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柚咬咬牙答應(yīng)了,只要能讓她媽媽安全度過這段時間,她犧牲點色相也不是問題。
想著,司明柚回頭看了眼面朝欄桿,盯著遠(yuǎn)處的盛亦臣。
他側(cè)臉線條像炭筆勾出來似的挺拔利落,微勾的唇角帶出一絲痞氣。一條腿自然微屈,牛仔褲管將小腿襯得筆直,做舊的復(fù)古真皮板鞋踩在下護(hù)欄的橫桿上,配上一身休閑衣整一個松弛懶散的調(diào)。
和那種色相對戲,她其實不虧。
只是他總說那些肉糜話亂她道心,萬一哪天她把持不住假戲真做,豈不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小三模樣。
盛亦臣掛掉電話轉(zhuǎn)頭,就瞧見司明柚正盯著他。
他一直注視著她走過去,“一直盯著,怕我跑了?”
司明柚正欲表演個裂開,想到青鋒和她的交易,立馬搖頭,扯出僵硬的笑,臉部因沒控制好肌肉拉扯而抽顫了兩下。
本就僵硬的笑,頓時加持上一層即將被算計的毛骨悚然濾鏡。
盛亦臣掏出一支煙準(zhǔn)備吸兩口壓驚。
司明柚收了所有表情,一把從他嘴上抽掉煙,“想抽去吸煙區(qū)?!?p> 這冷然的態(tài)度,讓盛亦臣懸著的心落回胸腔。
這才是司明柚。
“何紹夫約我吃飯,阿姨這邊我讓青鋒盯著,你跟我一起去,要是不放心,吃過飯我和你一起過來。”
不是詢問,是陳述。
司明柚看了看時間,“不了,等會兒去機場接個朋友?!?p> 聽到“朋友”倆字,盛亦臣像被撥到逆鱗,渾身的刺瞬間肅然起敬,
“你打車去接朋友?”
“讓朋友坐出租車不禮貌?!?p> “走?!笔⒁喑汲铣读它c袖子,“我開車帶你去接朋友。”
司明柚眨巴眨巴眼睛,怎么看這架勢都不是去接朋友,而是干架的。
再說那朋友,暫時不能曝光。
“何紹夫不是約你吃飯?要不你把車借我?我自己去?!?p> 嚯!
盛亦臣冷睇她一眼,瞇起眼睛,危險靠近,“女朋友,你想背著我去接野男人?”還要開他的車接!
他能給她開這扇門?
司明柚在炸毛和窩囊中選擇窩囊的炸毛。
她緊拽衣擺,咬牙切齒,眼睛卻笑眼彎彎,“他能找到酒店,走,我們?nèi)コ燥垺!?p> 她不服氣的服軟,盛亦臣也是很給脾氣的陪演。
一把圈住她脖子,報復(fù)般把人輕輕摟進(jìn)腋下,“好,吃飯?!蹦莻€“吃”字要得尤其重。
司明柚下意識把手圈在盛亦臣勁瘦的腰上。
隔著布料,他感受著落在側(cè)腰的嬌軟,渾身像被細(xì)微的電流鉆過,陣陣軟麻。
這世上對他來說最致命的毒藥,絕對是司明柚。
最后盛亦臣因為膈應(yīng)“朋友”這倆字,推了何紹夫的局,把司明柚帶去了適合修心養(yǎng)性的安禪居吃飯。
安禪居是一片小橋流水的中式園林,沒有堂食,園林里全是錯落有致的整棟兩層小樓作為獨立包間。
小樓與小樓之間特意選用了中華大節(jié)竹作為遮擋植物。
竹子最高能長到十米左右,遠(yuǎn)了看,小樓的青瓦八角頂聳立在竹群中,既能讓小樓被陽光照到,又能保護(hù)每座小樓間的隱私,可謂兩全其美。
司明柚知道安禪居,不接家宴,只接商務(wù)洽談。
且包間可以做專屬預(yù)約,也就是從預(yù)定開始,專屬使用到合同簽成。
但這種使用方法的餐費是從合同總金額里面抽成,且合同金額超過八千萬的才可預(yù)定專屬使用。
不過她自己沒來過,以上都是聽葉緬和司高遠(yuǎn)說的。
服務(wù)員掛著訓(xùn)練出來的微笑給他倆上了菜單,司明柚不看不知道,一看是真被驚艷到了。
安禪居不但有自己的種植園,還有自己的農(nóng)場和魚塘,就在距離此地不遠(yuǎn)的深郊。
蔬菜類的食材,從種植日期到采摘日期都有記錄。
肉類食材,有專業(yè)的檢測報告,并且全是清晨現(xiàn)殺。
當(dāng)天沒用完的食材,會在小程序里打折出售,還可以提供免費加工和定時配送服務(wù)。
司明柚點了幾道看上去還不錯的菜,特意避開了魚類。
服務(wù)員接過平板下單,不一會兒戴耳朵上的藍(lán)牙耳機亮起了藍(lán)光,她聽完后歉意地彎腰將平板放到司明柚面前,“抱歉小姐,雪花牛煎沒有了,要不給您換成黃尾琥珀魚?它的口感和雪花牛肉相似……”
“不要魚?!?p> 司明柚?jǐn)蒯斀罔F拒絕,沒有絲毫猶豫。
盛亦臣眼眸微亮,桃花眼尾暈上一點小確幸,她竟然記得他不吃魚。
她都這么貼心了,怎么能連一口想吃的菜都吃不上。
盛亦臣叫住已經(jīng)退到門口的服務(wù)員,“我記得你們售罄的菜會自動從系統(tǒng)下架?!?p> “是我們后臺工作人員疏忽,給您照成困擾,非常抱歉?!?p> “沒事?!彼F(xiàn)在心情好,不追究。
盛亦臣往椅背上靠去,雙腿交疊,休閑庫管筆直。
一手抬高擔(dān)在桌面,一手自然垂在小腹上,模樣肆意慵懶,似乎極為善解人意,就連話語也輕松得很,“你們有自己的農(nóng)場和運輸鏈,我們可以一邊吃其他的一邊等?!?p> 服務(wù)員司空見慣地朝盛亦臣鞠了一躬,掛上禮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店每天宰殺的牛羊都有數(shù)量限制?!?p> 來這吃飯的人個頂個的豪橫,這種胡亂提要求的客人更是屢見不鮮。
盛亦臣剛剛還通情達(dá)理的臉上頓時覆上寒霜,猶如凜冬將至,在有限的空間給人無限威壓。
“叫狄韜過來,我跟他說。”
司明柚蹙眉望著盛亦臣,“人家店里的規(guī)定,你就別為難人家一個員工了?!?p> “那不行?!毕鲁恋恼{(diào)子,收回了所有通情達(dá)理,“要是連一道菜都擺不平,我豈不是白在北城混幾年?!?p> 好好好,面子主義。
行行行,她不多嘴。
要鬧大了,就說他精神病犯了,反正他有證。
服務(wù)員收了笑,一來被盛亦臣身上的氣息懾的,二來感覺這人實在無知。
居然直呼經(jīng)理大名,狄經(jīng)理可是金城豪門里的少爺。
安禪居幾年前被收購后空降來的經(jīng)理,雖然沒被證實,但大家都在猜,安禪居姓狄。
不過是狄經(jīng)理平時低調(diào),除了安禪居內(nèi)部幾個員工,北城的豪門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有人鬧事,狄經(jīng)理一個電話就讓鬧事那人的家里破了產(chǎn)。
服務(wù)員想著,憐憫地看了司明柚一眼,有個這么愛裝逼的男朋友,真可憐。
司明柚黑人問號臉。
她怎么用看流浪狗的眼神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