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里傳音
顧行儼一行人順利地進(jìn)入城內(nèi)。
王嬤嬤在小院門口早已等候多時，四處張望著，見到小靈通和莫然歸來，急忙迎了上去。
“這兩位小哥是...儼哥兒沒與你們一同回來嗎？”王嬤嬤望著眼前的顧行儼和石頭，心中不禁生疑。
尤其是石頭，原本粗獷的圓臉竟變成了清秀的瓜子臉，單眼皮也化作深邃的大雙眼皮，鼻梁高挺，眼珠更是藍(lán)得宛若一汪秋水，活脫脫像個胡人。
“哈哈哈哈，嬤嬤，您連顧叔都認(rèn)不出來了？”小靈通調(diào)侃道。
“王嬤嬤，我是石頭??！您瞧瞧我這新模樣，英俊吧？若是讓莫姑娘每日都給我這般打扮。用不了三日，要嫁給我的姑娘定要在這門口排上長隊。”
王嬤嬤細(xì)細(xì)打量著顧行儼，眼眶頓時濕潤了，聲音顫抖著，“儼哥兒，果真是你？莫姑娘真是好生厲害，嬤嬤竟沒認(rèn)出你來...”
顧行儼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嬤嬤，這段時日，辛苦您了。都是我不對，讓您憂心了?！?p> 王嬤嬤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傻孩子，這是什么話？你活著，便是嬤嬤最大的安慰?！?p> 她急忙上前握住顧行儼的手，仿佛怕他再度消失一般，“快，快進(jìn)屋，都進(jìn)屋。嬤嬤為你們準(zhǔn)備了茶點，進(jìn)來好好歇歇吧?！?p> 顧行儼被王嬤嬤牽著走進(jìn)屋內(nèi)，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這是何物？鮮甜可口，還脆得很。”石頭的嘴里塞滿了食物。
“這是莫姐姐給我的薯片，是由一種叫土豆的根莖類植物制成的...”小靈通解釋地頭頭是道。
見石頭還在不停地往嘴里塞，小靈通有些著急，“你別都吃完啊，給我剩些！顧叔，你管管石頭叔叔！”
“我這都好幾日沒好好吃飯了，你就不能孝敬孝敬我？”
小靈通不甘示弱地護(hù)著自己的食物，一邊說著，一邊與石頭爭搶，鬧得不亦樂乎。
王嬤嬤看著他們嬉鬧的模樣，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她走到顧行儼的身邊，將一杯溫水遞給他，關(guān)切道：“儼哥兒，嬤嬤知道老爺和風(fēng)林軍的事情定讓你悲痛難忍，但你真的思慮周全了嗎？紅樓非去不可嗎？”
顧行儼接過水，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嬤嬤放心，我已經(jīng)決意。今夜便是比試的日子?！?p> 王嬤嬤見他神情如此堅定，不禁長嘆一聲，眼中盡是復(fù)雜之色，“只要你不后悔，嬤嬤自會支持你。若有難處，切莫逞強。嬤嬤還記得儉哥兒當(dāng)年……”
說著，王嬤嬤轉(zhuǎn)過身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
“少將軍，快來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千里傳音！”石頭不知何時跑到了院子里。
顧行儼聽聞，眉間微微一動。
他看見石頭手中握著兩個黑色的匣子，一大一小，中間還有幾根細(xì)線纏繞著。
千里傳音？
顧行儼雖久經(jīng)沙場，見多識廣，可這種傳說之物，倒是聞所未聞。
此時，小靈通從屋里走了出來，神色自得：“這是莫姐姐教我的千里傳音之法。厲害得很！有了這個，不論顧叔身在何處，只要我想你了，隨時都能說話?！?p> “也沒那么夸張。有效距離在十五公里...哦不，三十里內(nèi)?！蹦惠p輕一笑。
顧行儼心中暗自稱奇。
若果真如莫然所言，即便范圍有限，這“千里傳音”在戰(zhàn)事中確是不可小覷的利器。
他不由想到遠(yuǎn)在東海的晉王，若能有此物相助，就能及時知曉汴京城的變故了。
“小靈通，別再纏著你顧叔了?！蓖鯆邒邚奈堇镒叱鰜?，溫柔地囑咐道：“儼哥兒和石頭在城外熬了一宿，必然勞累，今夜還要去紅樓，快去屋里歇息?！?p> 顧行儼點了點頭，正要回自己的屋子，卻被王嬤嬤一把攔住?！皟案鐑海隳俏菸乙蚜艚o莫姑娘了，你暫且去我屋里休息?！?p> “嬤嬤那屋，我們兩個大男人如何擠得下?！笔^不滿地嘟囔著。
顧行儼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捂住了嘴。
王嬤嬤轉(zhuǎn)頭對莫然說：“莫姑娘，你一早就被小靈通吵醒，也去歇會吧。”
莫然搖頭道：“沒關(guān)系。來大梁幾天了，還沒來得及好好逛逛，一會讓小靈通帶我出去走走，熟悉下這座城?！?p> 她轉(zhuǎn)向顧行儼，眼中含笑，“你就睡原來自己那屋吧。對了，我?guī)Я诵┧?，你傷還沒痊愈，記得吃...”
話音未落，小靈通迫不及待地拉著莫然走向院外。
顧行儼吃完藥，躺在臥榻上。
被褥間，還隱隱殘留著一股幽幽的清香氣味。他深吸一口，整個人不由得放松了下來。
似乎是藥效漸起，或是這香氣的安撫，他漸漸覺得困意襲來，眼皮愈發(fā)沉重。
***
汴京城，大梁的繁華都城。
正值午時，城內(nèi)比起封城那日要喧鬧得多。
婦人們身著錦緞華服，手執(zhí)團(tuán)扇，三五成群地從坊間走過，笑聲隱約在巷道中回蕩。
不遠(yuǎn)處，汴河上的船只穿梭如織，水聲、櫓聲混雜著船夫高亢的號子聲，河面上一片繁忙。
“走過路過，瞧一瞧嗷！上好的瓷器！”商販們吆喝聲此起彼伏。
莫然隨意掃了眼攤位上的瓷器，心想，這些東西如果帶回現(xiàn)代去，豈不成了古董？
她將一串糖葫蘆遞給身旁的小靈通，調(diào)侃道：“你人脈那么廣，汴京城的事，是不是沒有你不知道的？”
小靈通驕傲地挺了挺胸膛，“莫姐姐，這汴京城里的消息就沒有我不知道。你想問什么？盡管說！”
“紅樓是什么地方？”
先前，莫然見王嬤嬤與顧行儼提到紅樓的時候，百般忌諱，眼神閃爍。她雖好奇，也不好當(dāng)面詢問。
“紅樓那種地方，姑娘家可不興去。你還是別問了，要是嬤嬤知道了，非得打我屁股不可?！毙§`通故作嚴(yán)肅，說完，就想伸手想拿糖葫蘆。
“不說，就不給你吃?！蹦惠p輕抬手，把糖葫蘆舉過頭頂。
小靈通急得蹦了半天，也沒夠著，無奈嘆氣道：“哎...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聽嬤嬤說紅樓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吃人？”莫然半信半疑地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