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如去死
剛送走兩個瘟神,又來了一個難伺候的主兒,沈觀棋無奈地聳了聳肩,回頭看向孟清晏:“走吧,又來活兒了?!?p> 走到病房門口,她就聽見里面那兩道熟悉的聲音,正在向陸霆霄搬弄著是非。
“霆霄啊,你這個老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她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羞辱長輩,這是大逆不道??!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爸法律上的妻子......”
這是裴瑾向陸霆霄控訴的聲音,不過她“妻子”二字剛說出口,就被陸霆霄匆忙打斷,顯然他不想承認(rèn)這個身份。
“霆霄哥哥~”這是許靜婉夾著嗓子告狀的聲音。
“你剛剛是沒看到那個場面,沈安安她就那么輕輕一拍,那張千斤重的大理石桌‘咣’就塌了,要我說啊,她最近肯定是中邪了?!?p> “中什么邪?”陸霆霄不耐煩地打斷許靜婉,他才不信這些鬼神迷信的東西,再說了,能把沈安安變得這這么對他的胃口,那還能叫“邪”嗎?
“中了......”許靜婉沒看出陸霆霄的煩躁,或者說,往常被他偏袒太多,她根本意識不到他會對她失去耐心。
“咳咳!”
沈觀棋一聲咳嗽打斷了想接著往下說的許靜婉。
病房里那兩個挑事精嚇得心臟停跳了一秒,自覺噤了聲。
陸霆霄看著自己的老婆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雙眼登時射出激光,高興得不顧傷口的疼痛從床上爬了起來。
“安安?”他一臉殷勤地叫了聲沈觀棋,像是趴在地上等著富婆臨幸的鴨。
看到他一副虛弱的樣子,沈觀棋腦子里立即浮現(xiàn)出他那干癟得像床板一樣的身材,以及他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命根子。
強(qiáng)壓住喉嚨里冒出來的惡心,她敷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挑了個離病床最遠(yuǎn)的座位,漫不經(jīng)心地削起了蘋果。
陸霆霄看到她用雪白纖細(xì)的手指削著紅彤彤的蘋果,心中大嘆真是絕世風(fēng)光。
往后躺倒在床上,又自己掖了掖被角,他洋洋得意地等著親親老婆把蘋果送到他的口中。
他這不爭氣的樣子全被裴瑾看在了眼里。
女人的直覺總是更加敏銳,陸霆霄態(tài)度的180°轉(zhuǎn)變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jī)。
眼神在沈觀棋和陸霆霄之間走了個來回,裴瑾心機(jī)深重地開口:“一個當(dāng)妻子的,自己的丈夫受了這么重的傷,也不說關(guān)心一下?!?p> “嘖,真是沒個消停了是吧?”沈觀棋將手里的蘋果皮狠狠投擲到了垃圾桶里。
“有事說事,有病看病,一天到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干什么?不把我當(dāng)假想敵你們就不舒服嗎?”
見不得光的勾心斗角被她徹底挑明,裴瑾和許靜婉俱是一愣。
“說,說什么呢你?”許靜婉斜眼掃了好幾眼陸霆霄,生怕在他臉上看到別的表情。
沈觀棋懶得回答,把削好的蘋果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陸霆霄一看這蘋果不是削給他的,面色瞬間暗淡下來。
這一細(xì)節(jié)被許靜婉精準(zhǔn)捕捉,她借機(jī)遞上了手里捏了半天的香蕉。
沒想到陸霆霄看也不看直接抬手拒絕:“我要吃蘋果,你給我香蕉?你現(xiàn)在竟是連投我所好都不會了?”
“噗嗤!”沈觀棋聞言直接笑出了聲,蘋果碎末嗆得她連咳了好幾聲。
待喘勻了氣,她一臉鄙夷地看向陸霆霄:“看吧,這就是討好男人的下場,他們永遠(yuǎn)不懂感恩,把所有的關(guān)心都當(dāng)作理所應(yīng)當(dāng)?!?p> 曾經(jīng)的沈安安就是這樣,永遠(yuǎn)把陸霆霄放在第一位,永遠(yuǎn)會為了照顧他的感受而選擇忍氣吞聲。
可結(jié)果呢?
就為了一個男人,幾個女人之間斗得你死我活,真是不值當(dāng)。
“聽見了嗎霆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p> 沒想到被拒絕后心有不甘的許靜婉壓根就沒聽懂沈觀棋話里的意思,她握住陸霆霄的手臂,還在通過貶低沈觀棋來抬高自己的形象。
“真是沒救咯~”沈觀棋無奈地?fù)u了搖頭,走到窗邊向下眺望。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說的越多,裴瑾和許靜婉就越記恨她。
不敢朝男人撒的氣,都會被轉(zhuǎn)嫁到她頭上。
“你今天又在發(fā)什么瘋?”陸霆霄氣憤地甩開了許靜婉的手。
他可太吃這一套了,沈觀棋越是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就越是能勾起他探索的興趣。
聽見許靜婉在一邊挑撥離間,他一瞬間就氣上了頭,下意識為沈觀棋開脫。
許靜婉從沒被陸霆霄如此粗暴地對待過,心中委屈,她霎時紅了眼眶:“霆霄,你,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霆霄,”裴瑾看見這狀況立馬開口打圓場,“你怎么能這樣對靜婉呢?”
“有你什么事兒???”沒想到陸霆霄絲毫不給裴瑾面子。
“我和安安之間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著你們指手畫腳了?”他白眼一翻,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被不留情面懟了一頓的裴瑾?dú)獾脺喩戆l(fā)抖,但礙于陸霆霄的身份,她還是不敢當(dāng)眾發(fā)火,只是又?jǐn)[出一副長輩的架子:“霆霄,你是被這個女人灌了什么迷魂藥了嗎......”
“什么‘這個女人’?”陸霆霄不等她說完就急著打斷,現(xiàn)在的他可受不了任何人當(dāng)他的面詆毀沈安安,“這是我的妻子,是我堂堂正正娶進(jìn)來的‘原配’!”
“原配”這兩個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剛剛在花園里才被沈觀棋公然說出見不得光的身份,現(xiàn)在又被這個繼子有意言語中傷,裴瑾瞬間羞憤難當(dāng),跟陸霆霄當(dāng)場爭執(zhí)起來。
三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罷休。
爭論的話題無非都是繞著“這個女人”——沈觀棋。
“好吵?!碑?dāng)事人心煩意亂地揉了揉耳朵。
眼神無意識地盯著窗外,沈觀棋感覺眼前逐漸模糊,好像被這三人鬧得靈魂出竅了。
誒對了!她突然靈光一閃。
靈魂出竅?是不是只要她能靈魂出竅,就能把這個身體還給沈安安,她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大腦突然清醒過來,她順著視線朝樓下看去。
病房處在16樓,如果能從這里跳下去,肯定死得妥妥的。
只要能死,不就能靈魂出竅了?
思及此,她興高采烈地推開窗戶,雙手攀上了窗沿。
“安安!”她這一舉動引得病床上的陸霆霄一陣驚叫。
“你要干什么?”
“去死!”沈觀棋興奮難掩,果斷地探出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