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靈通的手段
“顧府這火起得可真猛，才眨眼功夫，火光就竄那么高，嚇人得很！”
“我也看見了，我家離這兒不遠，剛打了個盹兒，沒幾分鐘就聞到濃煙。到門口一看，整個顧府都燒起來了。”
“你說這么大的火，顧府里頭就沒人察覺嗎？”
“聽說死了不少人，作孽啊！”
幾個圍觀路人的談話，引起了莫然的注意。
她原先的計劃是先將顧行儼救出，再縱火燒掉顧府，制造出他死于火災(zāi)的假象。
為此，她特意提前仔細觀察過顧府的房屋結(jié)構(gòu)。
顧府的建筑并非完全由木材構(gòu)成，而是以磚石為主，墻體堅固。按理說，即便火勢再猛，也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將整個府邸燃燒殆盡。
為了確保計劃成功，莫然甚至打算回到現(xiàn)代，帶些汽油來助燃。
可如今這場火卻燒得如此迅猛，霎那間吞噬了整個顧府，連府中的小廝都未察覺。
這絕非偶然。
莫然頓時警覺起來。
這場火，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
如果僅僅是為了殺顧行儼，又何必讓那些無辜的小廝跟著陪葬？
只有兩個可能：要么這些小廝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秘密。要么在幕后黑手的眼中，小廝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沒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眼前的局勢遠比想象中復(fù)雜得多，而她對大梁的權(quán)力斗爭了解得太少。
想到這里，莫然感到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還是決定先回去通知王嬤嬤。
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巷口時，遠遠就看到院門敞開著，小靈通正指揮著幾個小廝，將家具一件件搬進院子。
“莫姐姐！”小靈通一眼就看到了愁眉不展的莫然，歡快地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問，“姐姐，你沒事吧？”
王嬤嬤聞聲趕出來，關(guān)切道：“莫姑娘，你沒事就好。方才聽聞顧府走水了，我正準備去尋你呢?！?p> “對不起，王嬤嬤，我沒找到顧行儼?！蹦豢粗鯆邒叽认榈拿嫒?，心里有些發(fā)酸。
小靈通調(diào)皮一笑：“莫姐姐，顧叔在城外，忙完就回來?！?p> “他出城了？”莫然聽后，心中的緊張和不安瞬間化作了一股長長的舒氣。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顧行儼怎么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害自己白擔心一場。
小靈通似乎看透了莫然的心思，笑道：“莫姐姐是不是擔心顧叔？顧叔這人就是這樣，也總是讓我操心！”
“我和他不熟，沒什么好擔心的！”莫然還有些怨氣，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汴京城都封鎖了，你是怎么進來的？”
小靈通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神秘兮兮地把莫然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莫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告訴王嬤嬤?！?p> 莫然見他神神秘秘的模樣，忍不住好奇地蹲下身來，湊近他，“什么秘密？”
小靈通環(huán)顧四周，確定王嬤嬤返回院里了，才悄聲道：“我和城防司的一位總旗是忘年之交，這次能進城就是托了他的福！”
“你怎么認識他的？”莫然有些驚訝，一個小孩子怎么會和總旗交上朋友？
“其實這事兒還得從我小時候說起。那天我見總旗的兒子在河邊玩耍，就故意推了他一把，結(jié)果他掉進河里了。”
看到莫然瞪大的眼睛，小靈通趕緊補充：“不過你放心，我早就算好了，那河不深，淹不死人！況且...況且誰讓他總嘲笑我沒爹沒娘。”
莫然聽得目瞪口呆，這小家伙竟然如此心思縝密，連這種事情都敢設(shè)計。
“等他在水里掙扎時，我就跳下去把他救上來了。他爹爹得知后，對我十分感激。后來，我還經(jīng)常提供些線索，幫總旗抓捕逃犯，日子久了，這關(guān)系就更鐵了?！?p> “你搞這些小動作，不怕王嬤嬤知道嗎？”莫然問道。
小靈通臉色一變，搖頭道：“莫姐姐，你可千萬別告訴嬤嬤！嬤嬤知道了定會打我屁股。但你看，這不幫了咱們大忙嗎？汴京城現(xiàn)在封得緊，我要是沒這層關(guān)系，還真不好進來?！?p> “莫姐姐，我也是沒辦法。顧叔經(jīng)常不在，就我和嬤嬤相依為命，我要是不機靈點，豈不是任人欺負？”
看著小靈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莫然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因為沒有媽媽被霸凌，那時的她也從不妥協(xié)。
“小靈通！我都收拾妥當了?？鞄媚镞M來歇息會兒?！蓖鯆邒邚脑褐刑匠隽祟^。
小靈通立刻朝莫然做了個鬼臉，又轉(zhuǎn)過頭，恭敬地回應(yīng)著：“嬤嬤，我們這就來?！?p> ***
“少將軍，不對勁！”石頭拉緊了手中的韁繩，馬車驟然停下。
顧行儼望著遠處的情景，眉頭緊鎖。
玄甲騎的大營被層層包圍，龍騰軍的旗幟在遠處飄揚，顯然他們已經(jīng)封鎖了整個區(qū)域。
“好像是太子的龍騰軍?！笔^面露憂色。
“封城不到一個時辰，兇手尚未落網(wǎng)，龍騰軍卻已在此。顯然是事先有所準備?！鳖櫺袃白匝宰哉Z。
玄甲騎距離汴京城尚有六十里，這樣的速度實在不合常理。
可據(jù)顧行儼所知，太子與晉王之間并無恩怨，太子又為何要這般陷害晉王？
“少將軍，眼下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石頭問道。
顧行儼心中一沉。
玄甲騎大營里還有不少風林軍的殘部，他不能見死不救，但僅憑他與石頭兩人，無疑毫無勝算。
該如何是好？
“少將軍，看來龍騰軍并未對他們動手?！笔^凝視前方，營地中隱隱升起了一縷白煙。
顧行儼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那白煙緩緩升起，漸漸飄散在空氣中。
他稍稍松了口氣。
煙，是風林軍用以傳遞安危的信號，白煙表示情況安全，而黑煙則預(yù)示著危險。
“回城。”顧行儼沉聲道。
“回城？少將軍，汴京城不是封鎖了嗎？”石頭滿臉疑惑。
顧行儼微微一笑：“小靈通自有妙計?！?p> “那咱回城做什么？”石頭還是不解。
“去紅樓?！?p> “紅樓？”石頭一聽急了，憤然扔掉手中的韁繩，“少將軍，你瘋了不成！我不許你去。大不了我豁出這條性命，殺進去！”
“石頭，僅憑你我二人，即便豁出性命，又能如何？”
顧行儼早已暗自做過決斷。
如今他孤立無援，既無父親庇護，也失去了風林軍，憑什么區(qū)與暗中的敵人抗衡？
紅樓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