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罪
喬明月看著事情鬧得這么大,若是放了這群山匪,日后肯定要遭報復(fù)。
她左右為難之際,裴鐵樹上前安撫,“放心,我已經(jīng)報了官,今日這些山匪,一個也逃不掉。”
喬明月剛放下心,但下一刻地上傷了元氣的王二海滿臉憤恨。
“裴鐵樹是吧?你好樣的,我今日記住你了!”
他眼神狠厲的凝著裴鐵樹,“報官?我不妨告訴你,我上頭有人!到時候是誰進去還不一定!”
喬明月手緊緊攥著裴鐵樹,這些山匪盤踞在此山頭多年,作威作福多年,都沒人敢動,可見上面的勢力不小。
但裴鐵樹臉上卻并無懼色,“那就讓你上頭的人替你出頭吧,我也很好奇,是多大的官,敢官匪勾結(jié),盡是干些欺壓百姓的齷蹉事?!?p> 王二??粗徼F樹那么猖狂,氣笑了,“好,你給我等著!到時候別求爺爺告奶奶!”
……
官府的人在快天亮時才上了山。
他們公事公辦的把山匪們都帶下了山。
但是喬明月一顆心總是落不到實處,總覺得后頭還有許多的麻煩事。
下山時,喬明月心不在焉的,不小心還把腳給崴了。
裴鐵樹把喬明月環(huán)抱起來。
喬明月認真的瞧著裴鐵樹,就沖他沒有丟下她,還為了她跟山匪血拼,喬明月就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人落入危險境地。
她認真的跟裴鐵樹商量,“那王二海上頭的人估計是個厲害的,我們平頭老百姓是怎么也斗不過的。”
“裴鐵樹,我們逃吧?!?p> 裴鐵樹低頭看著懷中惴惴不安的小人,忍不住發(fā)笑,“去哪?”
“為夫只會種田。”
喬明月看他這時候還能笑出來,大力拍他,“什么時候了還笑?快大禍臨頭了,哪里還顧得了什么田,田去哪里不能種!”
裴鐵樹馬上收起笑意,臉上露出一絲委屈。
喬明月軟了聲音,“裴鐵樹,我說真的,我們快跑吧,躲躲風頭去,去哪里都行?!?p> 裴鐵樹沉吟許久,“好?!?p> 喬明月回去就立馬收拾了包袱準備逃亡,但和裴鐵樹剛走到門口,就被一群官兵逼退。
喬明月裝作不懂,和顏悅色的問那些官爺,“我們可沒犯什么事,怎么擾了官爺弄這么大陣仗?”
官爺看著喬明月背上的包袱,門兒清的說,“昨日你丈夫夜襲良民的家,造成了對方巨大的損失,現(xiàn)在事情還在調(diào)查,你們還是哪里都別去,乖乖等著縣老爺?shù)臄鄾Q吧?!?p> 喬明月抓著官爺?shù)淖盅?,說裴鐵樹是夜襲,但卻睜著眼說瞎話,指折山匪做良民?
“良民?官老爺是不是搞錯了,我是被他們搶了去,我夫君是去救我,不是什么夜襲,那群人就是無惡不作的山匪……”
“夠了!是匪還是民,自有官府斷決!哪里輪得到你這婦人指手畫腳!”
說完手就不客氣想要上前推喬明月一把,而裴鐵樹像個鐵樁子似的堵在了喬明月面前。
官爺被惹惱,低聲恐嚇,“實話跟你們說吧,你們?nèi)橇舜笕宋?,死定了,豪橫個什么!”
喬明月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拉著裴鐵樹進屋。
她在屋里急得坐立難安,而裴鐵樹則是一臉的云淡風輕。
“大不了就是下大獄?!?p> 喬明月一聽下大獄,直接嚇蒙了。
“都是我害了你,要是早些把田地讓給那群山匪,不跟那些山匪斗,說不定就沒有如今這些事情了,你也不用面臨這樣的兩難處境?!?p> 喬明月是真的后悔了。
裴鐵樹看著喬明月真心為他考慮,忍不住問,“你真擔心我?”
“那當然了,你都舍命上山救我了,我也不是沒心肝的人?!?p> 裴鐵樹手輕點桌面,平日里要他死的人多不勝數(shù),但真正純粹擔憂他安危的人卻寥寥無幾。
如今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喬明月看著裴鐵樹失神,以為他被嚇傻了。
而她最后想到唯一能求救的人也只有對她有過養(yǎng)育之恩的喬父了。
雖然她當初被掃地出門時,就做好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但如今事出突然,面子也裴鐵樹的性命,她還是拿捏得清楚的。
喬明月馬上著手寫信。
裴鐵樹看著喬明月在信上言辭懇切,幾乎是放低了姿態(tài),心里不著痕跡的輕輕動容了。
喬明月花了他與裴鐵樹剩下的全部積蓄,悄悄買通了屋外的守衛(wèi)。
守衛(wèi)的任務(wù)就是人不給放走就好,對于這額外的外快,自然是來者不拒。
而喬明月是在第二天看到的喬父,還有他身后跟著的蘇禾。
喬父沒給好臉色,“記得你才新婚沒幾天,怎么又捅這么大的幺蛾子,還把官府的人給得罪了!”
喬父經(jīng)商多年,與官府的人也不少打交道,知道那群人最不好糊弄。
他留下了一筆銀子,這是他唯一能給的了,其余的沒有。
他自然知道喬明月的性子,當初真千金回來,她一言不發(fā)就離開府里,如今不是窮途末路,肯定是不會找他的。
但他也不可能為了這個沒有血緣的女兒去得罪人。
“錢你收著,日后要是裴鐵樹真的入了大獄,你也能靠著這筆錢過日子……還有,以后就不要來信了,當初抱錯了你,但我也養(yǎng)了你十多年,對你沒什么虧欠了,喬府,永遠只有一個真女兒?!?p> 喬父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去。
而蘇禾看著失魂落魄的喬明月,只有慶幸,“要不是早點換了回來,如今坐在這里發(fā)愁的就是我了?!?p> “喬明月,養(yǎng)育之恩怎么能跟天生的血脈桎梏相提并論呢,你太天真了?!?p> 而她看向裴鐵樹的眼神也沒從前溫和,而是冷冰冰的凝視。
“該說不說,我從前還對你的皮囊有幾分不舍,但如今看來,男人光有皮囊,真的是遠遠不夠的,鐵樹啊,慶幸我們有緣無分吧,我可不想做個日日等著牢里丈夫歸家的女人?!?p> 裴鐵樹看著眼前這個勢力眼的女人,忍不住輕笑。
而蘇禾都懷疑自己看錯了,這都大難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笑吧,很快就笑不出來了?!?p> 蘇禾最后腳步輕盈的離開。
喬明月愁云慘淡。
而裴鐵樹看著喬明月為他跑前跑后,甚至拉下臉來去求人,根本不敢說跟喬明月說明真相。
要是讓喬明月知道,他上山另有圖謀,救她只是順帶,或許,喬明月如今就會直接棄他而去吧。
但他此刻尚且還是很沉浸在喬明月的關(guān)心里的。
還是暫且瞞著吧。
他們之間,充滿了太多的陰差陽錯。
他想看看,這錯,能錯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