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有人看來是浪漫的季節(jié),可十七歲的我,小縣城的我,高中的我,當時只覺得枯燥。
那一年我十七歲,是小縣城里最好的高中的一個高二文科生。
第一次了解到你,是從當時的一個朋友嘴里。
閑聊的時候,佳佳提起她有一個朋友,長得很帥,人溫溫柔柔的。
那時候想,切,能有多帥?
過了不久,佳佳嘴里的人出現(xiàn)在校門口。
那天周五,難掩馬上周末的開心,中午一放學就和好朋友蹦蹦跳跳走出校門。校門口好多人,全是家長和學生,耳邊還有小攤販的叫賣聲。
佳佳說,今天那個帥氣的朋友要來校門口,我和阿燁也想見識一下這個人,于是悄悄跟在佳佳身后。
右邊是學校柵欄的三角梅,正是開的最盛的時候,鮮艷奪目,映襯在翠綠的葉子之中。當時我許愿,以后我想做一個如同那年墻邊最鮮艷的三角梅一般,奪目又美麗。
我們站在馬路這邊,佳佳朝馬路對面使了使眼色,我抬頭向?qū)γ婵慈ァ?p> 春寒料峭,那天你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毛衣,就站在馬路邊上的電線桿下面。
現(xiàn)在想起,親愛的,我已然忘記了第一次見你時你的面容,只記得你的身形,高,瘦,耳邊那一對黑色的耳釘,以及你周圍迎來的學生目光。
你抬眼,我急忙收回目光,和朋友從你身邊走過。
“好帥。”
“?。俊?p> “佳佳那個朋友??!”阿燁在感嘆著。
“真的假的,我沒看到臉……”
“帥!”
后來的日子,我再也沒見過你,只是聽說你會來給佳佳送她愛吃的蛋黃酥。
后來聊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高軼。
佳佳說,你是她男朋友的好朋友,沒上學了,是一個電競選手。你那天來學校門口,是來接你女朋友放學的。
我才知道,你的女朋友我也認識,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在理科班。
后來也沒再關(guān)注這些事,高中繁忙是我青春時期對高中的唯一印象,四十多個人擠在一個教室里,數(shù)不清的早晚自習,周考,月考,調(diào)考。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那時候仿佛上廁所慢了都是浪費。
少女青春期的悸動也曾有過,可是當時年齡太小都沒有結(jié)果,現(xiàn)在回看只覺得幼稚也有美好。
高二,即將高三,我面臨的更多是數(shù)學題帶來的崩潰,背不完的政治歷史,看不懂的地理題。
日子過得很平淡,沒有一點波動,我每天早上自己騎電瓶車去學校,晚上九點半自己騎車回家。
現(xiàn)在想到那段時光,忙忙碌碌,最好的朋友在身邊,成績穩(wěn)定,是我最美好的記憶。
關(guān)于你,十七歲的時候,我只記得你的名字,你的黑色毛衣,一面之緣,再無交集。
而墻邊的三角梅還是那么美麗絢爛,玫紅色的艷麗甚至比你留給我的印象更加深刻。
有時候我喜歡坐在位置上看著窗外校門外的書,溫暖耀眼的陽光從枝繁葉茂的樹葉縫隙里透進來,在石板路上留下斑駁的影。
我也想成為一棵大樹,讓我愛的人站在樹蔭下。
那時2020年。
春山不動
寫下這一篇,腦子里全是那一年的零星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