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秘密徹查
西郊。
夜色如墨，皎潔的明月高懸。
楚云回坐在馬車?yán)镄№?，馬車毫無預(yù)兆地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細(xì)細(xì)地聽著周遭的聲音。
來了不少人。
他掀開簾子，一支利箭朝著他飛來。箭頭距離他心口不到一寸，他面色平靜地握住箭桿，隨即朝著一處用力一甩，一道黑影倒下。
車夫是影一，意識到不對勁，他迅速拔出利劍，朝著殺手沖去。
此次來京城是秘密出行，除了皇帝無人得知。
皇帝叫他來京城，一路上卻又安排了不少人刺殺他。
殺手的目標(biāo)是楚云回，只留了幾人拖住影一，其余人全都向著楚云回沖去，那架勢，頗有幾分視死如歸。
楚云回利落地拔出佩劍，運用內(nèi)力飛出馬車，殺手很快將他包圍起來，隨即執(zhí)劍朝著他沖來，寒光乍現(xiàn)。
刀光劍影間，劍與劍碰撞的聲音響徹云霄，將原本寂靜無聲的西郊變成了一塊熱鬧的場地。
楚云回已經(jīng)快要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遇險，只是這一批殺手的素質(zhì)不如前幾次，解決起來快了許多。
很快，主仆二人解決了殺手。影一受了輕傷，有些狼狽，反觀楚云回，還跟沒事人一樣，只有額頭上有一層薄汗。
楚云回甩掉劍上的血跡，收入劍鞘中。
他握緊手中的霄雪劍，他們的打斗聲驚動了樹林里的野禽，烏鴉在空中盤旋，叫個不停。
他看向影一，平靜內(nèi)斂，聲音卻帶了幾分嘲諷，“你覺得他們是父皇派來的，還是我那個好哥哥？”
影一搖頭，“屬下不知?！?p> 楚云回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
他們找了一處旅店住下來。
京城一到傍晚會關(guān)城門，若不是路上遇到麻煩，他今日上午就該進城面見圣上。
休息一夜，楚云回進城，直接去了皇宮。
-
楚岱才下早朝，伺候他幾十年的夏公公上前，耳語兩句，楚岱眼中綻放驚喜，加快步伐，朝著太和殿走去。
楚云回在太和殿侯著，宮女端了杯茶水上來，他接過，淺淺地抿了一口。
一盞茶的功夫，楚岱大步流星從殿外走進來，看見楚云回，他的腳步突然收住，站在原地，細(xì)細(xì)打量楚云回。
真像。
長得真像云兒。
楚岱今年四十好幾，但是虧空的厲害，蒼老得如六十歲。
楚云回站起來，望著他佝僂的背影，掩藏眼中的情緒，跪下去，拔高聲音道：“兒臣參見父皇?！?p> 楚岱上前扶起楚云回，眼里含著淚。
這還是父子二人分別十幾年后第一次相見。
楚岱端詳楚云回的臉，怎么看怎么像。
楚云回的母親云婉蓉曾是京城第一美人，要不是楚云回的外祖父威名在外，恐怕每天上門提親的人都要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
楚岱的手搭在楚云回肩膀上，激動道：“你長得很像你母親?！?p> 提及母親，楚云回沉默地低下了頭。當(dāng)初母親一族被當(dāng)今皇后娘娘誣陷通敵賣國，楚岱才登帝位，為了鞏固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草草了結(jié)此事。
如今舊事重提，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楚岱嘆息道：“你還在怪我?！?p> 楚云回道：“沒有?！?p> 他心中的情緒不是怪罪，而是濃烈的恨意。他恨他的父親。
楚岱收回視線，望著外面大好的天。這些年，他為了權(quán)利，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這短暫的寧靜，對他來說來之不易
他問道：“前段時間，聽說你差點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云回并不想與他交流，尤其是那次差點死在這片土地上，差點死在這個人手里。
他道：“一些仇家而已?！?p> 楚岱的目光沉了下去。做了這么多年的掌權(quán)者，又沒老眼昏花，也沒犯癡傻病，哪里不知道底下掙扎地多厲害。
“這次讓你來京城，是想讓你秘密進行一件事。”
“兒臣會努力辦好。”
楚岱走到殿門口，放眼望去，除了一望無際的天，便是一堵接一堵的高墻。他情愿被困在這里。
可他的云兒不該困死在這里。
想到云兒是他下令處死，他心一陣絞痛，悲痛道：“查出陷害你母親一族沒有通敵賣國的證據(jù)?！?p> 楚云回斂眸道：“父皇不是深信不疑是母親做的嗎？”
楚岱甩袖，自證道：“朕從來沒有這么認(rèn)為。”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一直相信你的母親?！?p> 楚云回信不信于楚岱來說并不重要，楚岱貴為一國之君，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想要誰死，不過是一句話那么簡單。
況且他順著姜初給出的提示，已經(jīng)查到楚宣身上去，發(fā)現(xiàn)楚宣真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這次回京，朕派你秘密徹查當(dāng)年之事?！?p> 楚岱拿出一塊免死金牌遞給楚云回，楚云回接過，父子二人沒有什么話寒暄，楚岱便打發(fā)他離開。
“兒臣告退?！?p> 楚云回走出太和殿，回頭遙遙望著楚岱。
離開時他才六歲，記憶中楚岱很年輕，如今一見，與記憶中父親分割開來，成了兩個人。
他不覺得難過，在六歲到十歲那幾年，他便流盡了淚，活下來報仇是支撐他走下去的目標(biāo)。
他自認(rèn)為自己情緒一向平穩(wěn)，可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如果真心實意去恨一個人，愛一個人，又怎么能做到無動于衷。
他按住疼痛的胸口，揚起頭深吸了兩口氣，緩緩?fù)鲁觥?p> 楚云回出了宮，影一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他上了馬車，吩咐影一前往寧遠(yuǎn)侯府，他想看一眼姜初。
姜初離開寧江半月有余，探子來報，姜初在侯府不受寵，常年被姨娘拉出來做對比，襯出姜元瑤的特別之處。
馬車在侯府外面停下來，楚云回掀開簾子，詢問影一：“我這么去見她好嗎？”
影一提議道：“王爺您輕功無人能及，可以悄悄去看一眼?！?p> 姜初與太子楚宣訂婚，婚期雖然還沒有定下來，但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楚云回貿(mào)然前來，指不定會給姜初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本來她在侯府已經(jīng)舉步維艱，他不想再給她增添麻煩。
如此想著，他點頭應(yīng)下，繞過守門的家丁，來到姜初的院子。
院內(nèi)空無一人。
他翻身進了房間，也沒看見人。
姜初不在侯府。
楚云回離開，回到馬車上。
不知為何，他心有不安，吩咐影一：“去找一下姜姑娘的下落?！?p> 影一得令，吩咐下去。
得知姜初被綁，楚云回快馬加鞭趕去。
心情極其不佳的楚云回找到了一個發(fā)泄的出口，原本躁動的心，又在姜初那里得到了平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