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鳶卻似乎完全沒有被這威脅所影響,她輕輕掩嘴而笑,那笑容里有著不羈與自信,仿佛春天里一朵不受束縛的野花,肆意綻放。
她輕松地撥開了他的手,語氣里滿是俏皮和挑逗。
“若王爺心中真的不安,那就該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呀?!?p> 話音剛落,她面頰上泛起了兩朵紅暈,猶如三月桃花初綻,既嬌艷又純真,美得令人心動。
凌熠辰的眼眸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那是深藏于心底的憂慮與無奈。
他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波動,嘴上卻依然強硬。
“你畢竟是我的人,若任由他人欺負,我的顏面何存?”
沉默片刻,他又開口補充,聲音里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擔憂。
“況且,我總覺得燕春樓并非絕對安全之地,那惡徒膽大包天,而你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他眉頭微蹙,言語中透露出的關切之情不言而喻。
“萬一這樣的計謀次次得逞,你的身體怎能承受得了?還是跟我回宮,讓宮中的御醫(yī)為你調理一番?!?p> 凌熠辰本以為此言一出,林知鳶即便不歡欣鼓舞,也應欣然接受,怎料她卻緊咬下唇,一臉的不情愿與抗拒,如一朵被驟雨侵襲的花兒,既脆弱又倔強。
“王爺可有查出究竟是誰要置我于死地?真相,它究竟隱藏在何處?”
“會不會是有人利用王爺?shù)纳矸?,企圖對我下手?我原以為,王爺?shù)呐瓪庖呀?jīng)平息,愿意原諒我以往的種種,內(nèi)心還暗自慶幸呢?!?p> 說到此處,林知鳶的眼底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有堅韌,也有難以掩飾的哀愁,她扭轉頭去,不再看他,仿佛是不愿面對現(xiàn)實的殘酷。
“到頭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那些關懷與禮物,原來都不過是虛幻?!?p> 凌熠辰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不解與疑惑。
“那你打算怎么辦?”
林知鳶再次面對他,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嘴唇緊緊抿著,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決心。
“我得先找到那個想要害我的人,否則,我的心將永遠無法平靜。”
她的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語氣中充滿了懇求,那是一種溫柔而堅持的請求。
“王爺,你就答應我,好嗎?”
然而,她的眼神中滿載著緊張與不安,望向他時,心中的忐忑如同海浪般洶涌,未曾有片刻的停歇。
凌熠辰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份細微的情緒變化,意識到林知鳶此舉是在小心翼翼地探測他的底線,就如同叢林中的幼獸,用爪牙輕輕觸碰未知的領域,隨時準備著因應變故。
凌熠辰的嘴角抿得更緊,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滿與失望。
他面無表情地松開她的手,提出自己的提議作為交換條件。
“回宮之后,本王也能助你揭開真相,找出幕后之人?!?p> 林知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有留意到他的暗示,隨口反駁道,聲音里夾雜著些許的固執(zhí)與不甘。
“那不一樣,我要的不是這種方式解決問題?!?p> “如果對方看到我還活著,肯定會策劃新的陰謀。倒不如借此中毒之事,設計引蛇出洞。”
她的話語剛落,如同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水面,激起了層層波瀾。
凌熠辰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冬日里的寒冰。
“你的意思是,你寧愿讓自己置身險境,也不愿跟我一起走?”
“我……”
林知鳶剛欲辯解,卻突然意識到什么,她看向凌熠辰陰郁的臉龐,心猛地一抽。
她心里明白,凌熠辰執(zhí)意要帶她回宮,但那些未明的危機若不消除,她又怎能安心隨行?
“我不想離開這里?!?p> 原本想要解釋的話語,在嘴邊轉了個彎,變成了直白的拒絕。
這三個字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凌熠辰的心房,他深深地看著她,沒有再多言,轉身離去,就像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決絕。
林知鳶對于他不能全心全意地保護自己感到深深的失望與苦惱,因此并未追出去挽留,只是默默地任由他離開。
這次不歡而散的場景,外界無從得知,一切都隱匿在了暗處。
而當趙司澤獲知凌熠辰重歸京城的消息,他的日子開始變得如坐針氈。
他秘密派遣人手前往燕春樓探聽消息,卻只得到相同的反饋:“那位云美娘的中毒癥狀日益惡化,好不容易稍有好轉,卻又陷入了深度昏迷。樓內(nèi)的人都在紛紛議論,恐怕她已時日無多?!?p> 這消息并沒有讓趙司澤感到輕松,反而使他心頭的憂慮如烏云般越積越厚。
凌熠辰與凌寒熙都在緊鑼密鼓地追查下毒之事,看那勢頭,誓要追究到底。
“這毒怎么比預計的還要厲害?”
他望著悠然自得品茶的徐寧,喉嚨一陣發(fā)緊。
一旦東窗事發(fā),無論是蜀王世子還是皇上的寵兒,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他們就像懸在他頭頂?shù)碾p刃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潛在的危險。
“云美娘死了倒也好,省得拖累我們?!?p> 趙司澤咬牙切齒,話語中滿是憤恨。
他在心里暗自盤算,林知鳶一旦逝去,或許那兩位少爺就會放棄深入探究。
但徐寧對此卻表現(xiàn)得置身事外,冷笑了一聲。
“我下的毒嗎?與我何干?二公子如果不放心,可以親自去看看嘛,畢竟燕春樓的云美娘,看起來可不傻?!?p> 言畢,徐寧起身,不帶任何留戀地離開了。
趙司澤沒想到徐寧態(tài)度轉變?nèi)绱酥?,雖然心有憤怒卻無可奈何。
他攥緊拳頭,隨即發(fā)出一聲冷笑。
“徐寧說得不錯,那女子狡猾異常,我倒要親眼驗證,她是否真的已瀕臨生死邊緣?!?p> 趙司澤深知,直接踏足燕春樓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必須行事謹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在距離那花魁云集之地僅一街之隔的酒樓中,他精心挑選了一處既隱秘又能洞察全局的雅座。
身邊的小廝,一個機靈的年輕人,換上了不起眼的布衣,偽裝成普通百姓,懷揣著主子的重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邁向了那充滿未知的燕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