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安小姐方便嗎?”
太過深沉的話題因為張煙的到來猝然結(jié)束。
她一臉淡然地走進靳柏琛辦公室,沒有看他們一眼。
“還挺狂?!辟Z樂樂嗤笑。
“她應(yīng)該認(rèn)定安瀅拿不出設(shè)計稿被篡改過的證據(jù)?!标P(guān)易道,隨即看向安瀅,眼里含著笑意:
“相信安助理不會讓她如愿的?!?p> 安瀅只是輕輕挑眉,沒有說話。
片刻后,安瀅被叫進去。
一推開門,張煙通紅著眼眶看她,直接質(zhì)問:
“安瀅,我們雖然只做了兩天的同事,但你也不能這么誣陷我吧?”
安瀅神色平靜,走到她面前,輕聲問:
“你真的沒有做嗎?”
她看起來單純委屈,張煙微微放松,理直氣壯:“當(dāng)然沒有!我還不至于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你說是我做的,有證據(jù)嗎?”
安瀅頹然搖頭,“辦公區(qū)沒有監(jiān)控。”
張煙心里的得意升起,“那不就得了。對了,電梯里有監(jiān)控,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能想到,安瀅自然也能。
她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張煙。
那張她最開始覺得熱情開朗的臉,逐漸變得森冷。
靳柏琛坐在椅子上,淡然看著,沒有插手的意思。
安瀅再次發(fā)問:“張煙,我們同事一場,我不想搞得太難看?!?p> 她直視那雙半明亮半渾濁的眼睛:
“只要你說實話,我可以既往不咎,替你向靳總求情?!?p> 張煙沒有絲毫猶豫,冷笑:“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不認(rèn)?!?p> “好?!卑矠]點頭,掏出手機,點開相冊,放到靳柏琛的桌上。
“靳總,最新一張照片,拍攝于昨晚七點,您過目。”
靳柏琛垂眸,手機上赫然是一張完好無損的原稿,腰部的處理清晰明了。
張煙渾身冰涼,說不出話。
安瀅看著她的表情,好奇道:“你看起來很驚訝,是這張圖和我現(xiàn)在的設(shè)計稿不一樣嗎?”
張煙還是不說話。
安瀅繼續(xù):“你好像還說過,我的設(shè)計稿根本沒人動過,是我記錯了。”
張煙張了張嘴,安瀅卻沒給她機會:“可你剛才的反應(yīng)告訴我,你知道我的設(shè)計稿原來是什么樣,現(xiàn)在又是什么樣。”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賈樂樂只在群里說有人篡改,并沒有說具體是什么被篡改,又改成了什么。
靳柏琛迅速通知人事:“開除張煙,理由:陷害同事。”
張煙腦子里一陣轟鳴,這份開除聲明一出,意味著她往后再也沒有機會進入像靳氏這樣的大企業(yè)。
她以為安瀅遲遲拿不出證據(jù),她已經(jīng)贏了。
原來早就輸了。
張煙僵直地站著,像失了魂。
安瀅收起自己的手機,沒再看她一眼,只冷漠地吐出一句話:
“你果然如你所說,下三濫。”
張煙猛地顫抖,眼里涌上不甘的淚水,咬著牙一聲不吭。
靳柏琛冷淡地叫來保安,把她請了出去。
張煙渾渾噩噩地回到設(shè)計部,收拾東西,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麻木離開。
夏季的風(fēng)也帶著熱氣,緩緩吹過來,張煙卻狠狠打了個顫。
她這才完全醒過來——
離開靳氏前報復(fù)安瀅的計劃徹底落空,還得不償失地背上一條血淋淋的開除說明。
后悔像突然漲起來的潮水撲向她,久久不退。
靳柏琛辦公室里,安瀅呼出口氣,朝他示意離開。
“昨晚的點心,安小姐好像誤會了?!苯罔〉溃矠]一愣。
她有意避開靳柏琛眼神的動作太明顯,靳柏琛眸色深沉:
“那次在醫(yī)院,我問過護士關(guān)于你母親的情況?!?p> 安瀅猛地轉(zhuǎn)身看向他,目光緊鎖。
靳柏琛聲音柔和下來:“那天我母親也在?!?p> “知道你在靳氏工作,我媽說,這是緣分。”
“那盒曲奇只是同為母親一份淺薄的好意,我負(fù)責(zé)代送,沒有別的意思?!?p> 原來如此,安瀅脊背放松,但還是疑惑道:
“您為什么會去關(guān)心我母親的情況?”
靳柏琛沉默半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我說過,我們早就見過?!?p> “是安小姐忘了?!?p> 安瀅怔住。
靳柏琛偶爾叫她安助理,更多的時候稱呼她安小姐。
安瀅苦思冥想,依舊沒能從記憶里找到蛛絲馬跡。
靳柏琛唇角微勾,“無礙,過去不重要。”
只要安瀅的現(xiàn)在和未來都不再忘記他就好。
安瀅深深看他一眼,“嗯?!?p> 過去的確不重要,安瀅也并不愿意去回想。
說開后,安瀅對他的態(tài)度又回到了從前。
回家后,安瀅回憶著安芝雅教過她的烘焙手法,做了一份同樣的曲奇回贈給靳柏琛母親。
“替我謝謝伯母?!卑矠]將裝著盒子的禮品袋遞到靳柏琛手里,靦腆一笑,“我是第一次實操,味道肯定沒有伯母的好,還希望伯母不要嫌棄。”
靳柏琛接過手提袋,指尖與安瀅的手背一觸即分。
他挑眉:“謝謝,我媽會很高興?!?p> 安瀅笑得瞇起眼。靳柏琛看著她靈動的雙眼,靠近幾分,沉聲問:
“我也想高興,安小姐方便嗎?”
安瀅笑容一僵,屬于男性的氣息籠罩下來,她下意識后退半步,滿腦子問號。
是她看錯了嗎?靳柏琛的表情竟然給她一種,他在向她討要獎勵的感覺?
見她呆住,靳柏琛輕笑,退回安全距離,語氣安撫:
“開個玩笑,不用入心?!?p> 安瀅尷尬一笑,這很難不入心。
于是將烘焙一盒餅干的用料放進了購物清單。
又是一天過去,到了安瀅交稿的最后期限。
整個設(shè)計部的人聚集在會議室,將根據(jù)她這次的設(shè)計稿,決定她能不能加入項目組。
成露是最后走進會議室的,臉色很難看。
眾人都心照不宣地將靳柏琛左邊的空位留給她,再怎么說也是首席設(shè)計師。
靳柏琛右邊是關(guān)易,關(guān)易旁邊則是安瀅。
設(shè)計稿已經(jīng)打印好,由賈樂樂發(fā)到每個人手中。
李儒君坐在會議室偏后方,看見設(shè)計稿的瞬間:“臥槽!”
一道道目光立馬射向他,李儒君尷尬地低下頭,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安瀅的設(shè)計稿上。
短短三天,安瀅畫出了一張堪稱完美的服裝設(shè)計圖。
會議室里一片沉默,眾人都失語地看著桌上單薄的一張紙。
成露猛地拍桌起身,神色激動:
“這是抄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