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蠢蛋算一個(gè)
“穩(wěn)坐高堂,怎么不來?”
話脫口而出,可他轉(zhuǎn)瞬意識到此爹娘非彼爹娘。
“阿離,你還記得你爹娘嗎?”
席昕扭頭問,眼周紅紅,腳下滾著酒壇子。
商離愣了愣,臉上毫不在意,“我自來便是野孩子,從石頭縫蹦出來,爹娘長什么樣我都不知?!?p> “是嗎?”席昕失落。
“嗯?!币е脚希麚狭藫项^,“我只記得很小的時(shí)候,身邊還有一個(gè)很老很老的老婆子,后來她也死了?!?p> 稚嫩的聲音隨風(fēng)飄逸,落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能讓大爺他關(guān)心的人不多,蠢蛋算一個(gè)。
“我記得,可如今我卻不能承歡膝下?!毕孔眭铬福f著心底渴望。
大紅色婚服穿在身上別有一番風(fēng)味,女兒家的羞怯早已不見。
鏡中女子境外格外美,燭火噼里啪啦作響。
嘎吱一聲。
貼著喜字的房門從里面拉開,雙膝早已跪倒麻木,許承義頂著一張泛白的臉。
三天以來······
“三天了,你寧肯跪著也不愿告訴我為什么不能和我成親?”宋盈居高臨下望著許承襲,心底是說不出的復(fù)雜。
許承義抿了抿起皮的唇瓣,“我無話可說?!?p> “好看嗎?”
拎起裙擺轉(zhuǎn)了一圈,在心愛之人面前展現(xiàn)她最美一面。
許承義只抬頭看了一眼,隨即低垂腦袋,不肯多看一眼。
她不管臟不臟徑直坐在臺(tái)階上,雙腿蜷縮手肘抵在膝上,雙手捧著瓜子一般的下巴。
“我認(rèn)識你十幾年,你拿筆的姿勢我知道;你每天起身喝的茶水我知道,你的底線我知道,軟肋我知道。”
“相反,你對我了如指掌,清楚臉上的疤痕是我不能觸及的地方,你從不觸及?!?p> “所以,我一直都不肯信你毀棄婚事。”
“我曾以身作為賭注,捧著真心想要回頭看一看,你卻······”
他卻,親手將她交于他人。
許承義直挺的脊背垂下去,像是被人捏住最深的軟肋。
“我們相識多年,有什么不能說?”
宋盈說著眼中早已噙滿淚水,高傲望向天空。
“是我,對不住你。”
眼淚無聲順著眼角滑落,沒入烏黑鬢發(fā)。
她動(dòng)了動(dòng)嘴角,不肯開口。
揉著發(fā)酸的膝蓋,緩緩站直了身子,抬手而去。
‘啪’
“許承義,今天你不說,從今晚后也不必開口,那天一巴掌,我恨你背棄我,置我于大庭廣眾之下,聲名盡毀;這一巴掌是敬死去的我們?!?p> “許公子身子骨金貴,不必跪了。”
許承義舔了舔唇角,苦笑一聲,“真好看?!?p> 微弱的聲音消散于冷風(fēng)之中,也不知是說人還是嫁衣。
時(shí)間倉促,婚事簡陋。
宋夫子夫婦立于門口迎前來賀喜賓客。
許夫人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三倍聘禮,那是近乎半數(shù)家產(chǎn),白白拱手送人。
這三天每每想起半數(shù)家產(chǎn),她都夜不能昧。
礙于她還還未能攢下家產(chǎn),只能委屈在岳母大人家中舉辦婚禮。
笑呵呵迎來送往。
娶媳婦心情好,她約莫能明白男方娶媳婦笑得合不攏嘴。
“娘子,慢些,仔細(xì)著腳下?!?p> 席昕扶著宋盈,一邊叮囑一邊注意腳下。
狗腿子。
商離鐵青著一張臉立于一旁,若非他必須得站在這里,不然······
上拜天地,下拜爹娘,送入洞房。
是夜。
合不攏嘴的席昕乖乖閉上嘴巴,那群人太能喝了。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閉上你的狗嘴?!?p> “小離離一點(diǎn)都不乖,怎么能罵人呢?”
酒臭味熏他緊緊擰著眉梢,商離一面扶著席昕入洞房,一面應(yīng)付胡言亂語。
“嫂嫂。”
此刻婚房只有宋盈一人,按照明面上的輩分,商離恭敬稱呼一聲。
宋盈接過‘相公’,低聲賠笑,“著實(shí)是相公不對,等明日我讓他給你賠罪。”
聽見那聲‘相公’,他握緊雙手,直蹦青筋。
“嫂嫂客氣了?!睅缀跏菑难揽p擠出五個(gè)字。
聽見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席昕立即挺直腰桿。
“相公這是?”
宋盈闔上門,蓮步輕移,面露不解。
席昕喝了一口水,擺了擺手,“你不知道那些人真的是兇悍,喝起來沒完沒了,我不想辦法解脫,只怕現(xiàn)在都還在酒桌上?!?p> “是嗎?”
宋盈不自在捏這著水杯。
席昕撇了一眼,勾著唇角道:“娘子,今晚洞房花燭夜咱們可得好好珍惜才是?!?p> “是?!?p> 只恨不能挖個(gè)地洞離開這里,宋盈臉色早已慘白一片,她不喜歡這個(gè)人,可這個(gè)人也是她親自選出來。
走出凈室,望著婚房空無一人。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身后響起。
她冷笑一聲,不著急,看宋盈能拖多久。
紅色帳幔被放下,宋盈心頭一緊,下意識握住衣衫。
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朝著那邊走去。
連連打了好幾個(gè)哈欠,困意涌上心頭。
她還有正事沒做,強(qiáng)撐困意,看著床幔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掀開。
屋內(nèi)只有兩人,她在穿床上,剩下那人自然是宋盈。
美人臥榻,誰見了都心生歡喜,尤其這人還是新婚相公。
宋盈死死咬住唇瓣,喚了一聲,“相公。”
“嗯?!?p> 如死寂一般的屋子,兩人微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夫人為何不寬衣,不寬衣為夫怎么和夫人行魚水之歡,咱們未來的孩兒從哪兒來?”語氣微冷,隱隱漏出幾分不耐煩。
臉色一會(huì)兒青一會(huì)兒白,她沒想到竟然有人將男女之事說的如此直白。
身邊奶媽子隱晦提過,只不過宋盈尚未出閣,那里肯聽。
“脫?!?p> 寒光四射,席昕直直盯著宋盈顫抖的雙手,不讓她有一絲猶豫。
見宋盈遲遲不動(dòng)手,席昕嗤笑一聲,譏諷道:“莫不是娘子害羞,看來得為夫親自為娘子寬衣解帶?!?p> 不等她起身,宋盈便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我”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紅了眼眶,雙手顫抖朝衣領(lǐng)探去。
膚若凝脂,美人如玉。
一根紅繩勾主優(yōu)美細(xì)長的脖頸,小衣之下是微微起伏的弧度。
若是男人,只怕人現(xiàn)已被攬著上床,魚水交融。
可惜,她不是。
女孩兒年歲不大,剛及笄不久,身量還未徹底長成,頂多算個(gè)幼女。
她實(shí)在提不起興趣欣賞女孩兒。
“怎么不脫了?”
宋盈雙手環(huán)胸,似是在護(hù)住最后一點(diǎn)自尊,讓她恐懼的聲音再度響起,淚眼婆娑抬頭。
萱草魚
今天重陽節(jié),大家準(zhǔn)備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