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
夜幕悄然降臨,聞名梧國的云游堂今晚要在梧京演出,對于平日里什么娛樂活動的老百姓來說,不可謂不熱鬧。
“張兄,你也來了。哈哈哈哈?!?p> “可不是嘛,今天云游堂的戲班子第一次來梧京演出,說起來,前幾年我跟主顧外出的時候,看過一次呢!那戲唱的,真是一絕!”
“哎喲,這不是黃大人嗎?您也是來看戲的?!?p> “哈哈哈,可不是嘛,我家那位啊,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就念著云游堂。這不,剛忙完就被拉過來了?!?p> 貴族子弟,皇室宗親,平民百姓,慕名而來看戲的人如過江之鯽,絡(luò)繹不絕。
孟薇前世為了準(zhǔn)備回門的事,并未出席,這會兒一見,心里頓時感慨。
云游堂的知名度在梧國只高不低,加上此案涉及到鎮(zhèn)國將軍府,也難怪這個案子會轟動全國。
身側(cè)人流涌動,裴令承帶著她穿梭在人群中。
“薇薇,嘗嘗這個?!?p> 孟薇下意識張嘴,糕香入鼻,香甜宜人,是一塊綠豆冰糕。
“好……”
“挺好吃的。”不等裴令承問,孟薇搶先說。
孟薇忽然發(fā)現(xiàn)裴令承有事沒事就會拿一些好吃的、好玩的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征詢她的喜好。
裴令承展顏:“那就好?!?p> 嗯。
孟薇斂眸,捏著糕點小口小口地吃著。
云游堂舉行匯演的地方在梧京最繁華的街巷,租借的場地是梧京文人墨客最喜的滌煩軒。
莫說包場子,就是在這吃頓飯,花費(fèi)都是普通人家?guī)啄甑拈_銷。
“承哥!咦,嫂子也在呀?”一人從裴令承背后跳出來,詫異道:“我還以為嫂子不會來呢?!?p> 孟薇稍一抬眼看他,便認(rèn)出來人。
傳聞跟裴令承有過命交情的狐朋狗友——李聿珩,以及他身后的陸珽。
至于為什么是傳聞,因為這都是李聿珩單方面嚷嚷的,裴令承沒有承認(rèn)過。
裴令承嗯了一聲,寒暄了幾句便對孟薇道:“李聿珩,大理寺卿長子;這是陸珽,你應(yīng)該眼熟,跟我一屆的文狀元?!?p> 孟薇知道李聿珩,出了名的紈绔子弟;但對陸珽此人并不熟悉,直到裴令承道出他是狀元,孟薇才恍然大悟。
就是陸珽奪了裴令承的榜首之位。
單看這位狀元郎的樣貌,骨相優(yōu)越,劍眉星目,妥妥的美男子。
但跟裴令承比,還是差點。
裴令承冷著臉沒有任何表情時,像不食人間煙火仙子。
笑起來又似溫潤如玉的偏偏貴公子。
至于生氣的樣子,孟薇還沒見過。
裴令承還不知道孟薇已經(jīng)把他和天上的仙子掛鉤了,面對李聿珩和陸珽的情緒依舊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李聿珩有些不悅,控訴他:“承哥,我就只有我爹能拿得出手嗎?我好歹也是刑部侍郎,下次介紹我能不能走點心?”
陸珽輕飄飄地看他,擺著手指一一數(shù)落:“你三個月前去了戶部被趕出來,一個月前去了禮部又沒有下文了,這次準(zhǔn)備在刑部待多久?”
裴令承不知可否,聳了聳肩又給孟薇遞上一塊冰糕。
“那、那我也沒辦法么……”李聿珩眼神飄忽。
陸珽譏笑一聲。
裴令承也跟著笑,“上次被你娘追了幾條街,依令堂的手段,下次恐怕就沒那么簡單了?!?p> 李聿珩的娘親善妒好強(qiáng)的名號跟李聿珩庸碌紈绔的名號一樣響亮,母子兩經(jīng)常被梧京百姓拿來當(dāng)飯后談資。
“你們、你們都壞!就會取笑我?!崩铐茬癯橐瓗紫?,從旁邊的攤上順了只帕子裝模作樣地擦拭眼角。
“嗤——”
幾人笑聲一片,裴令承順手替李聿珩把賬結(jié)了,四人談笑耍寶的功夫就到了滌煩軒。
放眼望去,一樓中央的舞臺已經(jīng)被臨時擴(kuò)建了一圈,周圍擺滿了座位。樓上廂房也做了細(xì)微的改動,每間房門上都裝了可左右滑動的帷幔,層層疊疊,里面的人能看清外面,外頭的人卻只能模糊看個影子,形影綽綽,好不神秘。
怪不得文人墨客總喜歡來這里消遣時光。
“裴將軍,陸學(xué)士,李公子?!钡晷《蟻?,粗看孟薇幾眼后,十分有眼力見的喊人:“這位便是裴夫人了吧?”
孟薇不語,藏在裴令承身后。后者解釋:“我夫人性子軟?!?p> 小二了然地點頭,都說裴夫人嫁過去變成瘋子了,看來也不盡然嘛,倒像是癡傻小兒一般,躲在長輩身后。
“還是之前的廂房嗎?各位大人?!?p> “換間大的,在送些甜食瓜果上來?!?p> “好嘞!”
店小二欣然應(yīng)下。
“慢著?!?p> 絳紫色衫袍男子指尖捻著一支木槿花橫在幾人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幾人應(yīng)聲望去。
“三皇子?”陸珽拱手道。
華寅嗯聲道:“你們坐哪?捎上我一起么?”說著又把開的正盛的木槿花呈在孟薇面前,笑道:“路過的時候覺得薇薇應(yīng)當(dāng)會喜歡,便折了一支?!?p> 李聿珩、陸珽:“……”
裴令承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出水。
華寅仿若未知,笑嘻嘻地將花別在孟薇發(fā)間。
孟薇頓感渾身難受,一把將花拿下丟掉,邊踩碾邊道:“癩蛤蟆送的花丑死了!”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般流暢,華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被孟薇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了一回癩蛤蟆,任他脾氣再好,此刻也垮下臉。
居高臨下地睥睨孟薇,后者似收到驚嚇般,瑟縮在裴令承、李聿珩和陸珽的身后。
裴令承面色稍緩,冷聲道:“內(nèi)子婚前半個月傷了腦,還請三皇子海涵?!?p> 華寅神色一凝,半個月前?
那不就是宮宴他設(shè)計孟薇落水那次嗎?
想到這,華寅開始有些心虛,裴府大婚那日他自始自終都沒敢出席,就怕事情敗露被裴令承記恨。
哪成想,當(dāng)天晚上孟薇瘋了這個消息就在梧京不脛而走。
第二天為了確定孟薇有沒有把宮宴上的事捅出去,匆匆來裴府試探。
一連兩次試探,看孟薇的癡傻瘋癲的樣子,怕是已經(jīng)將落水的事遺忘了……
華寅重新拾起笑,只是這一次看起來開懷釋然多了。
“這樣嗎?呵呵,既然是有病在身,那便不叨擾了?!?p> 說完,便轉(zhuǎn)身欲走。
“三皇子?!迸崃畛薪凶∷?。
華寅回頭,“嗯?還有什么事嗎?”
裴令承就這么看著他,眼中帶著明晃的敵意和對妻子的占有欲。
“內(nèi)子現(xiàn)今是奉國將軍夫人,無論你二人婚前有何糾葛,還請三皇子莫要再喚她的乳名,平白遭人閑話。”
輕吻野花兒
吃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