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霄
“二小姐，求您帶奴婢走吧！”耳朵紅腫的碧衣丫鬟跪在薛樓面前，眼里堅(jiān)定無比。
那老婦見有人捷足先登，惡狠狠瞪了眼她。
待看清那面容時(shí)，薛樓一驚。
九霄？她怎么在這？她明明是……
她記得上一世，她嫁進(jìn)東宮，裴珉送了一批丫鬟給她挑選，她挑了幾個，其中就有九霄。
她一直以為九霄是裴珉的人，然而幾年后薛家滅門，九霄依舊對她不離不棄，最后和青云一樣，落得慘死下場。
這個時(shí)候她根本不認(rèn)識九霄，為何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九霄以為她不愿，又是一磕，“二小姐，求您收留奴婢，奴婢愿給你做牛做馬?！?p> “你叫什么名字？”薛樓淡淡開口。
“奴婢沒有名字，二小姐為奴婢取個名吧，二小姐想讓奴婢叫什么奴婢就叫什么?！本畔霎吂М吘吹馈?p> “既如此，你便喚九霄吧。”
九霄眼里閃過欣喜，隨即又是重重一磕，“奴婢多謝二小姐！”
“二小姐，老奴……”見碧衣丫鬟就這樣脫身，那老婦也不甘心，趕忙喚住她。
薛樓盯著她，面上淡淡微笑，“林姑姑?！?p> 老婦心咯噔一跳，似乎震驚薛樓知道自己的名字，頓時(shí)把心思收起。
“該怎么做我想不用本小姐教吧?！睆街彪x去，青云扶起九霄，示意她跟上。
唐婉秋姍姍來遲，與出門的薛樓撞上。
薛樓含笑，“婉秋姑姑，告訴祖母。這個婢女我要了?！?p> 唐婉秋望去，九霄畢恭畢敬跟在薛樓身后，蹙眉，這丫鬟怎么她毫無印象……
見薛樓盯著自己，她回過神道：“不過是個奴婢，二小姐挑中她是她的福氣?！?p> “二小姐，你這就回……”
西院內(nèi)哀嚎聲響徹天地，嚇得唐婉秋心突突跳，忙道：“二小姐慢走。”
急匆匆踏進(jìn)西院，被眼前一幕震撼，唐婉秋回過頭，薛樓的身影愈來愈小。
怎么會這樣……
錦光閣。
扶搖坐在椅子上，另外兩名丫鬟在替她捏腳。
想起薛樓的話，眼里劃過一絲怨毒。
“二小姐?！遍T外傳來聲音，扶搖連忙起身，卻為時(shí)已晚。
“看來我的命令誰都能違抗了。”薛樓語氣淡淡，落在他們?nèi)硕飬s非常陰冷。
膽子小的那個丫鬟受不住，小心翼翼開口，“二小姐……是扶搖姐姐……”
扶搖狠狠剜她一眼，嚇得她噤聲，顫抖著身子一言不發(fā)。
薛樓徑直走到扶搖剛坐過的椅子處坐下，九霄十分有眼力見的端茶倒水。
她垂目，手中的茶冒著熱氣，薛樓就這樣隔著熱氣望著扶搖。
扶搖偷偷瞥向她，面無表情的臉讓人看不真切。
心中忐忑，二小姐向來寵愛她，應(yīng)該不會罰……
“扶搖降為二等丫鬟趕去院外，九霄你便頂了她的位置?！毖潜涞穆曇魝鱽?。
扶搖難以置信抬頭，指尖顫抖“二小姐不……”
“再多嘴一句，便滾回祖母院里?！毖钦Z調(diào)微涼，指甲撫過茶杯。
扶搖額頭直冒冷汗，心已經(jīng)跳到嗓子眼，方才二小姐說什么？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扶搖?！毖禽p喚，聲音淡淡，只是這一次扶搖再不敢怠慢。
“若是祖母知曉。”冷冷掃她一眼。
“奴婢絕不透露一個字。”扶搖重重一磕，朝院外走去，腳步虛浮。
至于剩下兩個……察覺薛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們連忙磕頭保證，直到薛樓點(diǎn)頭才如釋負(fù)重。
薛樓嘴角噙笑，緩緩道：“盯緊她們。”
青云領(lǐng)命。
想必裴芳華此刻已經(jīng)知曉西院發(fā)生的事了，偏偏她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她動不了她。
西院，只是一個開始。
老夫人院里。
一眾奴才心驚膽戰(zhàn)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喘。
“啪！”
茶杯丟擲在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大長公主息怒?！?p> “息怒？”裴芳華胸口堵了一團(tuán)怒火，想到薛樓，她劇烈咳嗽起來。
薛樓！
“這就是你辦的好事?！绷鑵柨聪蛱仆袂?，裴芳華語氣陰沉，牙銀咬碎了去。
“秋娘有罪，母親息怒?！碧仆袂镱^貼著地，不敢反駁。
“本宮可沒你這么蠢的女兒?！迸岱既A臉上染上一層陰郁，“若你連這點(diǎn)事都辦不好，還是趁早滾回宮里去。”
“母親再給秋娘一次機(jī)會?！碧仆袂飸┣螅貙m？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老洪頭放下來了嗎？”
“還沒……”冷氣陡升，唐婉秋只道：“凌護(hù)衛(wèi)接了二小姐的令，根本不給奴婢靠近洪公公。您知道的，凌護(hù)衛(wèi)原是表兄的人……奴婢無權(quán)使喚?！?p> “算了?！迸岱既A也未再逼她，若不是他們還有用，她早就處理了，“林鳶怎么說。”
“林姑姑說他們被二小姐威脅一番，揚(yáng)言他們再敢打罵奴才就不會像今日這般草草了事了。”唐婉秋將林鳶的話一一復(fù)述。
“喝。”裴芳華冷笑，“在西院作威作福這么久，也是時(shí)候吃點(diǎn)教訓(xùn)了?！?p> 唐婉秋未接話。
裴芳華拈著佛珠，良久才笑出聲。
這一聲笑，無人敢說話。
“我這二孫女竟然這么喜歡教訓(xùn)人，那便將老洪頭抬到前院去好好教訓(xùn)?！闭Z氣平靜，卻聽得所有人脊背發(fā)涼。
“秋娘，這次你可不要讓本宮失望了?！迸岱既A語重心長。
“是?！碧仆袂锩嫔闲π?，退了出去，心底卻一片凄涼。
大長公主對她自始至終都是利用，但她也有私心，她想得到那個人，為了他她犧牲掉最美好的年華，日漸衰老。
她不甘心就這樣止步，十余年都堅(jiān)持過來了，還差這點(diǎn)時(shí)間不成？
“大長公主，你真覺得秋娘能得手？我看大爺心里只有那個瘋婦……”李嬤嬤欲言又止，質(zhì)疑道。
“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擋住誘惑。”裴芳華不在意道，“他遲遲不肯接受秋娘，不過是心懷愧疚罷了?！?p> 見大長公主十分篤定的模樣李嬤嬤不再說話，其實(shí)她想說，鎮(zhèn)北王府歷來不就只有一位正妻嗎……
……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青云焦急跑進(jìn)錦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