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縷魂魄
想來想去浮漓還是想不出原主阜漓究竟做了何事,竟讓丞相如此趕盡殺絕。本想著問問慕卿云,看看慕卿云會不會想到什么。
可是問過慕卿云之后,她只是說原主阜漓跌落懸崖那日曾說要告訴她一件很重要的事,可還未來得及告訴她,原主阜漓便被人約到了京城后山。
既是很重要的事,想必定是對丞相一派來說很重要的把柄,眼下雖說還無從知曉不過她一定會查清楚的。畢竟原主阜漓也算是她的恩人,如若不然這“借身之恩”,她可無以為報啊。
阜漓:“說起來,我之前在你眼里是怎樣一個人啊?”
聽得阜漓這般發(fā)問,慕卿云便與阜漓講起了阜漓之前的事情。
慕卿云是在二八年華之時遇到阜漓的,阜漓第一次見她便對她一見傾心。
那年阜漓十七歲,得知慕卿云不能出宮,她便總在街上買各種各樣的東西帶進(jìn)宮中,只為博得慕卿云一笑。
那時慕卿云對阜漓并無心意只是想讓阜漓站在她這邊,讓她成為她的一把“利刃”讓她只為她效力。
后來阜漓向她表明了心意,慕卿云為了繼續(xù)拉攏阜漓便佯裝自己也對阜漓有意,實則她只是想將阜漓留在身邊。
再后來阜漓越來越喜歡慕卿云,可慕卿云再也裝作不了心悅阜漓,只是每次臉上都會有些勉強的笑著聽阜漓說話。
她知曉阜漓對她的心意,可她給不了阜漓想要的,一切都是為了穩(wěn)固她在漓國在朝堂的地位。
可當(dāng)她得知阜漓因她跌落萬丈懸崖之時,她才知曉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阜漓對她的心意,也終究虧欠了阜漓。
聽得慕卿云說完這番話,浮漓便又不自覺的流出一滴淚來,她與阜漓終究還是不同的,她做不到像阜漓那般拼盡全力的去愛一個人。
慕卿云只覺有什么東西滴落下來,抬頭一看,便瞧見阜漓如那次看到那封信一般,紅著眼眶不自覺落淚。
看到這一幕,讓她心臟不自覺抽痛起來。
慕卿云:“阿漓,你怎么了?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見慕卿云一臉著急的伸手去擦自己眼角的淚,阜漓便不自覺在心里苦笑了一番。
其實她第一次見慕卿云之時就知曉原主阜漓有多心悅慕卿云,因為那時竟連她都能感受到從內(nèi)心深處傳來的喜悅之情。
她從未見過慕卿云也從未對慕卿云有過任何心悅之意,所以那種情感只能是原主阜漓的。
阜漓:“你沒有錯……”
只是,原主阜漓實在太傻了……
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阜漓便問慕卿云為何這兩日不見小兵部尚書來她寢殿尋她。
慕卿云一聽便說自己這些時日忙著審閱奏折,無暇去兵部尚書府探望夏黎,阜漓一聽便打算明日替慕卿云去一趟兵部尚書府。
阜漓本是打算將椿姑娘留在此處幫她揪出宮里的殺手,可是慕卿云更擔(dān)心阜漓的安危便讓椿姑娘與阜漓一同回去了。
坐在回府的馬車?yán)锔防煜崎_車簾,一抹夕陽落在了阜漓的臉上,只聽得阜漓嘆了一口氣,椿姑娘便開口了。
椿:“小女子聽阿螢姑娘說過,小阜大人跌落懸崖之后記不得之前之事,不過卻未曾想到小阜大人之前竟如此心悅公主殿下……”
阜漓聞言只是說,若一個人果真這般心悅另一個人,那么即便是從萬丈懸崖跌落也定不會忘了對那人的傾慕之情。
可自那之后那人不僅將之前之事全部忘卻,就連對心上人的傾慕之情都忘卻了,天底下怎會有這般巧合之事?
即便是有一個人的性子、行為舉止、生活習(xí)性又怎會與之前天差地別,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阜漓:“若是椿姑娘,你會覺得是因何?”
椿姑娘聽完阜漓這般反常的話,便用右手撫上阜漓的臉確認(rèn)過沒有易容的痕跡,這才將手給放了下來。
倘若果真是冒名頂替的,想來早就被刑部尚書大人或是公主殿下給識破了??扇舨皇敲懊斕?,那是……?
阜漓見椿姑娘方才摸了摸她的臉,想來是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了,心里感慨不愧是殺手出身警惕就是高。
椿:“小女子,不知……”
阜漓:“因為我……不是真正的阜漓,因為我只是來自另一個朝代寄宿在阜漓身體里的一縷魂魄,還因為,我來之時這副身子的主人便已經(jīng)死了。”
聞言,椿姑娘不自覺的瞪大了雙眼。若不是她曾聽阿螢姑娘說過小阜大人與泱少將在破廟抓惡鬼之時,一開始只有小阜大人能見得那惡鬼還能傷了他,她眼下還真不敢相信。
二人后來坐在馬車?yán)镫m一路未再說些什么,不過用過晚膳入夜之際阜漓卻敲響了椿姑娘的房門。
椿姑娘見阜漓手里拿了一個小瓶子,本以為又是小阜大人研制的祛疤膏,卻未曾想小阜大人又自己做了一種不會掉色的朱砂墨。
椿姑娘:“朱砂墨?”
阜漓:“想來這幾日你用了祛疤膏后肩上的疤痕應(yīng)淡了些,可是我聽阿螢說了你很在意這條疤痕,所以便做了一個朱砂墨?!?p> 阜漓:“只要在你的右肩疤痕處畫上一朵彼岸花,想來便能遮住這道疤痕了?!?p> 聽完小阜大人說的話,椿姑娘便讓小阜大人進(jìn)了屋里反手關(guān)上屋門,坐在床邊將衣裳褪了大半露出兩個香肩來。
阜漓將朱砂墨倒在硯臺里,用一支很精細(xì)的毛筆沾著朱砂墨,一筆一畫的在椿姑娘右肩上畫著形似‘椿’字的彼岸花。
見阜漓畫的這般認(rèn)真,椿姑娘心里的波動便越發(fā)強烈起來。
她先是問阜漓是女子魂魄還是男子魂魄,隨后又問阜漓身死之前芳齡幾何,最后又問阜漓姓甚名誰是作何的……
阜漓:“椿姑娘對本小姐這般好奇么?”
阜漓一邊畫彼岸花,一邊回答椿姑娘說自己是女子魂魄,身死之前也就雙十年華,名字與阜漓很像只不過她是三點水這個‘浮’漓。
至于是作何的嘛,她說她曾是一位“教書的老師”。
二人一個問一個答,不知不覺椿姑娘身上這朵形似‘椿’字的彼岸花便畫好了。
阜漓將銅鏡拿過來,椿姑娘轉(zhuǎn)頭一看,覺得“小阜大人”為她畫的這朵彼岸花可真是好看極了。
椿:“原來竟是位教書先生,怪不得手這般巧~”
浮漓:“我可不只是教書先生,我的副業(yè)可多著哪……”
椿:“莫非小阜大人身死之前也是位美人兒?”
浮漓:“那當(dāng)然,我長得跟阜漓那簡直是一模一樣,就是我倆性格卻是天差地別?!?p> 浮漓:“或許,我就是另一個朝代的‘她’吧?!?p> 椿:“想來定是因二位都是極好之人,老天才會眷顧小阜大人前來此處吧~”
浮漓:“正因如此她才對我恩重如山,我才一定要為她報仇以還她‘借身’之恩?!?p> 看著阜漓的面容,椿姑娘在心里幻想了一下小阜大人真正的面容,她知道無論小阜大人是誰她都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屬于小阜大人。
無論阜漓是誰,她都屬于阜漓,她的命她的人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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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雞還未鳴,阿螢便起床在門外叫阜漓起床上早朝了。阜漓困得一臉?biāo)猓瑓s突然發(fā)覺被窩里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睜開眼睛一看,阜漓看到椿姑娘正穿著褻衣褻褲躺在自己旁邊,且還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阜漓:“啊……”
阜漓:“不是,椿姑娘你怎么會在我的床上,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是自己的房間,阜漓這下可驚訝住了。
椿:“昨夜太冷了,小女子便來尋小阜大人了,見小阜大人睡得正香小女子便與大人一同入眠了~”
阜漓:“那我身上這五個牙印是怎么回事?”
椿:“小阜大人那日救小女子之時在小女子身上劃了五刀,小女子也只是禮尚往來罷了~”
見椿姑娘說的一臉理所當(dāng)然,阜漓也是很無奈。想起來自己還要上早朝,便起來穿衣裳了。
阿螢進(jìn)門之時只看見穿著褻衣褻褲的椿姑娘和正在穿衣裳的大小姐,吵著鬧著說自己也怕冷明晚也要跟大小姐一起睡。
阜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