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攤牌
夜深人靜之際,月華如水,灑在粼粼海面上,與浪花相擁。
屋內(nèi)是早已酣然入眠的巧巧,而屋外銀色的淺灘上,正暗潮洶涌。
“二位修士似乎對我們夫婦并無歹意,為何要裝作凡人接近這里?”
阿朔黑褐色的瞳孔,在月光照射下,已然顯現(xiàn)出他原本深邃蔚藍(lán)的眸色。
這種特別的眸色,唯鮫族皇室所有。
云舟嘴角微挑:“我何時(shí)說過自己是凡人?真正裝作凡人的,不是你么?”
“鮫王絮朔?!?p> 絮朔眼眸微瞇,臉色漸沉,定定瞧著云舟:“我與閣下似乎不曾見過,亦不曾有結(jié)怨,閣下來此到底意欲何為?”
南岸,是他耗了一番心力才與外界隔離,按理說,藏星海域的妖族與修士是不可能尋到這里的。
偏偏這兩人,瞧著又不像是來找事的,似乎真是誤打誤撞。雖說早已將他真實(shí)身份認(rèn)出,但又未在巧巧面前戳破,而是等到現(xiàn)在才攤牌。
云舟這邊同樣是疑云叢生,她敏銳地捕捉到絮朔話里那句,“不曾見過”。
她沒易容,臉上的遮掩術(shù)亦早就失效,說沒見過?這怎么可能?
藏星海雖說她沒來過幾次,可出于池陸的緣由,鮫王絮朔每次都將她視為貴客親自接待。
瞧著絮朔的神色不似作假,云舟側(cè)頭與褚煜對視一眼,而后道:
“既然鮫王無意為難我們,我們也實(shí)話實(shí)說了,闖入這里實(shí)屬無心之舉,我們也在找出去的方法?!?p> “我本名也非‘春花’,而喚云舟。他......”
云舟坦然道,卻在看向褚煜時(shí)語塞,折騰這么久,她還真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歸屬何方。
褚煜正要張口,卻忽聽絮朔恍然道:
“你們是凌逍老祖道圍山的徒弟?”
話落,褚煜便察覺出身旁的云舟身形猛地一僵,剛要否認(rèn)的“不”字又下意識咽了回去。
云舟看起來很奇怪,那雙靈動漂亮的眼里,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種恍惚又柔軟的情緒。
她道:“你......認(rèn)識我?guī)煾竼幔俊?p> 褚煜不知為何,聽到這樣小心翼翼又試探的語氣后,心口會悶堵。
“玄武境內(nèi),凌逍老祖的名號應(yīng)該鮮少有人不知道吧?”
絮朔見是道圍山的徒弟,便生出不少親近之意,道:
“凌逍老祖常來想春樓淘寶,前一陣子,還拍下了許多稀品補(bǔ)藥,說要給自己的大徒弟鍛體......”
絮朔這次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褚煜,問道:
“卻玉公子覺得成效如何?”
“我......”
“他不是我?guī)熜?。?p> 云舟打斷道,笑著搖搖頭:“藥材成效甚好,多謝妖王記掛?!?p> 絮朔聞言有些詫異,他明明,感知到了對面男人魂體內(nèi)有鑄魂草的氣息,正是從想春樓帶走的那株。
難道是另有隱情?絮朔見云舟無意詳說,便不好多問,道:“勞煩姑娘代我向老祖問好?!?p> 云舟眸光一凝,道:“......好?!?p> 絮朔抬手,月華在他掌心逐漸凝實(shí),他將月華之力拋入大海,海面上憑空多出一艘船只。
“這艘船能穿透海霧,一直向前,天亮前便能到達(dá)北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