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個月吧,我打算放在新公司開張的同一天,小雨,你覺得怎么樣?”
“聽你的?!惫刃掠昙皶r配合。新公司要開張了?她都不知道,不過,從此只顧著享福吧,什么都不想知道。
“何博士的公司做什么方面的生意?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作呢!”一聽有生意,白栩生興趣上頭。
“老本行,血液分析,主要客戶是各大醫(yī)院?!焙斡成讲豢翰槐?。
“高級生意,不是我們普通人能做的。”白栩生自如地收回。
四人正說笑著,有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從大門口沖進(jìn)來,一把抓住楊青青。
“馮東呢?馮東呢?你都和別人結(jié)婚了,還抓住他不放?楊青青,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你還想怎么樣?”女人聲嘶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谷新雨忙上前把楊青青的婚紗拉好,附在她耳邊:“就是這貨?”
女人比她們倆年輕些,是那種有些土氣的眉目周正,目光狠毒。
“你瘋了吧,擾亂人家婚禮,我叫保安趕你出去?!惫刃掠陠?。
“我找我男人,保安,警察來了我也不怕,天底下哪有這種事,她楊青青到底想要多少個男人?”女人哭喊著,并不妥協(xié)。
“我知道馮東在哪,跟我來?!焙斡成揭话逊銎鸩莸厣系呐?,不等她站穩(wěn)就往前走,女人倒也沒有抗拒,隨著他走遠(yuǎn)去了。
“你也真是,沒事請馮東干嘛!”白栩生口氣不好。
“我有我的道理,你管得著?”楊青青白著臉,提著婚紗,一個人走開了。
“新雨,這楊青青…”只余下白栩生與谷新雨,他對她說。
“別和我說什么,去找你老婆吧。”谷新雨朝衛(wèi)生間走去。
都什么和什么嘛,夠混亂。
從衛(wèi)生間出來,倒看見何映山已經(jīng)回來了,四下張望,正在找自己呢!
“你把那女人弄哪去了?”
“我和她說,馮東來過一下就走了,真的不在這兒,我說他可能受刺激想不開去哪了,叫她快去找找。她就走了?!焙斡成揭槐菊?jīng)。
“真有你的!”谷新雨笑倒。
這會,客人陸續(xù)到齊了,婚禮正式開始,一對新人經(jīng)過這一場鬧,像兩棵蔫了的菜花,打不起精神來。
雖是初冬,陽光厲害,像要把人曬化了似的,每個人臉上都油光光的,人也精疲力竭。
“我不要草坪婚禮?!惫刃掠暾f。
“那就不要。”何映山寵溺地說。
“我們不要婚禮吧,就簡單注冊一下行不行?”
“行,你說的都行。”何映山摟了摟她。
正當(dāng)主持人宣布臺上的新人結(jié)為夫婦時,兩個警察不知何時站在后面的警察走上了臺。
白栩生的臉一下子白了。
“你是白栩生么?有人報案你涉嫌詐騙,麻煩跟我們走一趟?!?p> “什么?誰?詐騙?怎么可能?我今天結(jié)婚??!警察同志?!逼剿厍缮嗳缁傻陌阻蛏蝗徽Z無倫次起來。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警察同志?!睏钋嗲嗌锨叭?。
“誤不誤會的,先跟我們走一趟吧?!币蛔笠挥?,深色警服夾著白色禮服,把白栩生帶走了。
楊青青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
谷新雨忙扶她在一邊坐下。布置在一側(cè)長條餐桌上的各式自助餐品,在冷風(fēng)里吹著,沒有人去吃,很快,草地上就只余下他們幾個。
“白栩生,到底犯了什么事?小雨你知道點(diǎn)什么么?”楊青青哭了。
谷新雨搖搖頭。
粗粗回放了他們交往的一年時間,他給足了情緒價值,只要不涉及到錢,他什么都好說,但凡涉及到錢,他總有辦法圓過去,買房買車買珠寶,總之都是一場空,他是沒有錢的,除了肯定這一點(diǎn),其他的,谷新雨真的一無所知。
很抱歉,我是個不識人的人哪,什么線索都提供不了。谷新雨心想。
“青青姐,白栩生跟你借過錢么?”何映山腦子清醒。
“也不算借,是我給他的。因?yàn)樗f離開小雨他很內(nèi)疚,也很難過,他說他想給你一點(diǎn)補(bǔ)償。我給了他50個,你有沒有收到?”楊青青問。
谷新雨啞然失笑。
“這叫什么事,你有五十個,親手給我不好么?”
“我不是怕見你么。你是說沒有收到?”楊青青驚訝地問。
“當(dāng)然沒有,我們戀愛一年,我最多花了他幾百塊錢,還五十個。”谷新雨氣極反笑。
“除了這五十個,還有別的么?”
“有,他上海的公司要擴(kuò)大業(yè)務(wù),讓我入股?!睏钋嗲喟脨赖卣f。
“我曉得了,他肯定騙了不少女人,現(xiàn)在他和你結(jié)婚,別的女人不干了,就去告他了?!焙斡成椒磻?yīng)過來。
“不過,上海的公司倒是真的有。”谷新雨忍不住插話道,“青青,這個不用擔(dān)心?!?p> “新雨你怎么知道?”何映山轉(zhuǎn)向她。
谷新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再說了,公司這種事情,哪怕外表是高樓大廈,富麗堂黃,你怎么知道內(nèi)里怎么樣?
“難怪,他死活不想辦婚禮,我以死相逼的,我說這對我很重要,才…”楊青青如夢初醒,自言自語,“他太會說話了,我想沒有女人抵擋得住這糖衣炮彈?!?p> 天氣陰沉下來,西南角鉛云低垂,快下雨了。
婚禮草草收場,工人們把鋪了白色桌布的餐桌餐椅撤走,整片草坪亂糟糟的,踩扁的花草,凌亂的花束,餐巾紙,像退了潮的海灘,露出了真實(shí)的荒涼。
“我還是不想要婚禮了,反正,我們倆都有過了。”谷新雨說。
“傻瓜,又不是每個人的婚禮都這么糟糕的?!焙斡成桨参克?。
楊青青的新房在城西的湖之濱,一套220的大平層,反正從前的馮家,城市的任何方位,什么樣式的房子都有。
如果白栩生真的是個窮光蛋,怎么能不拋下谷新雨換上楊青青?唉,怪就怪自己,非要推薦他去幫她談判。
但是話又說回來,上天因此才給你安排了更好的呀!
谷新雨挽住何映山,許多從前滾滾而來,又滾滾而去,她想到一句話,上天的禮物太過珍貴,所以任何包裝都顯得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