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他,又抽瘋
在忽然刮起的勁風(fēng)中,隱約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嘶吼
就像是來自萬丈深幽猛獸的低吟
只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仿佛剛才不過是她的幻覺
抬頭往死鬼那方向望了一眼,只見那黑影拉長依舊,似乎沒感到異常
就在定眼細(xì)看時,眼前黑影一晃
敏捷的六感察覺到危機,頓時汗毛倒立
沈千靈連忙低頭,撿起地上已經(jīng)一分為二的枯枝加快挖掘的進(jìn)度
專業(yè)對口,手中的動作自然熟練輕巧而快
憑借著專業(yè)與直覺,她很快從里頭挑出了兩巴掌大的暗紅色木盒
骨灰盒?
雖然上面沒有任何證明年代感的花紋與刻畫,可手中的木沉感十足,不是夾心的單薄的飄木,而是實沉沉的,是紅木還是檀木?可惜這里光線不足,不然從紋路上,她還能辨出個一二
是件好東西!
可無論是哪一種這么價值不菲的東西,都像與這村的破落格格不入
“打開”
黑影似乎也注意到她捧著的東西,又發(fā)號司令
死人骨灰,她這個專業(yè)的,肯定是不怕的
不過大晚上地山上刨別人家的墳?zāi)?,總歸是不禮貌的
她有些鄭重地放下了木盒,雙手合十小聲念叨
“冤有頭債有主,墳主你若是有靈有怨也去找那個鬼,都是他威逼我擾您安寧的”
“要找就找他”
“還有,他姓蘇,就住在村頭,家里還有個兇巴巴的婆子”
咳,輕咳的催促,她也顧不上再將重要信息再說一遍
雖然木盒上連個鎖都沒,謹(jǐn)慎起見,半坐在地的她還是往后退上一段距離
用手上的木條往上一挑,蓋子啪地落地
沒,機關(guān)
她睜著眼睛,看著面前打開的木盒
夜里的光線本就黑暗,只有不時依稀透過稀疏的烏云往下吝嗇的撒些光線
木盒很深,從她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即便是探頭也瞧不見里頭放置了什么東西
呃
身后的黑影,沒了下一步的指令
她也忍不住,半夜刨墳,還從里頭摸出東西
這多刑自己心里可得有底呀
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一下
不等她把里頭的東西看清,忽地平地起了冷風(fēng)
哈啾
迎面撲來的冷風(fēng),讓她身體一顫,打出了噴嚏
好端端的,怎么那么吹起寒風(fēng)
她搓了搓手,視線卻被盒子里頭的東西定住
是玉
白玉,無暇?
潤澤的質(zhì)感,在冷月下微渡熒光
這物件,只怕那世界級的藏館也入得
被面前的白玉亂了心神,她不自覺的就著袖布拿起
下一秒就抑不住嘆息,可惜了,竟然是狗續(xù)貂尾的殘次品
好好的古玉,竟然上了現(xiàn)代的科技,還不如獨自美麗
惋惜后,她忽然記起身后的黑影
扭頭正要說話卻張嘴楞在原地
那身材修長,與蘇家那條蛤蟆形的“干尸”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看臉部流暢的線條,清艷絕塵,她第一次看到一個男子不能用俊朗,而是美來形容的
一套秋色的新中式入世馬褂,凸顯通身氣派的是他彰顯在人間的唯一證據(jù)
是出現(xiàn)幻覺了?
盯著那張臉,腦海只剩下那句
那妖平日里都是什么樣啊?
妖最愛扮成。。。
輕蔑的視線掃了過來,她回神,強裝鎮(zhèn)定地發(fā)出聲音,到嘴邊的話也出現(xiàn)了巴結(jié)
“你,你你,是誰?”
“你不知道?“
”那如何寫婚書?”
聽著那嚴(yán)聲質(zhì)問,毫不客氣的口吻,沈千靈狠狠地吸口氣才穩(wěn)住不上前沖他耳朵大喊
該死的,究竟要她說多少遍
什么婚書,她壓根就沒見過
“我都說了,什么婚書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東西”
“我說你究竟能不能聽得懂人話,要我說多少次,我都是受害者,我是被拐騙過來的”
“你是金子嗎?我這大好青春年華犯得著跟你結(jié)個冥婚”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氣說了個徹底
“婚書,你要交出來”
啊
要瘋了,她說了那么多合著全是對著空氣杠
在忍不住上前撕扒之前她猛吸一氣,用理智強壓著怒火
“是你帶我過來刨墳的吧”
“你說,婚書那玩意兒,我見都沒~”
對上他那雙看死物一般的冷眸,她還是哽了一下脖子繼續(xù)道
“即便沒見過,哪怕上刀山下海,我都會把婚書翻出來,毀了”
“狡猾的人類”
說話間,狂風(fēng)騰懸而起,烏云把最后一絲的月亮的遮蔽,頓時眼前一片黑暗
那死鬼,那根神經(jīng)不對,怎么忽然發(fā)瘋暴怒
無由來的壓迫感,仿佛要將她的五臟六腑擠碎一般生疼
這玩意該不是想要把她送上天吧
身子直踉蹌,連腳跟不穩(wěn)地在土上打滑
身上的衣袖迎風(fēng)而卷起,整個人抑不住晃動,若不是身還在土坑中,下一秒就向只斷線風(fēng)箏飛了
“停手,我沒記錯的話,冥婚的婚書是直通地府,過了明路的正式文書”
“殺了我,咱們可就在人間做了一世夫妻”
“若是你一不小心下了個重手,把我弄了個煙消云散那你可永世都掛著我老公的名頭了”
作響的狂風(fēng),在話落的余音中戛然而止
耳畔的風(fēng)聲停下
瞧著他默不作聲,她哪里還敢多嘴刺激神經(jīng)
把手中的木盒往地上一擱
“那個土里的東西都挖出來了,就這木盒給你擱這了,就不打擾你的慢慢欣賞”
“我先走了”
說罷,她麻溜地從坑里翻出來,快步往山下走
走了一路,眼看著就到村口
大悲咒都來念了百遍,身后不緊不慢跟著的影子還陰魂不散
從窗戶一翻而入,不料他比自己的動作更快,進(jìn)去就看到那死鬼已經(jīng)站在了床邊
順著目光,只覺得他在打量著又被重新擺在床上的那具尸體
早上起來那尸還站在墻角
這是干嘛?不等她問出口,就聽到嘭的一聲悶響
尸體連帶著床席和被褥一起如同垃圾一般胡亂仍在地上
“這死鬼,又在抽什么瘋”
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攤在地上那具尸體
狠角色啊,對自己都能下如此狠手
咚咚
咚~
鍥而不舍的敲門聲又從門外響起
該不是昨晚錯過什么走過的劇情就在那哐哐撞門提醒
如此一想,被吵了兩晚的她語氣不耐地沖房門喊道
“誰呀,沒完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