p> ——
體育自由課，在學校東側(cè)的兩層體育館內(nèi)進行。
體育老師是個男的，穿著一身運動裝，身前掛著口哨，手上還拿著一大把口哨，懶散地站在那。
在最后一聲上課鈴停止后，所有學生都已經(jīng)換好運動服，站在一樓的羽毛球場上。
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整隊，點名，解散。
一套流程下來不過三分鐘。
“班長過來拿一下口哨?！?p> 程允婧上前接過。
體育老師則掏出手機，自顧自地走開，順著場邊的小道上樓梯，徑直朝二樓辦公室走去，仿佛完全不關心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程允婧站在眾人前方，烏黑的卷發(fā)被高高挽起，神情自然，眼神中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冷靜。她目光緩緩掃過站成一排的同學，嘴角微微揚起，聲音不疾不徐地開口：
“為了我們的許清同學，我再介紹一遍每周五的體育自由課的內(nèi)容，”
她頓了頓，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繼續(xù)道，“也就是我們班的‘貓捉老鼠大逃殺’?！?p> 四周的空氣瞬間凝固，學生們不自覺地交換著視線，有人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有人則是摩拳擦掌，眼中透露出興奮的光芒。
而程允婧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xù)介紹道：
“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彼穆曇糁袔е唤z不容置疑的威嚴，“‘鼠’只有一個，逃亡時間是三十分鐘，場地就是這座體育館。在場的其他人，都是‘貓’。”
她微微抬手，露出手腕上精致的鑲鉆手表，手中的口哨晃了晃，繼續(xù)道：“每只‘貓’手中都會配備一枚口哨，遇到‘鼠’后可以吹響口哨示警，召集其他‘貓’前來圍捕?！?p>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故意放慢語速，“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獨吞這只‘鼠’?！?p> 說罷，她踢了踢腳邊體育老師剛拉來的大紙箱，“這里面是感應背心和彩彈槍?！?p> “當然，游戲得有彩頭，”
程允婧的視線移到漣央身上，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在體育館里有一張‘豁免卡’，游戲結束時，誰若能保有這張卡，將可免除一周的‘老鼠’身份。”
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掃向小薇等人，“有了彩頭，自然也少不了懲罰，這樣游戲才有趣。擊中‘老鼠’次數(shù)最少的三只‘貓’，將面臨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