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殿試風波
三天的考試終于結(jié)束。
戴思謙和王正卿正在茶樓二樓喝茶，只見那說書先生神采飛揚的在說些什么。
“晉國公可是難得的文武雙全的奇才，八歲背《中庸》，十歲獵雪狼，十四歲隨軍出征，十六歲時領兵出征擊退昭云國，十八歲以少勝多大敗西涼…...”
“這些人人都知道，我們都聽膩了！”
“就是啊，說點別的啊?！?p> 那說書先生愣了一瞬，又馬上反應過來，“哈哈，各位客官，你們別急。想必大家必然好奇晉國公的婚配?！?p> 臺下的觀眾立馬來了興趣，連王正卿也側(cè)過頭看向一樓。
“哈哈，要說這晉國公呢，也二十有三，已然到了婚配的年齡。據(jù)說圣上和太子都曾勸說過他娶妻，奈何晉國公多次推脫。甚至有一次，有一姑娘心慕國公大人，卻被侍衛(wèi)攔在門外，不為將軍不知和這姑娘說了什么，竟是把這姑娘嚇哭了，自那以后再沒人敢向國公大人自薦枕席了?！?p> 臺下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尋常人家的公子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晉國公怎的也不著急？”
“就是啊，他爺爺可是開國將軍，國公爵位是太祖皇帝封的，還是世襲的。你說這沒有個孩子多可惜啊...”
王正卿聽見了百姓議論也好奇問道，“哎你說，京中貴女這么多都看不上，他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啊？”
戴思謙冷眼抬眸，“關我屁事。”
這輩子她是不再想和這種人扯上一點關系。
想到日后若在朝中為官，還要每日見到他那張冷臉。況且自己日后是要奪皇帝的權(quán)的，蕭星緯必定會與自己勢不兩立。
一想到這些她便覺得頭疼得厲害。
王正卿亦是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道，“戴兄，這蕭大人可是惹過你不快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未曾。對了?？荚嚹翘?，他為何停留在你面前？”
“我不知道啊，我也未曾夾帶小抄啊?！蓖跽湟荒槦o辜的攤了攤手。
“罷了，可能是他...”戴思謙向四周看了看，及時止住了嘴?？赡苁撬胁“伞?p> 見戴兄不說，王正卿便也不再多問。
戴思謙在書閣中找了許多治理災荒的方法，但研究過后依舊覺得這些方法指標不治本。
北凜因草原眾多，飲食亦是以牛羊之肉為主，這災荒，實屬有些超出范圍了。
國公府。
“晉國公，貢士名單出來了。這戴思謙竟是會元。”
蕭星緯唇角一勾，眼底劃開來一抹暖色，“嗯，她若不是我才應驚訝。”
見國公似是心情愉悅，不妄便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國公，這戴思謙究竟什么來頭?。咳绱藚柡??！?p> 蕭星緯淡淡抬眸看向不妄，眼中透露出陣陣寒意。
不妄立刻給國公鞠躬行禮，“國公，屬下知錯了，這就去罰抄兵書十遍?！?p> 這下不為和不妄都知道這戴思謙在國公眼里是個特殊的存在，以后要多幾分謹慎了。
細雨連綿的春季漸漸遠去，槐花卻逐漸開滿各個枝頭。已是人間四月天。
這是戴思謙第一次走進皇宮，卻是是薩仁的第千千萬萬次。
眼前的雕梁畫棟與前世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不斷交織。
本是到皇宮參加殿試的貢生與一排秀女擦肩而過，戴思謙微微側(cè)目，似是透過她們看到了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自己。
她立即收回目光，盡量不讓他人發(fā)現(xiàn)自己失了禮數(shù)。
若不是公公領著他們進了殿試宮殿，薩仁幾乎都要下意識走去那最西北的宮殿。
就仿佛她還能聞到那里陰暗潮濕又酸澀的味道。
“皇上駕到——”
哼，這老皇帝還親自監(jiān)考呢。
眾人皆跪坐一排，恭恭敬敬的行禮。戴思謙咬了咬牙，忍！
還未曾起身，又聽見公公夾著嗓子的聲音“晉國公到——”
戴思謙低著頭，只看見一抹紫色的衣訣從她身邊一晃而過。
頭頂傳來了老皇帝莊嚴的聲音，“好了，平身吧。諸位都是天齊的可用之才，今日不必因為朕在而感到緊張，認真作答便是?！?p> 戴思謙心里暗罵一句，誰會因你在而緊張？反倒是晉國公在讓我有幾分緊張。
試題卷發(fā)下來后，戴思謙掃了一眼考題，果真是關于饑荒。
想到前幾日王正卿還問我殿試會考什么，當時覺著告訴他丟我自己也沒什么壞處，便將自己的猜想如實告知了。
想必王兄此次也能考得好一些吧。
皇帝將答卷一一閱過，唯獨點了戴思謙的名字。
“戴思謙，你將你卷中所寫之法細細說來。”
戴思謙站起身，鞠躬行禮后不緊不慢的說道，“回皇上。從古至今治理饑荒的辦法無非四種。一是用儲存的糧食救濟當?shù)貫拿?；二是鼓勵鼓勵富足之家施以援手；三是對糴米加以限制；四是對降低糧食價格加以管控。然而這四種方法都不能治其根本。所以臣提出建立義倉。”
“朕倒是只聽說過義莊，那你繼續(xù)說說，這義倉中的糧食從何而來。”
“是。臣以為，在無災荒的年份每家每戶都應納米入倉?！贝嗽捯怀觯顑?nèi)眾人皆是互相對視，卻又不敢言語。
蕭星緯瞥了眼皇帝，看皇帝似乎對此并無反對之意，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厭惡后收回目光。
他雙手抱劍，他定睛看向戴思謙，聲線清冷，“農(nóng)戶每年都要向朝廷上繳米糧，你憑什么認為，他們愿意再繳一份？”
戴思謙聽見蕭星緯的聲音心下一緊，暗道這還沒進朝堂呢就百般刁難我。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抬頭與他對視。
“回晉國公，戴某以為按貧富劃分等級來定具體上繳數(shù)額，再由官差和皇商帶頭繳納。此法或許可行?！?p> 蕭星緯眼中透露著幾分欣賞卻又很快劃過。他沒再說話，而是示意戴思謙繼續(xù)說下去。
“義倉設立本就是為了防兇年、治災荒。故而設立在各個州?！?p> “朕倒是有個問題。若是遇上連年豐年，這義倉中的陳谷...若是在其他地方還好，在江州這樣的地方恐生霉變?！?p> 晉國公看了看戴思謙猶豫的模樣，心中盤算了一會后說道“皇上說的是。若要解決只能糶出陳谷，再納入新谷?？墒牵@樣一來，糶出陳谷的錢不到貪官囊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