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了？你別嚇我！雁回不能沒有你……”
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焦急呼喚。
傭人聽見她的呼救，立刻叫來了別墅內(nèi)的私人劉醫(yī)生。
劉醫(yī)生趕到后看到人已經(jīng)倒地暈厥無意識，第一時間做了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又立刻撥打急救電話。
醫(yī)院急救車的長笛聲劃破了女孩的恐懼，她怔然看著急救車疾馳而去，恍惚著像是丟了魂魄。
回神后，立刻讓司機送自己去醫(yī)院，卻在看到老司機的一瞬間想起那張導(dǎo)致自己被栽贓的照片，眼淚從眼眶滑到嘴邊，她顫抖著說：“換……換個女司機?！?p> 靠在后排座椅上，她崩潰地哭起來。
幾乎是無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爸爸，爸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惹你生氣……”
“求你千萬不要有事……求你?！?p> 雙手捂著臉，淚水浸透了指縫。
司機蔣霜看著女孩這副樣子，說不上來的滋味，從手側(cè)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她：“楚小姐，你要振作起來，你父親還在醫(yī)院等著你?！?p> 楚雁回攥著紙巾，好久才讓眼淚停下來，在下車前她擦干凈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對蔣霜說：“謝謝你?！?p> 戴上口罩和帽子、墨鏡，去手術(shù)室前座椅上等待。
她坐著，一靜下來，那些骯臟的謾罵再次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鉆出。
“楚雁回這種姿色也就舔舔那些老男人了，對顧總愛而不得就陷害人家霍家千金，真是賤。”
“之前她還是港大金融系的系花呢，那時候就看不起人裝清高，可憐兮兮的樣兒怪惡心的。港大的恥辱?！?p> “嘖嘖嘖，什么系花，給我舔鞋都不配?！?p> “還豪門小姐呢，夜場小姐都沒她惡心！”
“她算個屁的豪門？她就是酒廠暴發(fā)戶的女兒，誰家上流社會豪門破產(chǎn)之后干酒廠啊？”
“缺錢缺瘋了吧？那種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下得去嘴，真不嫌惡心，骯臟又下流的女人，拜金到這種地步?！?p> “賤人！”
“婊子！”
楚雁回呼吸困難，她感覺醫(yī)院中來來往往的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怪異、像是看惡心的怪物，她像是被透過遮擋性衣裝看穿，似乎能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
周圍的一切都旋轉(zhuǎn)著，仿佛是一個漩渦，她被迫卷進去，掙扎無效，只能任其吞并。
手?jǐn)囋谝黄?，心慌慌地跳，恐懼一浪一浪地將她淹沒。
她將臉埋在膝蓋里，眼淚啪嗒啪嗒落到墨鏡上。耳邊謾罵不停，她雙手捂住耳朵，幾乎要尖叫，死死咬著嘴唇，下唇咬出一排血痕。
不是，我不是！
不！
臉色慘白。
手術(shù)結(jié)束。
手術(shù)車推出來，醫(yī)生詢問：“誰是楚先生的家屬？”
楚雁回猛地站起來，身體狠狠搖晃了一下，她幾乎是跌跌撞撞跑過去的，抓著手術(shù)車邊緣：“怎么樣？我爸爸他怎么樣！”
聲音喑啞壓抑著哭腔。
“楚先生的手術(shù)比較成功。”
她懸著的心重重落回胸口，幾乎要喜極而泣。
喃喃著：“太好了，太好了……”
可幾乎下一瞬，醫(yī)生的話打斷她的喜悅：“但你們家族有遺傳性心臟病史，到他這個年紀(jì)才發(fā)病很少見。手術(shù)只能延緩生命，并不能讓病癥完全消失，以后很可能……”
“久病纏身？”
醫(yī)生點頭：“對，這樣說也沒有錯。”
楚雁回像是一瞬間被打下十八層地獄，她白著臉幾乎站不穩(wěn)，冷意滲透四肢百骸，直打哆嗦。
遺傳性心臟病，少見的中年才發(fā)病。
沒有痊愈的可能，需要一直吃藥維持，無法經(jīng)受任何打擊……
病房中。
女孩坐在病床前，看著帶著呼吸機、身上插滿管子的男人。呼吸都小心翼翼，伸手去撫摸他的眉頭，那里已經(jīng)因為久皺而形成一個川字。
這張她從小恐懼的嚴(yán)肅沒有笑容的臉，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改變，可今天它卻這樣脆弱。
顫抖的指尖碰到他的黑發(fā)中的幾根銀絲，又到鬢邊。
她都不知道，爸爸的鬢角從什么時候開始白了？
已經(jīng)好久沒回家了……
爸爸聽到自己的女兒成了一個為錢攀附老男人的人時該有多憤怒、多痛恨？
“對不起……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p> “如果我當(dāng)年聽你的話回到海城就好了，”她的眼淚順著慘白的臉頰一路淌到下巴，自責(zé)的哽咽，“為什么總想著出人頭地給那些瞧不起咱們的人看……為什么，為什么不聽你的話呢！”
她經(jīng)過層層篩選拼命擠進國內(nèi)最知名的港城財經(jīng)雜志社，就是為了爬到高位、讓那些謾罵父親謾罵楚家的人閉嘴。
卻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
跟顧鶴和傅容深糾纏不休，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不但自己狼狽躲藏，連累父親和楚家都名聲盡毀、丟臉至極。
為什么她的選擇總會招來不幸？
兒時在玩笑中推動家里破產(chǎn)，決定跟顧鶴在一起導(dǎo)致無盡痛苦和羞辱，選擇去雜志社工作卻與傅容深產(chǎn)生了糾葛掙扎困頓……
這個世道無她容身之所，承受痛苦、經(jīng)歷災(zāi)難、背負(fù)罵名。
“哭…什么……我又沒死！”
楚屏幽動了動手指，呼吸在面罩上產(chǎn)生白氣，聲音很小，卻讓流淚的女孩一下子怔住了。
“爸？……爸你感覺怎么樣？”
楚雁回幾乎立刻擦干凈眼淚，握著他的手，驚喜又緊張，眼底的悲傷清晰可見。
男人剛蘇醒，并沒有力氣多說話。
看見她臉上那個明顯的巴掌印和她通紅哭腫的雙眼，很后悔。
再次昏睡過去。
晚上。
楚屏幽終于有力氣說話了，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要做出這種敗壞門楣、自輕自賤的事！你是嫌咱們頭頂上的罵名還不夠多嗎！”
她淚眼朦朧地?fù)u頭，將一切解釋給他聽。
只是，她跟傅容深的關(guān)系沒有坦白，只說了對方是看在以前的傅楚兩家情分上讓她暫時躲避。怕給爸爸的心臟造成第二次打擊。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個老頭是傅家的司機？其余兩張地下車場的圖片是怎么回事？”
Vok瀾爺
本章的臟詞僅代表角色立場，我極厭惡這些滲透在日常中的辱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