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風(fēng)雪夜酒樓醉老翁(回憶篇正式開啟)
蒼山負(fù)雪,明燭天南。
北境山腳下有家名叫“喜來客”的酒樓,今日酒樓老板的女兒定親,正設(shè)宴款待來往的賓客。
小小的酒樓紅燈高懸,在冬日無邊的雪夜里顯得格外溫暖明亮。
“今日!是我老趙閨女定親的好日子,感謝在座賓客趕來賞臉捧場!”
酒樓大堂中央站著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厚實精細(xì)的冬衣,體態(tài)微顯佝僂,一看便知是常年勞作的人,但男人現(xiàn)在滿面紅光,看不出一絲疲態(tài)。
老趙話音剛落,酒樓坐席間便有人向他喊話,語氣頗為戲謔:
“老趙!你可別光說不管做??!”
老趙笑眼一擠,咧嘴應(yīng)道:“放心放心!好酒好菜已備足!保準(zhǔn)你今日不會空著肚皮走!”
眾人一聽,滿堂哄笑,酒樓更添喜色。
老趙捧著酒杯,在席間挨個敬酒,待他走到二樓時,酒樓大門口的棉布門罩被一只布滿老繭的手給掀開來,施施然走進(jìn)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
這老頭其貌不揚(yáng),兩雙眼卻是炯炯有神,一開口,這聲音更是渾厚豁亮。
“嚯!老板今日這是有喜事呢?那還開店做生意否?”
距離門口最近的那桌客人喝酒喝得興致正高,一看進(jìn)來個樂呵呵的老頭,熱情道:
“阿翁只管進(jìn)來坐!今日老板不做生意,做善心,他家愛女定親,凡是過往的路人都能來此討杯酒吃?!?p> 老頭花白的眉毛一揚(yáng),也不含糊,腰間酒葫蘆一解,就入了席。
身旁的大漢閑來無事,便同老頭搭話:“阿翁如今高壽?怎么稱呼?”
老頭依舊是那副樂呵呵地模樣,道:“嗨,老骨頭一把,記不起年歲了,旁人都喚我老山?!?p> 老山嘴巴閑不住,品了一口酒,登時兩眼放光,咂舌道:
“好酒!好酒!”
席面上眾人見他這副酒癡模樣,不禁樂道:
“阿翁是個懂酒的,這喜來客酒樓的酒,可是我們北境這一帶最有名的!”
老山一臉認(rèn)同,指著酒道:“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眾人也是一樂,見這老翁沒什么架子,老山身旁的人又侃笑道:
“阿翁好酒力,只是您喝這么多,回去恐怕免不了妻兒好一頓說教了?!?p> 老山擺擺手,“欸——不妨事,我妻子早逝,無兒無女,沒人管我......”
眾人一聽,皆面面相覷。
方才侃笑那人心下一個咯噔,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正要開口,脊背卻猛然一涼。
厚重的棉布門簾又被揭開,樓外風(fēng)雪裹挾著寒意,趁勢鉆入溫暖熱鬧的大堂。
跟著風(fēng)雪一同入內(nèi)的,還有一道清冽沉穩(wěn)如山溪的聲音。
“師父?!?p> 聲音的主人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郎,戴著防風(fēng)的冪籬,灰狐絨披風(fēng)內(nèi)穿著樣式簡單卻做工細(xì)致的玄色勁裝,勾勒出少年挺拔如松的身姿,一舉一動姿態(tài)端方,氣質(zhì)冷漠矜貴。
席間不時有人投來打量好奇的眸光,竊竊私語,猜測著應(yīng)是哪家的貴公子誤入此地。
“師父,該趕路了?!蹦巧倌暧殖雷舆@邊喚了一聲,雖是催促,但語氣極為平淡。
師父?這小小酒樓來往多是些平民百姓,竟還會有這貴公子的師父么?
老山身邊坐著的老漢亦感到新奇,正要拉著老山分說分說,一側(cè)頭,便當(dāng)即怔?。?p> “老山?你喝酒就喝酒,怎么還偷偷地......”
老漢話一頓,看他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登時便有了答案。
敢情老山就是少年要找的師父,真是臥虎藏龍??!
這么想著,他也躬下腰,朝老山低聲客氣道:
“看不出老前輩還是個江湖人物,失敬失敬!”
老山擺了擺手,這會子可顧不上和他扯些虛禮,眼下能多賴一會酒喝就多賴一會。
可就這么晾著這孩子也不好......
老山覷了少年一眼,戀戀不舍地擱下了酒杯。
“卻玉啊,師父......最后再喝一杯!咱就走!”
青潭老妖
師父終于出場了!白月光師兄也來啦,這次戲份非常足! ?。≒S: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