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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dāng)貴妃死遁后,皇帝瘋了

不當(dāng)貴妃死遁后,皇帝瘋了

寒羚子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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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2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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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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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務(wù)完成后,我輔佐裴昭登基,本可以脫離世界。

  可他不惜用巫蠱之術(shù)將我留下,希望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直到他那嫁去敵國的白月光歸來,他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高傲的少女早已被折磨得癡傻,心痛不已。

  “阿鳶,我必須封月嫣為皇后,這是我少時(shí)對她的承諾?!?p>  可他早已忘了與我相守一生的諾言。

  他不知道,就在帝后大婚的那一夜,我已經(jīng)不受千秋蠱的限制。

  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的離開。

  1

  只為延長自己在現(xiàn)世病重垂危的性命,我被迫接受了系統(tǒng)的任務(wù)。

  輔佐落魄的七皇子登基,我遇見了裴昭。

  他是不受寵被養(yǎng)在行宮的皇子,而我是自在灑脫的將軍府嫡女。

  在京中公子貴女們的馬球會上,我的馬突然受驚狂奔,眾人無不驚慌躲閃。

  只有裴昭孤身上前,與我配合強(qiáng)行扼住了籠頭。

  他將我從馬上扶下來,笑容如光風(fēng)霽月。

  “在下裴昭?!?p>  后來,我入宮成為皇子公主的伴讀,不敵他步步靠近,彼此奉為知音。

  直到裴昭被皇帝選中去往邊關(guān)征戰(zhàn),系統(tǒng)提醒我,他遇到了危險(xiǎn)。

  他重傷昏迷時(shí),我及時(shí)策馬趕到,取了他的令牌,替他號令三軍,險(xiǎn)象環(huán)生。

  歷經(jīng)生死,大戰(zhàn)得勝的那一日,裴昭喜極而泣。

  “阿鳶,這一次我會抓緊你的手,再也不會放開了?!?p>  那一刻,我們緊緊相擁。

  我從來到這個(gè)朝代一直緊繃的弦似乎也漸漸熔斷了。

  我孤身一人在這異世,無媒無聘,與他拜了天地。

  新婚夜,我對他坦誠相見。

  “其實(shí)我并不屬于這個(gè)世界,待你榮登皇位那一日,我就會脫離世界,與你不復(fù)相見。”

  裴昭握著我的手,紅著眼懇求我留下。

  “若能與阿鳶長相守,我此生無憾也。”

  我盯著他滿含深情的眼眸,終于還是心軟了。

  我提供給他各種新奇良策,輔佐他招攬人心。

  他亦向我虛心求教,學(xué)習(xí)千百年后,該如何愛人。

  裴昭登基后,不惜尋遍天下,終于找到一位苗疆巫女,種下千秋蠱強(qiáng)行將我留下。

  他向我承諾,“阿鳶,等朝局穩(wěn)定,我一定封你為后,堂堂正正牽起你的手?!?p>  前世的我體弱多病,從未嘗過情滋味。

  于是,裴昭予我萬千珍重與情愛,我深信不疑。

  直到新帝登基第一次北巡,他從邊關(guān)帶回來一個(gè)嬌俏女子。

  那女子一襲粉紅衣裙,目光如孩童般清澈,竟當(dāng)著我的面,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裴昭哥哥,你說過要陪嫣兒吃皇城的美食,這皇城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呀?”

  我愣住了,明顯看到裴昭臉龐的緋紅。

  在他的解釋中,我第一次知道他們的過往。

  楚月嫣是昔日嫁去北羌和親的郡主,與他是舊相識。在北羌戰(zhàn)亂時(shí),她被匈奴人擄走,被折磨得精神崩潰,失去了全部記憶,人也變得癡傻。

  唯獨(dú)只記得她的裴昭哥哥。

  裴昭嘆了口氣,“我需把她留在宮中,如今她只依賴于我,生人勿近。你可以理解我的,對嗎?”

  我眉頭微蹙。

  “你曾經(jīng)承諾過,身邊不會有其他女子?!?p>  他眸中有糾結(jié),“她清白盡毀,這輩子嫁不了人了?!?p>  “這樣的女子如何在世間立足,我必須封她為皇后。阿鳶,給她一條活路吧?!?p>  2

  我怔怔地望著楚月嫣與他交握的手,明艷的少女面孔上是不諳世事的天真。

  裴昭不娶她,她便活不下去了。

  “你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天下盡在股掌之間,難道不娶她,就沒有別的辦法保護(hù)住一個(gè)弱女子?”

  還沒等他回答,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

  躲在裴昭身后的女子小聲抽泣,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憔悴,像只受驚的兔子。

  “裴昭哥哥,她是誰?她好可怕,是不是討厭嫣兒,要趕嫣兒走……”

  裴昭不忍,幾乎是不假思索。

  “嫣兒不怕。”

  “她沒有資格趕你走,朕也不會允許。”

  楚月嫣縮在他的懷中,哭得情難自抑,幾乎要暈厥過去。

  裴昭將她打橫抱起,大庭廣眾之下,徑自抱回了承乾宮。

  我心頭狠狠一痛。

  宮里許多人都知道我和裴昭的關(guān)系。

  我無名無分跟了他三年,如今楚月嫣一朝歸來,直接入主中宮,讓我成了整個(gè)皇宮的笑柄。

  我強(qiáng)行鎮(zhèn)定心神,跟隨過去。

  在看著他哄著楚月嫣睡下后,我平靜地說:

  “裴昭,我們談?wù)劙??!?p>  那一日,承乾宮外的銅雀臺,天上明月如華。

  一年前的夜晚,也是在同樣的地方,他目光如灼,許諾為我虛設(shè)六宮,將來后位一定是我的。

  此刻,裴昭艱難的告訴我,他這一生的心愿大多達(dá)成了,唯有楚月嫣。

  他想讓楚月嫣以我庶妹的身份入宮,將軍府嫡女的妹妹,這樣能最大程度打消大臣們的疑慮。

  我深吸一口氣,“若我不同意呢?”

  他眼底帶著近乎卑微的懇求。

  “月嫣已失去記憶,心智如七八歲孩童,唯一能信任的不過只有朕?!?p>  “我不會與她有夫妻之實(shí),只是擔(dān)一個(gè)虛名而已?!?p>  “阿鳶,你曾說過不在意名分,我們只在朝朝暮暮?!?p>  裴昭擁住我,我在他懷里沉默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我也很希望如此,很想和裴昭能毫無芥蒂地繼續(xù)攜手一生。

  但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我已在古代沉浮數(shù)年。

  直覺告訴我,恐怕不會有他說得那么簡單。

  我打點(diǎn)關(guān)系,找了宮里的老嬤嬤打聽,知道了些從前的宮闈秘辛。

  她告訴我,作為尊貴無比的清河郡主,楚月嫣之前跟裴昭同在太學(xué),兩人有青梅竹馬之誼。

  但是當(dāng)時(shí)裴昭只是個(gè)不受寵的皇子,而楚月嫣志向高遠(yuǎn),想當(dāng)?shù)氖且粐?,于是拒絕了他。

  所以,當(dāng)先帝要派人去北羌和親時(shí),她毅然主動請命前往。

  直到后來,兩國交惡,他們徹底失去了可能,裴昭也郁郁寡歡了許久。

  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后來的事,小姐就都知曉了。”嬤嬤嘆了口氣。

  后來,裴昭在跑馬場與我既見傾心,我一次次不惜奔赴,救他于危難之中。

  他眸中的深情亦不是假的。

  我忽然想起來,那些個(gè)春情搖晃的夜,裴昭曾在意亂情迷時(shí),喊錯(cuò)過我的名字。

  阿鳶,阿嫣。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原以為他只是一時(shí)喊錯(cuò),卻想不到那時(shí)的他,究竟在透過我,念著誰。

  3

  裴昭以讓我照看“庶妹”的理由,拿走了我的出宮令牌,不讓我出宮。

  自從楚月嫣入住承乾宮后,我再也沒有見過裴昭。

  他整日陪伴著那個(gè)女子,不理朝政,全憑我代為處理。

  一次在御花園,我看到了他們,正在一片花海間嬉笑。

  從我的角度看去,裴昭的指腹正輕輕摩挲著女子的下頜,此刻浸滿了寵溺。

  “裴昭哥哥,你真的是嫣兒的夫君嗎?”

  他沉聲安撫:“當(dāng)然,你我兩情相悅多年,嫣兒是我唯一的妻?!?p>  望著裴昭沉迷的眼神,我終于下定了決心。

  這一日,我一如往昔在文淵閣替他處理堆積如山的奏章,就聽到小廝匆匆忙忙來報(bào):

  “不好了,郡主在正門口暈過去了……”

  我皺起眉,停下朱筆走了出去。

  正門外,楚月嫣一身素凈衣裙,倒在我的門檻旁,她眼簾緊閉,臉色蒼白。

  我這才知道,她從早晨就跪在門口,一直到中午,都無人給我通報(bào)。

  正詫異時(shí),裴昭已經(jīng)聞訊匆匆趕過來了。

  發(fā)現(xiàn)楚月嫣跪在我門前暈倒了,他瞬間慌了,倉皇地將她抱起。

  “陸鳶,她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你何故還要咄咄逼人?”

  他深鎖長眉,眼神充滿深深的質(zhì)疑。

  卻聽到懷里的女子氣若游絲地說:

  “是我執(zhí)意要跪的。”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陸姐姐和你有情,沖撞了姐姐和裴昭哥哥,嫣兒愧疚不已……”

  話音未落,她便難以抑制地昏倒了過去。

  楚月嫣在偏房昏迷了一個(gè)下午。

  御醫(yī)說,她的意識時(shí)而清醒時(shí)而模糊,只能開些安神補(bǔ)氣的藥方,情緒上不能再受半點(diǎn)刺激。

  她終于醒了。我站在門口,聽到她低低的啜泣聲。

  “裴昭哥哥,嫣兒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嫣兒只是太害怕了,怕你有了陸鳶姐姐,就再也不要我了……”

  裴昭心疼至極,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嫣兒不用怕,朕會封你為皇后,一定會讓太醫(yī)好好醫(yī)治你?!?p>  他走出來的時(shí)候,與我擦肩而過,終是滯住腳步,握住我冰涼的手。

  “阿鳶,委屈你了。”

  “但是為了月嫣,我們必須演一場戲,你也不想她堂堂一個(gè)郡主,落得個(gè)凄慘終老的下場吧?!?p>  我不動聲色抽出了手。

  “陛下還覺得自己是在演戲嗎?”

  他看向楚月嫣時(shí),眼底的情濃是真,心疼是真,唯有對我的承諾是假的。

  裴昭皺起眉,“朕與月嫣清清白白,心里只有你一人,自會證明給你?!?p>  說完,他避開我冷漠的目光,拂袖離去。

  我坐到楚月嫣身邊,輕輕攪動著一碗湯藥。

  裴昭一走,楚月嫣就變了一副面孔,那種柔美可憐的模樣消失不見,上下打量著我。

  “他們都說,你和我很像,難怪裴昭如此信任你??墒悄阌X得,他更喜歡看你這個(gè)贗品,還是我這個(gè)舊愛?”

  心中的懷疑被證實(shí),她根本沒瘋。

  明明是裝的。

  我平靜地回視她,“我無需與你相比,郡主,我并不以色事他人?!?p>  楚月嫣卻輕笑出聲,“陸小姐高風(fēng)亮節(jié),月嫣佩服?!?p>  “可惜了,畫虎終類犬,你和我再像,終究取代不了我在裴昭哥哥心中的位置?!?p>  我放下藥碗。

  “郡主很美,可是若不好好喝藥,這美也會不復(fù)存在。”

  走出門外,我壓抑著心底呼之欲出的嘲諷。

  三年前的楚月嫣,或許是純善大義,會為國毅然和親。

  如今的她已然為了上位,不惜裝瘋賣傻,博取裴昭的垂憐。

  我的侍女連珠氣急敗壞。

  “小姐,我一早就懷疑她是裝的了,沒想到是真的!你可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稟報(bào)給陛下?!?p>  我淡淡浮笑。

  “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即使裝瘋也好,只要肯為他花心思,他都甘之如飴?!?p>  年少得不到的白月光,現(xiàn)在主動投懷送抱,怎能不動容?

  裴昭曾經(jīng)說過,局勢不穩(wěn),不宜封我為后。

  可楚月嫣一回來,他便不顧群臣反對,執(zhí)意給她一個(gè)假身份,擇日大婚。

  帝后在坤寧宮舉辦婚儀了。

  他給了楚月嫣曾經(jīng)許諾給我的大婚,鳳冠霞帔,舉世矚目。

  成禮之前,裴昭找到我,攥緊了拳頭。

  “阿鳶,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有心結(jié),可朕不得不這么做?!?p>  “我不會在那里過夜,喝完合巹酒就回來陪你。”

  4

  他說得堅(jiān)定,可我不會再相信了。

  果不其然,那一晚,裴昭食言了,進(jìn)了坤寧宮就再也沒有出來。

  而這段時(shí)日,我被困在宮中,托人尋來許多苗醫(yī)巫蠱之書,研究破解之法,已經(jīng)初見眉目。

  帝后大婚后兩個(gè)月,他終于肯召見我。

  裴昭帶我去了偏遠(yuǎn)的永和宮,這里原本是先帝寵妃的居所,廢棄多年。

  如今掛上了“金臺宮”的牌匾,所用裝潢多用鎏金,奢靡無比。

  我不解何意,裴昭卻在身后輕輕環(huán)住我。

  “阿鳶,你陪我一路走來吃了很多苦,如今朕為你重新修繕出金臺宮,作為你的寢宮?!?p>  “你曾立言六宮虛設(shè),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從他懷里掙脫出來。

  “我別無他求,只求陛下放我離開,讓我能夠當(dāng)一介庶民,平淡此生?!?p>  這個(gè)曾經(jīng)和我纏綿過無數(shù)次的男人,曾是我心頭最柔軟的那塊存在。

  可是如今,權(quán)柄在手,他卻說出了無比陌生的話。

  “你是女子,本就應(yīng)靜修內(nèi)帷,為何偏要如此固執(zhí)?”

  “你已經(jīng)被種下千秋蠱,不得不留在這里,再也回不去了,除了朕,普天之下你還有誰可以依靠?”

  這一刻,我只覺得一切恩愛虛無的假面都驟然撕碎。

  何其可笑。

  我以為的異世知音,其實(shí)我們終究不同。

  “你得到了年少愛而不得的心上月,天下美人皆在懷,樣樣皆是圓滿了,希望陛下也能放我自由。”

  我說罷,轉(zhuǎn)身就欲離開。

  裴昭卻紅著眼,一把將我拽入懷中,我想掙扎,卻被他死死禁錮住。

  冰冷的,帶著龍涎香氣息的吻落在我的唇,封住了我的叫喊。

  “阿鳶,朕不準(zhǔn)你離開。我會封你為貴妃……會讓你做朕最鐘愛的貴妃?!?p>  我推不開他,狠狠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蔓延開來。

  “讓我做你的三宮六院,永遠(yuǎn)不可能!”

  裴昭踉蹌了幾步,拂去唇角的血跡,冷聲道:

  “陸家嫡女謹(jǐn)修內(nèi)德,慎贊徽音,朕心悅之,著封陸鳶為云貴妃,賜居金臺宮?!?p>  寂靜華美的宮殿里,很快只剩下我一個(gè)人,我卻忽然釋然地笑了。

  他自以為用蠱術(shù)留住了我,我就會向他妥協(xié)。

  可他不知道,這些時(shí)日我潛心研究,已經(jīng)找到了解開千秋蠱的辦法。

  我終于可以不受桎梏,能夠回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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