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做不做?
等等,好像還有更巧的?
淮舟?
應(yīng)該是諧音吧。
姜顏梔安慰自己,稍定心神。
只不過,世間之大,如此離譜的事還真就發(fā)生了。
傭人輕敲了下門:“祁先生,來面試的人到了?!?p> 室內(nèi)聲音戛然而止,一道醇厚幽邃的聲音透過實木門飄出:“讓她進來?!?p> 姜顏梔微垂的頭瞬間抬起,長睫輕微顫動著,手指不自覺蜷縮,思緒短暫中斷。
比起那道抽泣的女聲,這道聲音才最是熟悉。
哪怕僅是短短一句,也能讓她輕易亂了呼吸,那張她描摹過無數(shù)回的臉仍舊會反復(fù)橫跳在眼前。
人海茫茫,老天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她甚至想當(dāng)場狂奔出去,念頭一起,那刻便想行動,但宅院里彎彎繞繞,她已然不記得來時的路,若是跑到某個疙瘩地塊去,豈不是自落狼口?
無奈,聽天由命成為她最后的希冀。
兩人進去,在和沙發(fā)有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不遠(yuǎn)處圍坐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共有三人,看得姜顏梔眼皮直跳。
祁淮舟隨性松弛的坐姿,一身黑色大衣,旁側(cè)暖色燈斜照在他臉上,透著一股子神秘感。
見她進來,他嘴角勾著弧度,頗有玩味的戲謔,一眼就洞穿她緊張的心理,卻故意挑著興。
姜顏梔視線隨之落在他指腹夾的煙上,手指骨節(jié)分明,干凈修長,食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隔著距離,看不太清樣式。
她輕蹙眉。
祁淮舟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了?
祁淮舟順?biāo)哪抗饪?,發(fā)現(xiàn)是自己手上的煙,心中“咯噔”一下,她進來,第一眼看的是煙,不是他?
“是你!”薛玉瑤拍桌而起,手指在空中直指姜顏梔,“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姜顏梔默聲,有時候世界還挺小的。
旁側(cè)孔曉婷小嗤一聲,赤裸裸看戲的態(tài)度。
“怎么回事?”祁淮舟摁滅煙蒂,呷了口茶,去除口中煙味,問。
“淮舟哥,就是她!她就是祁盛辭找來騙我的那個女朋友!我不就是推了她一下,結(jié)果祁盛辭就讓我給她道歉。”
她眼淚巴巴的看向祁淮舟,話里全是控訴與憤懣,期待男人能給她撐腰。
但,下一秒——
“你推她了?”祁淮舟略夾冷意的聲音令她一顫,哭聲被噎住。
“什……什么?”她不可置信的模樣滑稽極了,“淮舟哥,重點不應(yīng)該是……”
“你怎么推的?”
“我……我……”
怎么事情發(fā)展不太對,難道淮舟哥不應(yīng)該替她做主,將這個賤女人趕出去嗎?
還沒咽下那口氣,就見祁淮舟行至姜顏梔身旁,目光灼灼:“受傷了沒?”
姜顏梔怔住,眼睛直愣愣,不知看向哪處。
“嗯?”
他伸手想要探察,她才連忙搖頭:“我沒事?!?p> 薛玉瑤沖過來,還想提醒:“淮舟哥,她搶了我男朋友,怎么你還關(guān)心起她了?”
“你們……”
她再蠢笨,也不會看不出,淮舟哥和這個賤女人是事先認(rèn)識的,而且她從未見過他有過如此著急一個女人的神色。
清楚他們關(guān)系的,除了兩位當(dāng)事人,就只有沙發(fā)穩(wěn)坐的那位男子,見狀,他起身直接將薛玉瑤帶走,朝祁淮舟挑了下眉。
好似在說“老舟,兄弟我夠意思吧”。
兩人走后,房里安靜不少。
孔曉婷目瞪口呆,本想著看戲,卻和想象中不太一致。
她只能強笑著介紹自己:“先生您好,我是這次來面試小提琴家教的,我叫孔曉婷?!?p> 祁淮舟睨她,眼里暗影藏著冷冽:“陳遲,你怎么辦事的?為什么還會有另一個人過來?”
他明明強調(diào),只要姜顏梔一人。
陳遲顫顫巍?。骸袄习澹沂前茨愿澜淮羌覚C構(gòu)負(fù)責(zé)人的。”
一番了解,才知曉,孔曉婷是求著李德才得來的機會。
“我擅長的也是小提琴,我也可以教……”
話沒玩,祁淮舟一記眼神嚇退她:“你出去?!?p> 他聲音沉穩(wěn),卻隱隱透著抹陰厲,不僅嚇到孔曉婷,還令姜顏梔心頭一顫。
聽剛剛意思,面試是假的,全是李德一人私自安排,而她過來,則是祁淮舟指明要她?
但她不想繼續(xù)留在這,面對祁淮舟,只有逃離的念頭。
不等下一句話,她轉(zhuǎn)身就走。
步子剛邁開,手腕被身后人掐住,他斂著似挑逗的聲線:“沒說你,怕什么?”
姜顏梔頓住,深呼吸,手下暗自使力,卻掙脫不開。
祁淮舟微勾唇角,繼而淡瞥了眼孔曉婷:“你可以走了。”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句話,便定了結(jié)局。
孔曉婷心有不甘,還妄想掙扎,然而陳遲已經(jīng)強硬將她帶出去了。
室內(nèi)余下兩人,姜顏梔才敢瞪他。
祁淮舟覆手輕掩她眼眸,心情洽好:“綿綿這么瞪著我,眼睛不累嗎?”
他微曲腰,呼吸拂過姜顏梔臉頰,熱意襲來,惹得她一哆嗦,指尖收攏。
不禁感到恐慌,思緒沉遠(yuǎn)。
從前他就喜歡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遮住她眼睛,彎下腰吻她唇瓣,她從不拒絕。
如若是生氣時他這般作為,她就會緊緊抿著唇不讓他深入,但他總有法子,在她腰腹輕輕一觸,她便松了口,繼而給了臭男人得寸進尺的機會。
吻得急時,祁淮舟會逼她退至墻角,遮蓋眼睛的手轉(zhuǎn)向扣住她后腦勺。
每每動情,他就變著花樣折磨她。
譬如吻到一半,不盡興就抽身,磨得她難受,非逼她化被動為主動,自己則美美享受。
憶及此事,姜顏梔呼吸變得熾熱,連忙扯下他的手,害怕他下一息做出過分舉動:“這個家教,我不做?!?p> “其他的可以答應(yīng),但這個不行?!逼罨粗蹚妱轄可纤?,帶她離開房間,邊走邊解釋,“錢已經(jīng)交給機構(gòu)了,你是機構(gòu)推薦來的,哪能說不做就不做?”
姜顏梔咬牙,明明是他向機構(gòu)要來的。
還有那個李德,知情不報,坑她過來。
“錢是機構(gòu)拿的,到我手上也沒多少了,我為什么還要做?”
這番話,充分透露出她的不滿。
祁淮舟輕笑:“這好辦,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按一個小時兩萬的工資,錢直接打到你賬號上?!?p> 他停下,將她拉近身旁些許,挑著眼尾:“做不做?”
“不做?!?p> 姜顏梔愛錢,但不能在狼口里賺錢,她毫不猶豫的搖頭。
祁淮舟眉心微褶,嗓音徐徐,似無奈似寵溺:“這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