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假昭妃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仇大虎和徐少弘兩人一人一邊扶著鄺晟回來了,路上的行人投來異樣的眼神,徐少弘尷尬的笑了笑,一邊拍著鄺晟的背部,一邊佯裝責(zé)怪道:“怎么就喝這么多,醉成這樣,我該怎么和嫂子交代啊?!?p> 好不容易把鄺晟拖進了茶館二樓的包房,蕭凌趕緊上前幫忙,扶他躺在了一旁的軟榻上,謹慎地關(guān)緊了廂房門。
徐少弘說:“鄺叔中了迷香,被胡家人鎖在郊外一個僻靜的破茅屋里,荒郊野外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那人是去給鄺叔送飯菜的,大虎把他打暈了?!?p> 蕭凌沉吟了一會兒,目光落在街道對面的客棧,說道:“我們今晚就去對面的客棧住上一晚?!?p> 第二天清晨,鄺晟醒了,幾大碗小米粥和一盤饅頭下肚,精神登時好了起來。
鄺晟無奈的說:“那胡家人精明得很,在飯菜里下迷藥,我不吃,就得餓肚子,忍不住吃了,就渾身沒力氣,前兩天我都忍著,實在忍不住了,昨天就大吃了一頓,結(jié)果昏迷的不省人事了?!?p> “鄺叔,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胡家人的什么秘密?”
蕭凌坐在他的對面,也不著急,等他吃飽了才問。
鄺晟一邊嚼著饅頭一邊點頭,“不錯,胡家確實有一個驚天大秘密?!?p> 鄺晟精明的眸子瞇了瞇,放下手里的饅頭,起身關(guān)好門窗,才坐了回來。
“本來他們是要殺了我的,但我威脅他們說自己手里有一份證據(jù),要是我死了,那證據(jù)就會大白天下,他們不敢貿(mào)貿(mào)然動手,而我裝作很貪錢的樣子,獅子大開口要了一萬兩黃金,就許諾把那證據(jù)交給他們,胡家人見我貪財,就放松了警惕。他們也不敢將我關(guān)在府里,就關(guān)在了荒郊野外,也不敢派人看管我,擔(dān)心被人發(fā)覺露了餡,就用鐵鎖鎖住了我,在每天的飯菜里下藥?!?p> 蕭凌十分佩服鄺叔的機智,不過胡家人已經(jīng)動了殺心,恐怕這件隱秘關(guān)乎到胡家的興亡。
鄺晟一臉正色的說:“這件事還要從五天前說起,我無意中在胡府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牌位,那個牌位上竟然寫著‘胡夢婷’三個字?!?p> 大概在官場混過的人,恐怕都知道胡夢婷是慶王生母昭妃的姓名,怎么會好端端的刻在了死人牌位上,除非……
“昭妃死了?”蕭凌難免驚愕了一下。
鄺晟慎重的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那擺放牌位的地方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密室,胡家人收到一封報仇的書信后,對我卻是三緘其口,半分也不肯透露,我覺得事有蹊蹺就暗中查探,無意中就潛進了那間密室,發(fā)現(xiàn)了牌位上的秘密,卻被胡家人逮了個正著?!?p> “這么說來,胡夢婷應(yīng)該是真的死了?!笔捔枭裆氐目戳丝脆検?,“皇上后宮的一個昭妃死了,為何這么大的事朝廷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而且我看慶王殿下也沒有什么異常?!?p> 鄺晟眼中一閃而過精明的光亮,忽然質(zhì)疑道:“難道宮里的昭妃是假的?”
蕭凌猛地起身,仔細檢查了一遍緊鎖的門窗,然后坐回來,低聲道:“如果真是這樣,胡家可是犯了殺頭的死罪?!?p> “我瞧著那靈牌的木質(zhì)至少也得有個十幾、二十年,而且牌位上還刻著一行小字‘泰宗三年’?!碧┳谌??難道胡夢婷已經(jīng)死了十九年了?
那宮中的那位昭妃又是誰?
“此事已經(jīng)過了十九年,想要查出真相并不容易?!笔捔杈o蹙眉尖,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或許和那兇手有關(guān),羅明、張峰都流著胡氏一族的血脈,為何兇手就挑了這兩人下手,我猜測這起案子和十九年前胡家的隱秘有關(guān)?!?p> 蕭凌也是這樣認為,只是該從何查起,她擰著眉頭起身踱步。
所有人都以為宮中的昭妃就是胡家的嫡女胡夢婷,所以真正的胡夢婷之死于世人而言是不存在的。
胡夢婷是大家閨秀,很少有外人見過其真正的樣貌,在她出嫁之前,或許只有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姐見過,但那些小姐們嫁人了之后,就更不會拋頭露面了,對于宮中的昭妃是真是假當(dāng)然也無從知曉了。
不過胡家的下人除外,胡夢婷從小生長在胡府,那些伺候的小廝丫鬟一定是見過她的真容的。
蕭凌快速的在腦中思索了一遍,當(dāng)即去隔壁吩咐仇大虎三人暗中調(diào)查在胡府幫過工的小廝。
能混進軍中的只有男人,所以她排除了丫鬟的可能性。況且羅明和張峰的死法只有練武的男人才能辦得到。
仇大虎他們?nèi)穗[藏著自己的身份,挨著詢問胡府附近賣豆腐、糧食的一些小販。別小看這些小販,其中有好些人擺攤將近二十年,比如那賣豆腐的大娘,從她還是豆蔻年華的姑娘就跟著母親在街邊的小巷開始賣豆腐,直到現(xiàn)在她都成親有了小娃還在這里賣,大伙兒都稱呼她為“豆腐西施”。
大娘喜歡嘮嗑,一聽有人聊起胡家,就喋喋不休的搭上了話來。
“胡家大小姐可真是個美人,二十年前我還見過她一面呢,后來嫁給了皇帝,胡家也受了不少封賞,就住我家隔壁廖大娘的兒子就在胡家干過活兒,聽說胡家嫁女兒還賞賜了下人不少銀子呢?!?p> 一提起胡家,大娘每每就會說這樣的話,這些年也不知道重復(fù)說過多少次了,但每一次說,她都會添油加醋一番,描述得繪聲繪色。
宋彰一聽,敏銳的問:“這么說,那廖大娘不得靠著他兒子發(fā)大財了?!?p> 大娘的臉色一下哀傷了起來,聲音忽然就低沉了,嘆了口氣,“唉,廖大娘的兒子挺出息,可是廖大娘就沒這么好的福氣了,十幾年前就去了?!?p> “那她兒子呢?還在胡家干活兒?這么些年也該娶媳婦生兒子了,那廖大娘也該欣慰了?!?p> 大娘聽著宋彰的話,神色愈發(fā)的悲傷了。
“你說廖大娘的兒子啊,他早就沒在胡家干了,廖大娘去了,他也沒在和縣呆了,聽說去從軍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從軍?!?p> “這樣啊,我的弟弟就在北關(guān)從軍,要不我讓他打聽打聽,說不定能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