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花鐵牛
夜幕降臨,海岸邊的小屋內(nèi)燈火通明,暖光融融。
阿朔很快將菜備齊上桌,巧巧熱情地招呼著云舟褚煜二人入座。
“飯菜粗陋了些,兩位客人莫要嫌棄?!?p> “話說回來,還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云舟似是突然想起還未向主人家介紹,眼神含歉,道:“誒呀,忘了介紹了。”
“我叫李春花,他叫趙鐵牛?!?p> 褚煜瞳孔一震:“?”
巧巧也吃了一驚,打量兩人好幾眼,訕訕道:
“二位看著氣度不凡......這名字,倒是很接地氣啊。”
“話說,你們是如何來到南岸這里的,這地方偏僻,進(jìn)出都不大好弄明白的?!?p> 云舟嘆了口氣,隨后抽抽鼻子,開始聲淚俱下道:
“我們是玄武北境人,本是搭船去東邊探親的,誰料半路遭遇賊人,搶了我們行囊盤纏,又將我們丟在不知是何處的荒涼地......走了許久,才誤打誤撞走到這里?!?p> 巧巧聽罷,義憤填膺道:“那些賊人,真是喪盡天良!春花妹子莫哭,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我?guī)湍阆胂朕k法,明日送你們出海。”
云舟感激地看向巧巧:“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姐姐......”
“怎會!我豈能看著弱小落難,你說是不是相公!”
阿朔亦點(diǎn)點(diǎn)頭,一臉嚴(yán)肅:“娘子說的對,這幫賊人實(shí)在可惡。不過還是先吃飯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復(fù)精力?!?p> “只是......鐵牛兄弟,你吃飯......也要戴著面具么?”
阿朔打量褚煜的目光多多少少帶了些戒備,故而語氣明顯不善。
一向心大的巧巧也認(rèn)真留意起,這個(gè)從出現(xiàn)便未說過幾句話的男人。
“鐵?!边@副模樣,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會落難之人,若真是遇上劫匪,臉上這一看就價(jià)值不菲的銀面具為何未被搶走?
褚煜看向云舟,似乎是等著這個(gè)始作俑者去圓謊。
可云舟卻無辜地眨了眨眼,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甚至還加了把火。
“鐵牛,面具摘了吧,整日焊在臉上,怪不舒服的?!?p> 褚煜心下了然,敢情云舟這個(gè)狐貍繞了一大圈,在這等著呢。
“唉——”褚煜伸手覆上面具,在云舟灼灼目光下卻又突然放下了手。
“不是我不愿摘,是我怕嚇到你們?!?p> “說來話長,小時(shí)候,家里著火,我雖死里逃生,但臉上落了傷?!?p> “家里人為我重金尋醫(yī)多年,這疤痕卻依舊沒法子消除?!?p> “后來我曾因這丑陋疤痕幾欲輕生,他們便為我打了這面具?!?p> 褚煜越說越低沉,悲慟溢于言表。
“在船上時(shí),那賊人不是沒摘搶我的面具......才剛摘走,看見我這臉,又嫌惡心,扔了回來......我倒是希望,他們把這副面具搶走。”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對面的巧巧和阿朔一臉愧色,巧巧更是眼冒淚花,哽咽道:
“鐵牛兄弟,真是不容易......人生在世,看開些?!?p> 阿朔幽幽嘆息,感慨道:“兄弟,方才是我冒犯了,對不住,對不住?!?p> 褚煜搖搖頭,無奈道:“都過去了?!?p> 一頓飯吃得氣氛尷尬,四人皆自顧自吃著,識趣地不再抬頭。
期間,云舟倒是悄悄看向過褚煜,只是他動筷動的少,抬面具時(shí)幅度也小,像是特意防著云舟似的,完全看不到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