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暫時回不來

　　晨光熹微，薄霧藹藹。

　　街道上偶爾傳來一兩道吆喝聲。

　　于歡喜做了個噩夢，被嚇醒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站在窗臺邊，街道上霧氣繚繞，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之中。

　　“小姐，你怎么起這么早？”

　　于歡喜回頭，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錦兒，你好些了嗎？”

　　錦兒走過來與她并肩而立，“奴婢已經無礙了，只是昨日我受驚時脫口而出的話恐怕被季大人聽到了?！?p>　　于歡喜道：“沒事，我昨天已經跟子謙和顧侍郎坦白了我的身份。”

　　錦兒對此并沒有太過驚訝，反倒是對劉穩(wěn)婆之死感到奇怪：“那劉穩(wěn)婆到底什么人，季大人找她就罷了，為什么連顧侍郎他們也要找她？”

　　于歡喜搖頭，“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他們懷疑，劉穩(wěn)婆極大可能是她那個賭鬼丈夫失手殺死的，他們昨天到鬼市打探去了，等找到他，就真相大白了。”

　　話落，身后的床上傳來細小的摩擦聲，雙兒坐起來，柔了柔眼睛，嗓音惺忪道：“小姐，錦兒，你們說什么呢，我剛做夢烤羊羔呢，結果就餓醒了?！?p>　　于歡喜笑著搖了搖頭，剛想打趣幾句，肚子里突然傳出咕的一聲響。

　　于歡喜面色一囧：“我也餓了?！?p>　　錦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拂了下身道：“奴婢去打水，小姐先洗漱，然后咱們下去用早膳?！?p>　　主仆三人十分豪橫的點了一桌子本地著名小吃。

　　于歡喜拿著筷子，有些心不在焉。

　　“公子，咱們今天去哪兒玩啊？”雙兒咬了一口蟹黃包，一嘴下去，鮮香濃郁。

　　“……”

　　“公子？”雙兒拿著包子在于歡喜面前晃了晃，蟹黃的香氣撲鼻，于歡喜驀地回神，“怎么了？”

　　“我問你我們接下來去哪里玩?！彪p兒仿佛一點沒受昨天的事影響，吃的好睡得香。

　　于歡喜有時候挺羨慕雙兒的，沒心沒肺，無憂無慮。

　　幽幽嘆了口氣道：“去衙門，昨天買的泥人忘記給季大人了?！?p>　　“??？”雙兒肩膀頓時往下一垮，“又去衙門啊！”

　　早膳過后，于歡喜帶著兩個丫鬟去西市取了泥人。

　　雙兒和錦兒拿到屬于自己的泥人，簡直受寵若驚。

　　“沒想到我們也有啊，公子，你真是太好了。”雙兒舉著和自己長相相似的泥人，喜笑顏開。

　　錦兒雖然沒說什么，但她嘴角噙著的淺淺笑意證明她也是很喜歡的。

　　于歡喜被她倆歡樂的氣氛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走吧，去衙門?！?p>　　三人循著記憶來到衙門，剛踏上臺階，就被兩個衙役給攔住了。

　　“衙門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入。”

　　于歡喜：“……”

　　“兩位差大哥，麻煩你們去里面通傳一聲，就說我是來送泥人的。”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大人出去了，不過他走之前吩咐過，若是有人來送泥人，可以去里面等他?！?p>　　“那個、”于歡喜拿著棍子的手緊了緊，“我可可以問一下，大人去哪里了嗎？”

　　衙役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p>　　于歡喜垂下眼簾，“好吧，那我……”

　　“大人、顧侍郎！”兩人突然抬高音量，眼睛越過于歡喜，看向前方。

　　于歡喜聞言驀的回頭。

　　季承澤與顧廷軒并肩而立，季承澤的視線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于歡喜手中。

　　泥人被老板捏的栩栩如生，簡直是一個縮小版的季承澤。

　　于歡喜注意到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忙把泥人遞給他：“大人，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p>　　季承澤接過泥人，抿唇輕笑：“謝謝，我很喜歡?！?p>　　于歡喜也跟著笑了一下，隨后偏頭去看顧廷軒，疑惑道：“顧侍郎，怎么就你一個人啊，子謙呢？”

　　“他暫時回不來了。”顧廷軒眸光暗沉，向來筆直的雙肩此刻微微低垂，眼中透露著深深的疲憊感。

　　于歡喜聞言心里驀的咯噔一下，皺眉道：“你們不是去找張達嗎？怎么會回不來呢？”

　　“先進去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奔境袧商嶙h道。

　　顧廷軒頷首，闊步走了進去。

　　“公子?！卞\兒在于歡喜耳邊小聲提醒道：“我們也進去吧?！?p>　　“?。俊庇跉g喜如夢初醒般看了她一眼，“哦，好?！?p>　　錦兒看出她的失魂落魄，安慰道：“公子，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子謙公子功夫了得，不會有事的?！?p>　　于歡喜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希望吧?！?p>　　幾人來到內堂，于歡喜吩咐兩個丫鬟在門外守著，三人則在里頭商量對策。

　　“昨夜我們夜探鬼市，多方打聽之下，終于找到傳說中那個以人為籌碼的賭坊?！?p>　　于歡喜皺眉道：“以人為籌碼？”

　　顧廷軒眸色微冷：“對，可以是一雙眼睛，也可以是一雙手腳，更甚者，可以賭命?！?p>　　于歡喜擰眉：“花這么大代價，可以得到什么嗎？”

　　光是聽著，就覺得瘆得慌。

　　“這個，我倒是略有耳聞?！?p>　　季承澤抬眼道：“有的人求財，有的人求官，有的人想要他人的命，只要贏了，賭坊就可以實現(xiàn)他的愿望，輸了，就留下賭注?！?p>　　于歡喜心中一陣惡寒：“這間賭坊背后之人難道可以只手遮天嗎？”

　　季承澤嘆氣：“也許吧。”

　　“顧侍郎，你說子謙暫時回不來是什么意思？”于歡喜扭頭看向顧廷軒。

　　“張達去賭坊求財，輸了，被他們扣押下來了，咱們想見張達，必須贏了他們那個女管事，子謙不擅抹將，輸光了錢財，人也被扣押在那里了?！鳖櫷④幚渚拿佳坶g閃過一絲戾色。

　　“抹將是什么？”她只知道麻將。

　　顧廷軒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只聽他們說什么二五八萬……”

　　“我去！”于歡喜眉頭一挑，“那不就是麻將嗎？這個我熟啊！”

　　顧廷軒眸光微閃，“你會？”

　　于歡喜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想當年，我也是通宵抹麻將的一把好手啊。”

　　“京都何時盛行過這種東西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p>　　“好漢不提當年勇。今晚你帶我過去，我保證殺她個片甲不留?！?p>　　顧廷軒看著她，眸色沉沉。

　　“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別說打麻將，就是斗地主，我也不在話下??！”

　　顧廷軒眸色更深了：“你怎么知道還有斗地主？”

　　于歡喜：“……”我去，該不會遇到老鄉(xiāng)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