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偏愛白蓮花養(yǎng)女
確診癌癥那一天,爸媽逼我回家參加養(yǎng)女的生日宴。
養(yǎng)女在宴會上用最拙劣的演技陷害我,爸媽卻為了維護(hù)她,
毫不猶豫的甩了我一巴掌,還把奶奶留給我唯一的項(xiàng)鏈送給了養(yǎng)女。
我心灰意冷拉著養(yǎng)女同時落水。
我哥第一時間把她救上來。
我爸手忙腳亂的把披風(fēng)給她裹上。
我媽余驚后怕的把她抱在懷里。
他們擔(dān)心她冷,卻忘了我不會游泳。
后來,我終于如他們所愿,死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卻后悔的跪在我身邊,求我再看他們一眼。
1
我看著手中的肺癌晚期診斷書,有種莫名的解脫。
親媽的電話突然在這時跳了出來。
「別忘了,明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宴。」
「不去,」我走出醫(yī)院,「我病了。」
「裝的吧你,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你姐的生日到了你才???」
我逼回眼底涌上的淚意,懶懶地嗤笑。
「那她怎么非挑我生病的時候過生日,故意的吧?」
「楊知意!」我媽壓著火,「你什么態(tài)度?姐姐生日你這個當(dāng)妹妹的不來,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么說她?」
我還沒說話,聽筒里已經(jīng)傳來了信號中斷的“嘟嘟”聲。
我的想法,我的喜怒哀樂,在媽媽的眼里向來不重要。
宴會當(dāng)天,我安靜的躲在角落,閨蜜喬妍在手機(jī)那頭為我忿忿不平。
「你媽媽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把養(yǎng)女當(dāng)個寶?你啊,可長點(diǎn)心吧?!?p> 明明是嗔罵,話里卻是滿滿的心疼和關(guān)切。
我有一瞬間鼻酸。
我想,總還是有人在乎我的。
可偏偏,有人非得來找我不痛快。
我咳嗽不止,收了手機(jī)正準(zhǔn)備上樓休息,楊知雅提著裙擺朝我這邊走來,眉眼彎彎。
我眼角瞥過她脖子上的項(xiàng)鏈,總覺得在哪見過。
楊知雅面上的得意幾乎要藏不住,「這條項(xiàng)鏈?zhǔn)菋寢屗徒o我的生日禮物,聽說是老太太留下的,好看嗎?」
我終于知道那個項(xiàng)鏈為什么讓我有種熟悉感了。
那是楊家祖?zhèn)飨聛淼模棠虖浟糁H囑咐我媽:項(xiàng)鏈給小意留著。
我媽說,等我結(jié)婚的那天給我戴上。
現(xiàn)在,我媽把項(xiàng)鏈送給了楊知雅。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沒動,楊知雅笑著站在樓梯上往后倒,緊接著是撲通一聲哭泣慘叫的聲音。
身后,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2
楊知禮第一個沖過來護(hù)在楊知雅身前,「楊知意,你太欺負(fù)人了!」
我氣笑了,「我欺負(fù)人?她自己摔下去的,不信的話調(diào)監(jiān)控。」
可保姆卻說家里的監(jiān)控昨天就壞了,還沒找人過來修。
楊知雅輕輕摸了摸項(xiàng)鏈,慘白著臉委屈開口:「小意,你是妹妹,任何東西只要你喜歡我都會讓給你的,你怎么......」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博得他人的偏愛。
不知不覺,已經(jīng)二十年了。
爸爸臉色沉冷,「楊知意,別再無理取鬧了,給你姐姐道歉?!?p> 媽媽皺了皺眉,「我再給你買一個就是了,你能不能懂點(diǎn)事?」
「買一個?」我冷下臉,「那是奶奶留給我的!她算哪根蔥?」
我紅著眼眶,一把扯下楊知雅脖子上的項(xiàng)鏈,緊緊攥在手里。
這是這個家里,唯一對我好的奶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的東西,你的養(yǎng)母沒資格送給你!」
我媽氣的呼吸不順也要護(hù)著她,「跟你姐姐沒關(guān)系,我說了,是我要送她?!?p> 「媽,算了,小意喜歡就給她吧,我不要了?!?p> 我不管不顧,開始發(fā)瘋:「你不要了?是你的東西嗎,你有什么資格說不要?」
啪!
重重的巴掌落在我臉上。
我狼狽地摔落在地,眼眶干澀到疼痛。
媽媽仿佛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尖聲怒吼,「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一條項(xiàng)鏈嗎,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我想哭。
但我哭不出來。
我忍著劇痛,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可喉嚨一甜。
粘稠的血從我嘴巴里涌出掉在地板上。
有那么一秒,我期待著她能關(guān)心我一下。
可是很快,我就被打臉了。
我看見媽媽愣了一下,眼里滿是嫌惡。
「別裝了?!?p> 一瞬間,我感覺全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p>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我拽著楊知雅就往院子里的游泳池邊走。
我把她一腳踹下去了。
自己也跳下去了。
我是旱鴨子,而楊知雅是會游泳的。
我總有期望。
奢望還能得到他們的愛。
不需要很多,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
3
被水淹沒的時候,我聽到了三個不同的聲音。
我爸、我媽還有我哥。
可他們無一例外,喊的都是楊知雅。
我哥第一時間把她救上來了,我爸手忙腳亂的把披風(fēng)給她裹上,我媽余驚后怕的把她抱在懷里。
他們怕她冷,卻忘了我不會游泳。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自然也被救上來了,這么多賓客,總有人能看到我在水中掙扎。
寶貝女兒的生日宴被我攪和的亂七八糟,我爸陪著笑送走賓客后,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我心如死灰的看了一眼他們,瑟縮著身子朝楊知雅豎了個大拇指。
「你贏了。」
然后強(qiáng)撐著精神一步一步離開了老宅,卻在出了大門的那一秒泄了氣,像一只斗敗的落湯雞。
腦中的弦全數(shù)崩斷。
心中原本的那一口傲氣再也撐不下去。
怎么會不難過呢。
楊知雅沒來之前,爸爸最寵我,哥哥最疼我,媽媽最愛我。
好像只要我一開口,無論什么愿望,他們都會幫我實(shí)現(xiàn)。
楊知雅來了之后,他們都變了。
生日宴那天后,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清凈日子。
只是病情似乎更嚴(yán)重了些。
我已經(jīng)不太能吃得下東西了。
咽一小塊面包,喉嚨里就像針扎似的疼。
喝一小口水,也被嗆的咳嗽個天翻地覆。
直到一個周末的傍晚,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語氣,是破天荒的溫柔。
「明天中午回家吃飯吧,我叫你爸去菜場買點(diǎn)菜?!?p> 我簡直受寵若驚。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對著鏡子看了許久因?yàn)榛煂?dǎo)致的光頭,然后認(rèn)認(rèn)真真的戴好了假發(fā),懷著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哪怕明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想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我多么渴望,他們能重新愛一愛我啊。
明明,曾經(jīng)的我,也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回到家,媽媽破天荒的進(jìn)了廚房,做了一桌子海鮮。
爸爸瞥了我一眼,提高音量:「這都是你媽特意做給你吃的!」
我的心涼了半截。
媽媽討好的看著我,迫不及待的開口:「小意啊,家里的公司現(xiàn)在資金周轉(zhuǎn)......有點(diǎn)困難?!?p> 我僵著臉,嘴角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意沒說話。
媽媽一改往日對我的冷言冷語,親昵地挽著我的臂彎,語氣溫柔。
「正好周家的老總看上你了,你也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我跟你爸一合計,這又能辦了你的終身大事,又能解決家里的資金問題,兩全其美?。 ?p> 我盯著桌子上的海鮮看了很久,突然抬頭:「你們還記得我對海鮮過敏嗎?」
媽媽摔了碗筷,狠狠剜了我一眼。
褪去之前假意的溫柔,只剩下我熟悉的狠厲。
「別忘了你姓楊,如今家里有事,你應(yīng)該主動幫忙才對!老是扯這些沒用的干嘛?海鮮過敏是個什么很大不了的事嗎?你在矯情什么?」
我強(qiáng)壓著起伏的情緒,顫聲開口。
「過敏嚴(yán)重是會死人的,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們也不會在意?」
4
媽媽冷笑:「我們怎么不在意你了?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還要怎樣?」
我冷哼,「小時候,你們是怎么對我的,自己心里真的沒點(diǎn)數(shù)嗎?」
「楊知雅喜歡我那條粉色公主裙,你們就讓我送給她,可你們明明知道,那是我最喜歡的。」
「楊知雅自己摔下秋千,你們卻信她的一面之詞,罵我小小年紀(jì)不能這么惡毒?!?p> 「楊知雅說她想跟你們一起去看電影,你們就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p> 「楊知雅看中我的臥室,你們就讓我換給她,我不愿意鬧了兩天,你們說我自私自利,還把我關(guān)在雜物間一天一夜。要不是奶奶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我可能就死了?!?p> ......
我忍住心中的酸澀:「讓我嫁給周總?呵,你們心里打什么主意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那老頭都六十了吧,這么好的福氣你們怎么不給寶貝女兒楊知雅啊?」
我媽一臉屎色,好半天沒說話。
爸爸安撫好媽媽媽,然后挑了一塊大閘蟹放進(jìn)我碗里,「你媽專門給你做的,快嘗嘗?!?p> 「我不吃海鮮,我對海鮮過敏,這個話要我說幾遍你們才能聽懂?」我一字一句道。
「而且,媽你真的是專門給我做的嗎?這些菜都是楊知雅愛吃的。」
我頓了頓,有些惡劣的開口:「想要我嫁也不是不行,給我兩千萬,再把楊知雅手里的股份全給我,我保證,為楊家鞠躬盡瘁——」
「多少?」我爸提高了聲音,「你瘋了?你倒是敢開口,胃口不小?!?p> 「為什么不敢,你們不是一直說,我心眼小的像針孔嗎,我就小心眼怎么了?」
「養(yǎng)女比親閨女的股份多,你聽聽這像話嗎?你答應(yīng),咱們就當(dāng)個普通親戚處。你不給我臉,我還管你是哪根蔥啊?!?p> 我頓了頓,「楊知雅是不是你或者我媽在外面的私生女?不然你們怎么把她當(dāng)命根子疼?」
我爸氣到咆哮,「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是不是有??!」
我確實(shí)是胡說,我曾經(jīng)偷偷做過親子鑒定,結(jié)果顯示,只有我是親生的。
我也確實(shí)是有病。
我快死了。
沒多久可活了。
爸爸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跑到廚房拿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生日蛋糕。
「小意,別這么大火氣,」他獻(xiàn)寶般對我笑了笑,「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來吃蛋糕吧?!?p> 有什么東西刺中了敏感的神經(jīng),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兩耳光。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我卻感覺自己渾身冰涼,麻木僵硬。
我近乎自虐般舀了一勺。
甜的發(fā)膩的蛋糕像刀片一般,刮過我千瘡百孔的喉嚨。
這一次,我咳嗽的比以往都要劇烈。
疼痛讓我?guī)缀踔尾蛔。曳鲋雷拥倪吘壌罂诖罂诘拇瓪狻?p> 給我過生日?
他怎么有臉提?怎么敢的?
我的生命,早在楊知雅進(jìn)家門的那一刻,就開始枯萎了。
我的生日,也早就停在了六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