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小姐,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楚華庭這小子才是殺害楚鳳儀的真兇的?”飛往天音閣的云舟上,子衿問。
“從跟你家主子定下約定的時候?!本裥α诵Φ溃俺P儀的尸體出現(xiàn)在了我的住處,也就是能惡心惡心我而已,并非一定能把我怎么樣,但這一舉動卻將有人修煉邪功的事實暴露了出來。兇手的這種不合常理的舉動,要么是為了引人查邪修之事,要么就是真的沒腦子?!?p> 子衿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楚華庭可不就是個沖動無腦的蠢貨嘛!
“可是,就憑這一點(diǎn),根本就不能鎖定楚華庭吧?”
“你說得不錯!”君玉道,“可是,這化靈神功有個特點(diǎn)。它是通過吸收別人的修為精元來增加自身靈力,通過煉化優(yōu)質(zhì)靈根沖擊瓶頸。這就是使得被用來做祭品的獵物必須具備兩個特點(diǎn):一是獵物的修為不能比自己低太多;二是此人的靈根必須比自己好。也就是說,兇手在下手前,必須準(zhǔn)確的知道獵物的資質(zhì)和修為。”
“楚鳳儀不過是一個剛剛步入練氣期的小姑娘,來天音城的時間也不超過兩個月。就她那點(diǎn)兒微末靈力,修為稍稍好一些的修士只怕都看不上。”
子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么,這兇手的修為必然不會很高,很可能也就在煉氣期初期或者中期。這樣一來,目標(biāo)就被大大縮小了!”
君玉又道:“而能準(zhǔn)確的知道楚鳳儀靈根資質(zhì)的人又有哪些呢?要么是她在朝陽堂里的同學(xué),要么是學(xué)堂里的夫子。夫子們的修為都在筑基期以上,他們不會做這件事,那最有可能動手的,就是那些煉氣期的學(xué)生了??墒牵@其中跟我不對付的人又有誰呢?只有楚華庭。”
“當(dāng)時,聽葉堂主說了化靈神功的特點(diǎn)后,我對兇手的身份就有了猜測。再加上,楚容容的慌亂實在是讓人懷疑,我從她那里得到印證后,再結(jié)合楚華庭果然修為進(jìn)階的事實,就知道,楚華庭身上,一定有秘密?!?p> 子衿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聽君玉小姐您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事情居然就這么簡單!”
君玉笑了笑,搖搖頭道:“沒有這么簡單,比如,我就沒算到,楚華庭的身上有一只魂。那個魂又自稱是楚華。再后來,又有人搶走了那只魂?!?p> “君玉小姐若是連這個都能想到,那就是神明了!”說到這個,子衿也很是后怕。搶走養(yǎng)魂珠的人修為很高,若是他有心加害于她們,她們只怕誰都逃不過。
“可是,他既然有心放了我們一馬,那就說明,他不怕我們將從那只魂身上得知的事情宣揚(yáng)出去??杉热蝗绱?,他為什么又要搶走養(yǎng)魂珠呢?”子衿不解。
君玉也沉默了下來,半晌后道:“也許,他想掩蓋的,是那只魂還沒有說出口的秘密吧!”可若是這樣,就說明那個人一直盯著她們。他清楚的知道,那只魂說了什么,沒說什么。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應(yīng)該不是云千蝶或者楚天行的人,若是他們的人,一定會控制住君玉和子衿,把真相死死捂住,拿到事情的主動權(quán)。
從那只魂說出的話中,她們知道,云千蝶極有可能跟圣門有關(guān)系。這個神秘人似乎并不想掩蓋這件事,可卻帶走了能作為證據(jù)的那只魂。
他似乎在是阻止君玉陷進(jìn)這樁謎案中,但又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這個神秘?zé)峋烤故菙呈怯眩@么做,又有什么用意呢?
飛舟飛行的速度忽地一緩,君玉的身子連帶著輪椅猛然向前栽去。子衿忙伸手抓了她的輪椅一把,愧疚道:“是我大意了,你還好吧?”
君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胸口,將那股滯悶之感壓下去,擺擺手道:“我沒事??斓教煲糸w了吧?”
子衿指了指飛舟之下被云霧繚繞著的一處山峰道:“快要到了,你看,那里就是天音閣?!?p> 君玉也向著下方望去。
入目一片綿延的山野,蔥蔥蘢蘢的翠色從無數(shù)的山脊和山巔綿延到天邊。青色的山峰籠著輕紗般的云息和霧靄,在林海之上,霧海隨著山風(fēng)洶涌激蕩,氣象萬千,如夢如幻。
這就是方諸山系,中州大陸南端最大的山系。
君玉記得,地圖上的中州大陸大致呈一個倒置的三角形,北寬而南窄。北方,太玄山脈自東向西逶迤,那里有中州大陸唯一一個與天音閣齊名的大門派太玄門。而在南方,方諸山脈自北向南延伸,孕育了南方最大的修真門派天音閣。
子衿將飛舟緩緩降落下來,君玉只見,一座山峰在她面前迅速巍峨。云息霧靄中,蒼翠的古樹,青褐色的山巖,淙淙的泉水漸漸清晰可見。不久之后,飛舟降落在山麓的一處平臺上。
這一處平臺長約十余丈,寬五六丈,青褐色的山石平整的鋪在地上。平臺上不見林木,只在角落里零星生著幾株野草。
君玉控制著輪椅落在山門前的平臺上,問:“這里布置了陣法?”
子衿收起飛舟,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玉牌道:“正是如此。只有本門弟子才能直接進(jìn)出山門,其他人來此都要有人帶路?!?p> 君玉見她那玉牌樣式古樸,玉牌上似乎還刻著一個端肅的獸頭。她仔細(xì)想了想,那好像是狴犴的模樣。狴犴在龍之九子中排行第七,據(jù)傳,此獸明辨是非,好主持公道正義,有鎮(zhèn)壓邪祟之能。
“這是執(zhí)法堂的身份玉牌?”
子衿笑了笑道:“正是。在天音閣,雜役弟子的身份玉牌是最次的黃玉所制,外門弟子的身份玉牌是青玉所制,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玉牌是白玉所制。唯有執(zhí)法堂弟子的身份玉牌,是用這種黑色玄玉所制。天音閣的弟子也有自己統(tǒng)一服飾,他們所穿衣服的顏色與身份玉牌的顏色也是一一對應(yīng)的。你只要看他們穿了什么衣服,就能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君玉受教,子衿抬手抬出幾道法印,眼前的景象就有了變化。
山石和林木剎那間消失,一道長長的石階從她們腳下延伸上去。
君玉道:“這就是有名的青云階吧?”
子衿道:“不錯,這就是青云階。天音閣的弟子到了這里,就不能再使用飛行法器,只能步行上山了。在山門內(nèi),如無特殊情況,也不能使用飛行法器?!?p> 子衿一邊說著話,一邊拾階而上,君玉將輪椅調(diào)成飛行模式,笑道:“我這應(yīng)該算是少有的幾個能飛上山門的人吧?”
子衿也笑了笑:“君玉小姐說的不錯,就是我們執(zhí)法堂的堂主,到了這青云階上,都得乖乖步行?!?p> 不過片刻,石階走到了盡頭,山門的真正模樣映入眼簾。
入目一塊十丈高的石碑,石碑之上,天音閣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君玉仔細(xì)看了看這面石碑,沒有如小說之中的主角們那樣,一眼思接千古,頓悟大道。她只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筆字只能算是尚可。
轉(zhuǎn)過石碑,就是山門。子衿出示了執(zhí)法堂的身份玉牌后,山門前守門的兩個白衣男修很是恭敬地放了二人通行。君玉跟著子衿,在路人顏色各異的目光中一路向著執(zhí)法堂所在的天樞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