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使得嚴岑一愣。
他是確定自己哥哥嚴歲手指上有胎記沒錯,在大哥的葬禮上也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嚴歲沒錯,可他確實不曾在葬禮當場掰開過哥哥的手指,檢查那個胎記。
畢竟,那個胎記長在手指上,太容易被人忽視。
他扭頭,看向問話的小丫頭:“你的意思是?”
秦熙也不確定,畢竟她心中的想法就連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荒謬。
世界上沒有兩塊一模一樣的胎記,自然也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嚴岑不會認錯胎記,更不會認錯人。
若是相比起來,還是手指上的胎記更容易作假的。
“最好是能確定胎記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還是要做DNA比對?!?p> 兩個人想到一處去了。
可是此事最難辦的就在于,這件案子不歸市局管。
要是調用DNA也不是不行,但難就難在師出無名。
嚴歲在眾人面前的死亡時間是九年前,一個死于九年前的人,就算真的切下一根手指,經過九年也早就被泡的只剩白骨了,不可能還留下這么完整的皮肉來給你鑒別。
而秦熙這邊,除了自己本身就沒有任何身份可供DNA信息登記之外,她背后的莫梟,目前也是一個不能輕易暴露的人。
兩個人都好難。
秦熙看著劉奇文將那截手指和一并要帶走的證物裝進同一個袋子里,揮揮手準備收隊。
她知道此刻身旁男人雖還保持著一貫淡定從容的姿態(tài),可心已經有些亂了。
她拉了拉嚴岑的衣袖:“警察叔叔,要不然,我們請鄭長寧出面?”
省廳副廳長鄭長寧。
秦熙記得,包括嚴歲假死在內的所有計劃,都是這個鄭長寧參與的。
他又是廳長,出面要一份DNA比對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念頭一轉,秦熙忽然又眉頭一緊。
既然這個鄭長寧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么……
她看向嚴岑,男人以同樣復雜的神色回看著她。
有那么一瞬間,兩個人肚子里都充滿了陰謀論。
還是嚴岑率先回過神來:“別想那么多了,先回去吧?!?p> “回去?回哪兒?”小丫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回我家去,飯還沒有吃呢?!彼琅f面色沉沉,不過語氣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激動。
“不是吧大哥,你連著看了兩根手指,還吃得下飯?”秦熙撇撇嘴。
他們刑警都是這樣嗎?
“不管怎么樣,飯還是要吃的?!眹泪蝗幌氲绞裁?,堅持說道。
嚴家舊宅沙發(fā)下面的竊聽裝置,或許根本就是來監(jiān)聽嚴歲的。
假如,這個世界上除了死去的嚴歲,還有另外一個嚴歲……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荒謬。
可如果真的有,似乎一切又能夠說得通了。
從前的那個嚴歲死于九年前,這九年來大哥雖然活著,但都是以另外的一種身份。
莫梟是近兩年才剛剛上位,怎么會知道死去九年的嚴歲呢?
一個說法是,大哥的身份沒有做干凈,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
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用嚴歲的身份活動著。
他搖搖頭,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單憑一根胎記很像大哥的手指,就衍生出這么多東西來。
自己怎么不去寫小說?恐怕還比做刑警賺的多一些。
嚴岑自嘲的笑笑,牽起小丫頭的手。
“走吧,回家。”
DNA比對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嚴家舊宅中那頓沒做完的飯給做了。
要不然,那些魚肉恐怕要爛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