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在難產(chǎn)夜
我死在了生產(chǎn)那天。
當我忍著巨痛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本該陪同的丈夫卻被初戀一通電話叫走。
在經(jīng)歷許久的陣痛后,女兒終于平安誕生。
然而就在我意識模糊,即將閉上雙眼的時候,耳畔傳來一道細微的女聲
“快快快,陸總和藍小姐在等著,趕緊把寶寶送過去,恭賀他們喜得千金?!?p> 什么?
我瞬間瞪大雙眸,心如墜入千年冰窟那般寒冷。
直到這一刻,我才后知后覺,當初傅安恒為什么會強烈要求我做試管。
原來不是他身體不行,而是想讓我淪為一個徹底的生育工具。
也就是說,在我肚子里呆了十個月的女兒,打了428針保胎針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傅安恒和他初戀藍知苑的孩子。
躺在冰冷的產(chǎn)床上,我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身下隱隱傳來刺痛,我看到血在漫出。
我抬手想要求助,可身旁的醫(yī)護卻好像沒看到,
他們帶著襁褓中的孩子離開產(chǎn)房,任由我自生自滅。
“救命,救命!”
求生本能讓我卯足勁發(fā)出微弱的呼救聲。
我側眸看向門口,期待有人推門而出,救我命。
血還在止不住地流淌,疼痛感蔓延至全身,我心里祈禱著快快來人。
不一會兒,有人推開產(chǎn)房門,我有一絲慶幸,唇角微微上揚,定睛看過去。
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不疾不徐走了進來,我朝他笑了笑,迫不及待伸出手求救。
眼看著男人靠近,我以為自己終于有救了。
誰知,男人忽然從兜里掏出一把帶著消聲器的手槍,對著我的右小腿開了一槍。
我痛得嘶叫,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男人,不明所以問,“你……你為什么……”
還沒等我把話說出口,男人突然上前,快速把旁邊的紗布卷成球,塞進我嘴巴里,然后又對著我的左小腿開了一槍。
接著,男人像是著了魔似的,不顧我痛苦的掙扎,繼續(xù)對著我的右大腿、左大腿、右手、左手、肚子連開了六搶。
這時,血已經(jīng)染紅了產(chǎn)床,但男人似乎還沒有停下的跡象,他用槍指著我的胸前部位,直勾勾地瞪著我。
我的眼淚無聲落下,拼命搖著頭,哀求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然而,男人并沒有理會我,他直接扣動扳機,子彈瞬間穿透我的身體。
我似乎感受到了那顆冷冰冰的子彈,下意識低頭看去,身體像是多了一個窟窿,一股熱血從胸口噴涌而出。
頃刻間,疼痛感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只見男人轉身朝門外走去。
在失去意識前,我用盡全身力氣,拿起身側的手機,撥通了最后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一片歡呼,仿若在慶祝些什么。
我張了張嘴,低啞的嗓音溢出來,“安恒,好痛,救救我!”
傅安恒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江顏,別鬧了,我又不是醫(yī)生,哪能救你。你乖乖待著,自會有醫(yī)生救你。”
“可是……”
我秀眉微擰,話還沒說完,傅安恒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打斷了我,“夠了,我這邊還有事,不和你說了。”
掛斷前,我聽到了一道嬌柔的女聲,“安恒,你看,我們的寶寶真可愛?!?p> 我心如死灰,連最后一絲希望都沒了,我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當我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溫馨的一家人——
我的丈夫傅安恒和他的初戀藍知苑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看向可愛的女兒,握著她的小腳丫子,一臉幸福的模樣。
傅安恒含情脈脈地看著藍知苑,笑言道,“知苑,我們的女兒長得真好看,這小鼻子小嘴巴多像你,長大以后一定是個大美人。”
話落,藍知苑倚靠在他的肩上,美眸含淚,“看到寶寶,我覺得那日取卵的痛都值得了。”
“辛苦你了,受了這么多罪?!?p> 傅安恒眸底的憐愛一閃而逝,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
可笑!
她藍知苑打麻醉取卵辛苦,我痛了兩天兩夜生下孩子就不辛苦?
“傅安恒,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我抬手去想扇他一個耳光,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掌穿過他的臉。
只一瞬,我怔住了。
垂眸看著自己近乎透明的身體,才恍然大悟,我已經(jīng)不是我了,只是殘存的靈魂。
驀地,傅安恒好像想到些什么。
“知苑,女兒畢竟是江顏辛苦生下來的,得去看看她。”
聞言,藍知苑臉色一沉,“安恒,你說過對她沒感情的,現(xiàn)在....?!?p> “乖,我對她是沒感情”,傅安恒抿了抿薄唇,抬手捏了捏她的鼻梁,“但面上功夫得做到位,畢竟這孩子名義上是我和她的,江家人也在外面等著?!?p> 然而,藍知苑卻嘟著小嘴,挽著他的胳膊不讓走,“她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聽說要觀察幾小時才送回病房,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嗯,還是你考慮周到,那就等她回病房再看?!?p> 傅安恒來看我,還要得到藍知苑批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正妻,我是小妾,只有經(jīng)過她點頭,我才有機會面見主人。
真是天下之滑稽!
“傅安恒,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了?”
我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句,雖然他聽不見,但我還是對他說了兩句國罵。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我下意識轉頭,定睛一看。
哦,他們來了。
我的唇角不由得挽起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