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八點半,慈善晚會的流程很快,最后的晚宴場地不出所料定在夏家老宅。
余溫今天晚上穿的是條絲綢長裙,墨綠色、抹胸款,為了防寒套了個坎肩。剛好配老爺子給的那雙祖母綠耳環(huán),華麗但不夸張。
她選用的是盤發(fā),可以露出漂亮的肩頸線條,妝容也是眼下大氣流行的款式,不會艷不會俗,所以絕對不會出錯!
就是高跟鞋有點磨腳……她平時走商務,基本是低跟和防水臺,選擇范圍內一直沒有高跟鞋,更不用說是尖頭細高跟。
但偏偏今天搭配師為她選擇了CL的白色經典側空,12cm的高度剛好配禮服。
余溫吸了口氣,無視后腳跟傳來的痛感,隨手將碎發(fā)別到耳后,又沉下氣挽著余老爺子的胳膊一起進入大廳。
踏入這里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區(qū)別于門外的寒氣,撲倒臉上的溫度實在可見。高聳的水晶吊燈從天花板垂下,每一顆水晶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宴會廳的地面鋪設著手工編織的羊毛地毯,那些繁復精致的圖案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編織勾線。
余溫不是第一回出席這種規(guī)模的場合,但還是會被這里的奢華程度震驚到。
宴會廳的一角,一支小型交響樂團正深情地演奏著悠揚的旋律,與賓客們的低聲交談交織成一首和諧的樂章。
身著晚禮服的男女穿梭其間,他們的面孔余溫實在熟悉,基本都能叫出名字。
隨著距離的推進,余溫只覺得耳邊的交談聲越來越大。
她細心觀察著這里,除去那些西裝革履的男士們,甜品臺附近還盤踞著記者們和一些從前見過的行業(yè)內都是名人。
平時都覺得記者狂熱,但眼下這種狀況,還是錢權更吸引人了:從兩人登入大廳,那些穿著體面的長輩們,就涌上來和余青偉搭話。
余青偉在這個圈子的地位很高,在s市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企業(yè)家,所以在哪都有面子。他又會做人,朋友相識更是多。
余溫不經意地掃視來找余青偉的人,將他們的臉和身份對上號。
“好久不見,余老爺子最近怎么樣?”
“這位是余小姐?”
問題全集中在這兩個上。
余溫見老爺子不答話,估摸著是想給她說話的機會,于是開口道:“晚輩余溫,各位叔叔伯伯們好,以后還希望和各位前輩們多多交流?!?p> 余老爺子擺擺手,“我現(xiàn)在老啦,以后這天下都是年輕人的。她是該向各位多學習?!?p>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人群圍得更緊了。
“老爺子這么說可就不對啦,您哪里老了?”
余溫一聽立馬反應過來,跟著賠笑附和:“余氏沒有爺爺哪行?”
余老爺子聞言笑出聲,用手拍拍余溫的肩,對著周圍的人說:“瞧瞧,我這孫女,漂亮話說的倒是好,就是還不能獨當一面!以后啊,還就指望著各位幫襯她一點?!?p> “您的話意思是,余小姐以后就是余氏的繼承人?”
后擠上來的一位記者問。
他看上去有些臉生,但問題實在是犀利直白。
從前她出席活動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待遇,更沒有這么多人關心她的狀況,這真是權利和身份差異的體現(xiàn),余溫的心情不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不說話。
而余老爺子也只是笑笑。
還沒等人繼續(xù)問下去,一位穿著唐裝的貴氣男人先上前解了圍:“諸位怎么搶著跟余兄余小姐了敘舊呢!這可是我夏某人辦的晚宴,目光都在余兄身上,我可是會心理不平等的啊?!?p> 來者是夏聞璋,和余老爺子交情不淺。
“哈哈哈!既然都這么說了,各位能不能放我去和夏兄說說話?總不好喧賓奪主了吧!”余青偉回應道。
把倆人拉到專屬的地方后,夏聞璋看了一眼余溫,轉頭向余老爺子感嘆道:“余兄,這是小溫吧,和素云真是像啊……”
余老爺子點點頭,笑容倒顯得有點冷漠:“她是,她們倆姐妹啊,大的那個更像素云一點?!?p> 余溫應聲向前,露出得體的微笑。
“夏爺爺好,晚輩從前就一直聽您的傳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蒙您的邀請,我也能再長長眼界。”
夏聞璋聽了喜笑顏開、連連稱贊,又轉頭對于老爺子說:“我那小兒子要有你家小溫這么嘴甜,再有她半點懂事乖巧,那我得多活不少年!”
“真是夸張!為了夸我們小溫,連自己寶貝兒子都損?!庇嗬蠣斪拥臓顟B(tài)放松下來,沉浸在和老友相聚的快樂中。
“小溫啊,你在余氏待的舒不舒服?這老小子有沒有故意給你出難題?夏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面子還是有的。你要受委屈了,盡管來夏氏哈哈哈!”夏聞璋大笑道。
余溫沒想到這位還是個這樣的性格,心中的警惕不減反增,更何況親老爺子就在旁邊,回答不好肯定不行。
于是她笑著開口:“小輩先前一直在國外留學,這幾年才到余氏旗下的Gc工作,委屈的話哪會有,就是很多地方要學習,去年基本上一半的時間都跟著總監(jiān)在國外,有點累。而且國外的食物太不合胃口,就這點有點委屈?!?p> “年輕人能吃苦是好事,你年紀小,也對自己好點,可以專門請個廚子給你做飯??!我家夏小子就這點還算看的過眼,他從來都是個不委屈自己的孩子!”
這已經是夏聞璋第二回提他的小兒子,可見是真心喜歡。也是,四十多歲生的小兒子,又是亡妻的遺腹子,能不心疼嗎?
這時候要是順著夏聞璋說反而不好,畢竟長輩總是只允許自己批判貶低孩子的。
余溫心中嘆氣,每一刻都斟酌著該說什么話。這才第一次見這位夏先生,誰知道他是什么個脾性,不過既然和爺爺關系不錯,那應該是合得來的,大概也和爺爺一樣是護短的。
“誰不知道你最疼兒子了?你家小鈺已經夠有本事了,就讓小兒子好好享享福也沒事?!庇嗲鄠]等余溫繼續(xù)接話,直接替她結束了話題。“余溫,我和你夏爺爺要好好敘敘舊,你就自己玩去吧。多和同齡人交流。”
夏聞璋也附和道:“小溫是該多和同齡人交友,你是常不在國內呆的,怕是沒幾個能見面的好友?!?p> 余溫點頭,應下交友一事。就聽夏聞璋說出真正想表達的話:
“你應該還沒見過夏揚是吧?這小子下午才下飛機,應該等會就自己出來了。都是在外頭留學的人,肯定聊的來!”
余溫再一次點頭應下,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也就講空間留給這倆老人精。
待余溫走后,夏聞璋先是才將沒說完的話繼續(xù):“夏揚已經到改成家的年紀了,我四五十歲才有了這個小兒子,我和小鈺都心疼的緊,他性子愛玩,不像小鈺一樣能抗事。我就希望他早早成家,也讓我放心一點?!?p> “當初我們定的婚約還作數(shù),不過,時代不同了,現(xiàn)在也不興包辦婚姻,還是讓年輕人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庇嗬蠣斪訃@氣,沒有拒絕,也沒有肯定下來。
其實夏聞璋差不多也能看出余青偉的態(tài)度,他太明白余老爺子是拿余溫當繼承人看,所以用腳想都知道比起嫁給他不成器的小兒子,肯定還有更好的選擇??!
更何況提出婚約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這婚約成了是錦上添花,沒成也無傷大雅?。?p> 但于私心來說,他夏聞璋看人向來準,余溫絕對是有出息的孩子,她性格也好相處,夏揚饒是再胡鬧也跟打棉花一樣,久來久之肯定能更成熟點。
看余青偉這態(tài)度,他也只能先妥協(xié)道:“也是,兩個人要是沒感情也沒辦法。夏揚性格太傲了,勉強起來不知道能做什么。但余溫性子好,和我這小兒子在一起也能多少讓他收斂點。”
話鋒一轉,小輩的事情小輩煩惱,夏聞璋還是奔入正題,開始問起了s是最近的市場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