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的雨夜,驚雷伴隨著閃掠過厚重的灰黑云團,將昏暗的房間照亮如白日。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夜色被交織的雨幕遮擋,變得朦朦朧朧。
葉梵音坐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手中拿著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仿佛陷入某種回憶。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了。
接到母親死亡確認書的時候,她沒有哭,一切都表現(xiàn)如正常人一般。
反而沈佳從醫(yī)院哭到了殯儀館,好幾次被人誤認為是家屬,嚇得她后面都不敢哭了。
突然,手機響了一下,是昨晚定的鬧鐘。
今天是葉母火化的日子。
葉梵音從搖椅上起身,坐了一夜的腳有些麻,剛站起來頭還有些暈,在原地緩了一會,進入浴室洗漱。
一直愛睡懶覺地沈佳,今天來得也格外的早,等葉梵音上車后,便直徑往目的地開。
沈佳給葉梵音買了早餐,她只吃了幾口便沒有想吃進去的食欲了。
并不是不好吃,而是她這幾天都沒有什么胃口。
兩人到達殯儀館,下了一晚的暴雨正好下小了。
葉母沒有家人和親人,丈夫在六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所以今天在場只有葉梵音和沈佳兩人。
在葉梵音從小到大的記憶里,葉母是沒有家人和親人,她的家人就是她和父親。
葉梵音跟著工作人員辦理好火化的手續(xù),便被帶去休息區(qū)等待。
其中有一對夫妻哭成淚人,他的丈夫眼框紅潤,輕拍妻子的后背安撫著。
葉梵音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離世的也是哪位妻子的母親。
那位妻子的哭聲悲傷,在場的不少人都側目看了一眼,有的感同身受也低頭偷偷抹淚。
沈佳也看到了,她帶著憐愛的目光看向葉梵音,也學著那位丈夫輕拍葉梵音的后背安撫。
葉梵音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沈佳。
人一但傷心到極點,就顯得格外的平靜。
“請問休息區(qū)在哪里,我來找我侄女?!?p> 季芳花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隨著工作人員的聲音落下,她帶著葉二狗進來。
今天葉梵音身穿一襲黑色長裙,臉色化著淡妝,遮住幾日未休息好的憔悴。
盡管這樣,她依舊是場內最顯眼的那人。
季芳花和葉二狗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面的兩人。
“葉梵音,今天弟妹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叫我們就算了,我們也識趣,你把錢給我們,我們馬上就離開。”
葉梵音不請她們過來就是這個原因。
今天她沒有心思應付他們,讓沈佳出去叫保安。
見葉梵音沒有理他們,反而和沈佳嘀嘀咕咕地了幾句,沈佳就出去了。
葉二狗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干嘛,但他今天不想就這么算了,“你今天別想叫我們出去,我們不會再傻傻的上你的當了,現(xiàn)在我們當著大家伙的面把錢要回來,否則我們就不走了?!?p> “沒有。”葉梵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今天我沒有心情跟你們鬧,要么現(xiàn)在就走,要么一會我讓人來請你走?!?p> 兩人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沈佳出去就是去搖人了,季芳花的表演功底立即就上來了。
只見她哎喲了一聲,躺倒地上,拍著大腿大呼小叫,“我辛辛苦苦養(yǎng)了她十幾年,竟是個吃里扒外的,前幾天從我們孤兒寡母的手里騙走了我兒子娶媳婦的錢......”
葉二狗也一秒入戲,伸手預要拉季母,“媽,你快起來,我不娶媳婦也沒關系的,只要姐姐過得好?!?p> 葉梵音面無表情看著這對母子的表演:“......”
這葉二狗怎么說話變得怎么茶里茶氣的,仿佛提前排練了一般。
前一刻還是充滿悲傷的休息室,現(xiàn)在仿佛變成舞臺劇的現(xiàn)場。
眾人聽到季芳花母子的話,看向葉梵音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鄙夷。
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女生認出了葉梵音,“你是葉梵音,那個劈腿我軒男神的葉梵音?”
“怪不得,原來連自己家大伯母的錢都不放過?!?p> 葉梵音瞇起眼,盯著那個年輕的女生,聲音清冷,“智商是個好東西,我有,希望你也有?!?p> “你這小姑娘怎么回事,自己私生活混亂,還騙家里的錢出去鬼混,還不讓我女兒說了,活該被男人甩了?!蔽迨鄽q的婦女,站在那個年輕女生的后面,雙手叉腰。
葉梵音冷言懟回去:“你家賣水管的嗎?管這么多事?!?p> 這時沈佳帶著幾名保鏢進來,指著地上的撒潑的季芳花和葉二狗說:“保安大哥,就是他們兩人在鬧事,快把他們丟出去?!?p> 季芳花見沈佳真的帶著保安來了,立即躺到地上,“我是來找我侄女要錢的,我不是來鬧事的,今天她要是不把錢給我們,我就躺在這不走了?!?p> “對,你們沒有資格趕我們走,除非你讓葉梵音那個賠錢貨把錢還給我們,我們馬上就走。”
氣勢沖沖過來的保安見狀,有些懵了,舉棋不定看向沈佳。
“把他們趕走,我不認識這兩人?!比~梵音走過來,異常冷漠的看著地上狼狽的兩人。
“你們還愣在那做什么,還不把鬧事的這兩人趕走?!币幻叽蠼训哪腥藦拈T口進來。
“好的隊長?!?p> 幾位保安動作非常麻溜,把他們的嘴捂著,連拖帶拽的把人清了出去。
季芳花和葉二狗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整個過程異常舒適絲滑。
“剛才是我們的疏忽,讓不相干的人擾到您,為了表達歉意您的一切費用都免了?!北0碴犻L客氣道。
“不用了,別再讓他們進來就行了?!比~梵音婉拒。
等人都離開后,沈佳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這年頭保安隊長的權限都這么大了,而且人還怪好的咧。”
葉梵音想把葉母的骨灰和葉父放在一起,兩人領完葉母的骨灰前往葉父所在的墓地。
早上下著毛毛細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天空陰沉沉地,仿佛隨時又要下起雨來。
兩人下車時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孟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