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月心中暗想，既然山西，男主橫豎會去。該走的劇情還是要走。
那不如先挑撥離間試試看？讓他們沒法順利合作，相互猜忌內(nèi)耗。
再拉攏拉攏長孫夫人？表示自己會適當(dāng)?shù)臅r候出手相幫。當(dāng)然還不能表達(dá)太過，讓皇弟懷疑。
理清思路后，楊千月鎮(zhèn)定了很多。
長孫夫人聽了楊千月的問話，瞬間紅了臉。作為母親，她確實失職。
想起夫君昨夜跟她說過的話，孟夫人一咬牙悶悶地答道：“孩子是孟秉直的。他們……他們背著我們已經(jīng)來往很久了。”
“呵！”楊千月冷嘲了一聲，“沒想到孟大人是這樣的人?？粗甯?，也不過如此?！?p> 長孫夫人聽到這話，面色變了變，很不是滋味。
她嘆了口氣，“臣婦慚愧，無話可說。我們之前完全不知悅兒的事，實屬管教無方。求公主殿下看在長孫家世代簪纓的份上，救一救將軍。”
楊千月想了想，放柔和了聲音，“聽你這么一說，或許真有誤會。說不定有歹人想害將軍。你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誰故意陷害利用了?！?p> “謝公主殿下提醒。臣婦回去一定詳加審問?！遍L孫夫人恭敬地應(yīng)道。
楊千月停頓了幾秒后，看了長孫夫人一眼，繼續(xù)說道：
“夫人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就算本宮求皇上開恩，但出了這檔子事兒，總要有人擔(dān)責(zé)，總會有人死。不然皇室威嚴(yán)何在？律法何在？你想想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夫人該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慫恿你女兒來行刺，是誰要讓將軍府背負(fù)污名，讓將軍府滅族？真是無情無義，歹毒至極！”
長孫夫人瞬間臉色蒼白，她毛骨悚然地盯著楊千月看。
對方話里有話，莫非已經(jīng)知道了孩子的父親是侯爺？可不應(yīng)該啊。他們才剛知道。
楊千月撇撇嘴，“盯著本宮看什么？本宮好看嗎？若不是孟大人認(rèn)出她來，說是有私情，昨晚已經(jīng)死了。”
長孫夫人聽到楊千月露骨的話滿臉通紅。
她這人從不拍馬屁，此時為了全族性命只好結(jié)結(jié)巴巴地硬拍，“長公主…國色天香，當(dāng)然、當(dāng)然好看。”
說完又飛快地補了一句，“跟仙女一樣好看?！?p> 楊千月立馬就笑了，“夫人眼光不錯。先回去等消息吧。既然夫人這么誠心地求本宮，本宮就勉為其難跟皇上說說。反正事已至此，你回去好好想想，誰死比較合適。想明白了就能救將軍府?！?p> 長孫夫人聽到長公主答應(yīng)幫忙，心底燃起希望，她還沒明白楊千月話里的意思就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臣婦叩謝公主殿下，殿下的大恩大德，長孫家永世不忘?！?p> 楊千月點點頭，“你可要把這話記牢了。吉祥，送客?！?p> 長孫夫人緩緩站起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她暗暗咀嚼著長公主說的“誰死比較合適”。突然間恍然大悟，惶恐地看向楊千月。
楊千月似乎在想別的事情，正在出神，根本沒在看她。
長公主的意思是他們長孫家必須二選一。要么長孫誠，要么長孫悅。
長孫夫人在回將軍府的路上，不得不逼著自己思考應(yīng)對之策。
丈夫長孫誠以死明志是最穩(wěn)妥的。作為大將軍，他的自盡可以直接洗脫長孫家謀反的嫌疑。沒有了威脅，皇上也會對長孫家更為寬容，長孫悅之事應(yīng)該不會再追究。
如果女兒自盡，則會一尸兩命。而從政治考慮，長孫誠是大將軍，孟節(jié)是兵部侍郎，該懷疑還是會懷疑。女兒很可能白死了。
犧牲女兒，則可以徹底斬斷隱患。如果侯爺謀反，長孫家一樣會因為這個孩子被牽連進(jìn)來。
幾乎是個死局。
這是長孫夫人一生中最艱難的抉擇。
她不禁回想起跟夫君共同走過的三十年，那些溫馨的點滴，那些一起扛下的風(fēng)雨。
又想到長孫悅，想起她那活潑的笑容，馬背上英姿颯爽的身影，小時候可愛的模樣。保護(hù)自己的孩子是一個母親的本能。
長孫夫人心如刀割，不知如何是好。
待她回到將軍府時，丫鬟來報，二小姐醒了想要見她。
她走進(jìn)長孫悅的房間，熟悉的陳設(shè)，此時顯得那樣陌生。
“娘，是你嗎？”眼睛上裹著紗布的長孫悅急切地問道。
長孫夫人見到女兒這副模樣，眼睛濕潤，心疼地應(yīng)道，“是，是娘。娘來看你來了?！?p> “娘～”長孫悅哭著喊了一聲。
長孫夫人慌忙勸道，“不哭不哭。太醫(yī)說你不能哭，傷眼睛?！?p> 長孫悅撇撇嘴，不服氣地說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怎么傷？”
長孫夫人她憐愛地坐在床邊，拉著女兒的手，“女兒，一定很疼吧?！?p> “嗯。”長孫悅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身體的疼痛相對于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而言，后者更令她崩潰。
長孫悅?cè)鰦傻貑柕溃澳?，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才回?！?p> 長孫夫人情不自禁地撒了個謊，“我去給你找大夫去了?！?p> 長孫悅低落地說道，“娘，聽說我的兩個眼珠子被沒了，再也沒法好起來，以后是個瞎子。嗚嗚嗚…”
“唉。你啊?！遍L孫夫人心痛不已，嘆了口氣，“娘知道你難過，娘也難過。你先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吧。”
長孫悅猶豫了一下，遲疑地問道：“娘，你和爹爹知道我有了身子，不生氣嗎？”
長孫夫人吃了一驚，朝兩個丫鬟看去，兩人紛紛擺手。
她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稚嫩的臉，那些勸女兒贖罪，為了家族自盡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悅兒是她最心愛的女兒啊！
心中劇痛，“生氣，怎么不生氣。生氣又有何用。禍已經(jīng)闖下了?！?p> 長孫悅聽出娘親話語里的沉重壓抑，焦急地問道，“長公主是不是找娘和爹爹的麻煩了？”
長孫夫人抹掉眼角泛出的淚水，“沒有。公主殿下沒有找我們麻煩。還在幫我們。給你做手術(shù)的太醫(yī)就是公主殿下安排的?！?p> 長孫悅拽著母親的袖子，焦急萬分：“娘，你怎么能信她？！她那個惡毒的女人怎么可能幫我們？我的眼睛就是被她射瞎的…她肯定沒安好心，你們千萬不要信她！”
“悅兒，那我們該信誰？信讓你失去清白的那個人嗎？”長孫夫人禁不住反唇相譏，質(zh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