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祁鈞楨的困惑
“怎么,是你被我騙了錢財(cái)嗎?!?p> “還是說,我不是姜家人?!?p> 姜璇曦對他的嘲諷全然無感,她目光睥睨睇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我,你,對你是姜家人沒錯(cuò),但也沒見過誰家剛認(rèn)回門的人,就把生父母克死,嚷著要分家的?!?p> 姜子璽沒想到姜璇曦毫不顧忌顏面,公然回懟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慌亂之下,為了掙回自己的顏面,口不擇言將家族秘事說了出來。
周圍人紛紛向此處投遞來怪異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挪步遠(yuǎn)離附近。
姜璇曦的余光瞥到了眾人的反應(yīng),姜家人好面子,她不好面子,于是漫不經(jīng)心的摸著杯壁,慢慢悠悠的回懟道,
“是我分家嗎,不是你們跑到我生父母的住處,清點(diǎn)物件,然后都帶走了嗎?!?p> “對了,我母親嫁妝里有幅畫,爺爺極其喜愛,還給鎖了起來。”
說著,仿佛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雙手環(huán)抱,眉頭微皺說道,
“不過,我前兩天似是在古玩場上見到了這幅畫,看著倒是挺真的?!?p> “哎呦,正好爺爺也過來了,爺爺啊,回家趕緊看看,你那畫還在不在?!?p> 姜璇曦看著姜老爺子的臉色有些許變動(dòng),唇角微微一彎,眉宇間帶著一些狡黠的笑意。
兩位教授也見過不少豪門家族之事,從幾人的神色里,或多或少能看出些端倪。
鄒世林趁著空檔,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姜璇曦,
“小姑娘,我看你對盛朝歷史很有研究,這是我的名片,我們有個(gè)研讀會,歡迎參與。”
轉(zhuǎn)而又十分有禮節(jié)的看向姜老爺子,微微頷首道,
“我看姜老先生有些家事要處理,我二人就不打擾了,改日再去府上拜訪。”
言罷,二人便匆匆離開。
明眼人都知道,此處姜家人在生內(nèi)部矛盾,也紛紛遠(yuǎn)離。
姜老爺子看沒有外人,露出了本性,白了姜璇曦一眼,問道,
“這樣的場合,你從哪來的邀請函。”
姜晚晚搖曳生姿的款款走來,仿若不小心一般,絆進(jìn)了姜璇曦的懷里,酒全灑在了她身上,順勢扶著她的胳膊,撐起身。
“哎呀,姐姐,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到這小圓臺下面的固定釘,你這衣服都濕了,這可怎么辦呀。”
姜晚晚捂著嘴,有些焦急的躲著小腳,眼睛里噙著淚水,在正上方的吊燈映照下格外明顯,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姜璇曦莞爾一笑,低頭看了眼衣服,白色的衣服上布滿了紅酒漬,攥了攥手中她趁亂遞過來的東西。
看向姜晚晚,眼神里滿是譏諷,輕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對姜老爺子說道,
“爺爺,回家看看你那寶貝庫房吧,別跟我在這耗,面兒太難看~”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語氣促狹,似笑非笑的瞥了幾人,眼尾掃過走來的姜遠(yuǎn)意,身姿挺拔,邁著雍容的步伐,不疾不徐款款離開。
姜老爺子深深的剜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眼神游離略微局促的姜子璽,忙對三子喊道,
“遠(yuǎn)意,備車回家?!?p> ——
姜璇曦回到家,就把姜晚晚塞來的東西扔了,那個(gè)視頻于她而言毫無用處,讓她尋也只是看看,她在姜家可發(fā)揮的用處罷了。
正巧,采購的壓縮餅干正好也都送到,特地加了不少錢,讓商家把鋁箔塑料的包裝換成了牛皮紙的包裝,省的她還得費(fèi)心思把塑料垃圾帶回來。
從儲藏窖出來,就看見烈日炎炎下,正在枯黃的后院小亭子里坐著,眉頭不展的祁鈞楨。
“何事讓四王爺如此困苦不解?!?p> 姜璇曦帶著些許的好奇順勢坐了下來。
祁鈞楨聞見專屬于她淡淡的梔子花清香,眉目自動(dòng)舒展,瞬間變得笑臉盈盈。
“原想著解決了吃食瘟疫之事,能夠開始投入尋水源,盡快緩解旱情?!?p> “但,往往事與愿違?!?p> 祁鈞楨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罷了,不說這個(gè),寧婉姑娘這次又帶來了哪些物資。”
二人一同起身,走向儲藏窖,祁鈞楨看著一屋子的方塊狀物品,十分好奇。
拆開一包,發(fā)現(xiàn)內(nèi)里也是長塊狀十分堅(jiān)硬,又散發(fā)著糧食香氣的吃食。
“這是壓縮干糧,將各種糧食做熟后混合鹽糖油,用特殊工藝壓制而成,這類干糧十分耐儲存,也很抗餓,可用作應(yīng)急糧食使用?!?p> 姜璇曦拿起一塊輕輕掰開,遞給他,示意他可以嘗一嘗。
祁鈞楨輕輕咬了一小口,確實(shí)很硬,干糧并沒有碎成渣,只留下一道啃痕。
“嗯,確實(shí)很香,聽起來這干糧十分適合行軍打仗使用。”
祁鈞楨對這干糧產(chǎn)生了極大地興趣,這次用力的咬了一口,才算咬下來一個(gè)角。
“嗯,確實(shí),攜帶方便體積小,而且吃過以后多喝水會膨脹,飽腹感很強(qiáng)?!?p> 姜璇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祁鈞楨并不只是史書中所說,只會舞文弄墨之人。
“如此這般神奇之物,定要花費(fèi)不少銀錢。”
祁鈞楨連忙回到室內(nèi),將身上最后的碎銀子都給了姜璇曦,
“雖不知可夠姑娘下次再采購,祁某身上只余這些,在下會想方設(shè)法籌備銀錢,希望姑娘能多采購一些這類干糧。”
他知曉此干糧適合行軍打仗,還要特意囤積,看來祁鈞楨真的不簡單,難怪會成為祁言之登基路上的最大阻礙。
“可。”
“不知王爺剛才愁眉不展何事,你我既是合作友人,王爺信我,也可與我說上一說?!?p> 歷史上記載,煙城旱災(zāi)瘟疫未被救治,而如今形勢一片大好,她很好奇還有什么值得他困苦之事。
祁鈞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努了努嘴說道,
“先前跟姑娘提及,我的侍從被分派去了不同城池,籌集物資?!?p> “他們抵達(dá)后,以盜名貪污被扣押。”
“事實(shí)上是,近期有一伙人,以我的名義在周邊四處籌款籌集糧食,似乎也是他們將朝中派發(fā)的賑災(zāi)銀糧搶走?!?p> “事發(fā)時(shí)間久遠(yuǎn),如今在下愁于不知從何處下手,調(diào)查此事。”
姜璇曦翻閱過很多書籍,都沒有找到當(dāng)年在煙城,到底發(fā)生了哪些事,讓祁鈞楨回到虞都后會被直接判罰。
原來是在賑災(zāi)上被人動(dòng)了手腳。
她猛然想起鄒教授二人,似是對盛朝歷史頗有研究,回去后她要去請教一二,看看是否能找到破局之法。
“嗯,此事倒確實(shí)不易,王爺定需不少人手參與調(diào)查,如此一來,旱情治理或許會被耽擱。”
祁鈞楨深邃淡然的眸子突然一亮,寧婉姑娘竟如此聰慧,僅透過他三言兩語,便抓住了他根源之困。
如今的情形,如若趙武未與暗影閣成功聯(lián)絡(luò),那么他當(dāng)下的人力物力,面對這兩件事只能二選一。
“旱情固然也是在下心頭大患,連日里查閱多本古籍,都未曾尋到合適的解決方法?!?p> 祁鈞楨順著她的話,點(diǎn)頭應(yīng)是。
“旱情之事,我或許可以幫上一二,不過,銀兩方面,或是不夠。”
“還需王爺,再籌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