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霧霧應該睡醒了?!?p> “你咋知道?安監(jiān)控了??!”
祁郁面無表情的摸出車鑰匙,淡聲道“她睡眠淺,一般最長睡一個小時?!?p> 顧燁不信的撇眉,從口袋里摸出根煙“咋地啊!你們睡過啊?你知道這么清?!?p> “連人姑娘睡多長時間你都知道?!?p> 祁郁系上安全帶,嘴角輕勾,難得沒有反駁。
他們何止睡過,連孩子都有了。
但……孩子,想到這,少年墨色瞳孔蕩了蕩。
頃刻間,暗潮翻涌。
一路上,祁郁開的很快,這種快,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
但渾身每一個感官都在訴說,他想早點見到她。
顧燁忍著反胃的沖動,將煙滅了“祖宗,你開這么快,有急事??!”
祁郁沒接話。
對他來說,見她,就是最大的急事。
初晨的朝陽透過樹間隙在白色被褥間落下淡淡斑點。
而……床上卻空無一人。
察覺到身側人渾身壓制不住的暴怒,顧燁試探著出聲“兄弟,估計有急事先走了?!?p> 病房內的護士在整理被褥,當看到有人進來,順勢停手,走上前,將一個薄薄的信封遞過去。
“什么意思?”祁郁垂眸掃了一眼,眸色漸冷。
他討厭甚至厭惡除她一切之外的女性接近他。
小護士一驚,又很快反應過來,眼前人理解錯了“你多想了,這是早上住在這里的姑娘讓我給你的。”
“她留給我的?!?p> 祁郁一怔,涼薄淡漠的唇角勾出幾分淺笑,隨即立即抽走,動作快到讓小護士都沒反應過來。
小護士窒了一秒,迷茫的眨了眨眼。
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這么大。
祁郁勾開信封,悸動到指尖發(fā)抖。
但……當看到信封里的東西是什么的時候,他所有的期待轟然倒塌……
心被割碎成一塊一塊。
“留的什么?。拷o我也看看。”顧燁八卦的湊過去,當看到紅色的一沓錢時,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是……”嘴唇哆嗦了兩下,他出聲“這是醫(yī)藥費?”
祁郁垂著眼,由滿懷的欣喜到如今的不甘嫉妒。
鋒利的牙齒磨著后槽牙,口中血腥翻涌。
半晌,他露出點卑劣的笑。
躲是吧!逃是吧!
躲不掉的,逃不掉的。
他會一直纏著她,直到死。
不對,死了他們的尸體也應該融化在一起,生生世世糾纏著。
要怪只能怪她……心太軟,在三年前救了一個瘋子。
而救瘋子的代價就是要被瘋子永遠纏上。
顏霧打了個車,走的很快,近乎用小跑的。
發(fā)昏暈沉的大腦讓她整個人到車里的時候還有些昏昏欲睡。
冰涼的手指無意識碰了碰額頭,那里照舊是滾燙一片。
看來她的燒還沒有退。
司機是個年歲稍大的中年男子,看到小姑娘不舒服,不可控的的想到自己女兒,難免多問了兩句“家里人沒陪著一起嗎?”
顏霧頓了下,發(fā)昏的大腦讓她有片刻失神,愣怔了兩秒,才意識到司機是跟她說話“我自己可以的?!?p> 司機嘆了口氣,下意識提了車速。
“父母不在身邊,男朋友也不在嗎?這時候不應該讓男朋友陪著嗎?”
司機開了這么多年車,以往都是情侶一起,這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
“沒有男朋友”。顏霧淡聲“麻煩叔叔開快點,我想早點回學校。”
顏霧忍著發(fā)暈回到宿舍,今天是周日,她到宿舍的時候,其余人還沒有起床。
床簾拉的死死的。
怕擾到她們,顏霧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待整個人蒙進被褥里,她才覺得舒服不少。
“你又來藥店干啥?”
顧燁發(fā)覺他如今是越發(fā)搞不懂他兄弟了,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祁郁沒搭理他,收起車鑰匙,徑直走向柜臺“退燒的藥都來一點?!?p> 白大褂醫(yī)師一愣,似是沒想到還有人提這樣的要求,頓了下,出聲詢問
“患者什么情況?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p> 祁郁抿唇,也想到自己的話有問題,畢竟藥這類東西不能多吃。
頓了下,少年抬眸。
“早晨七點半的時候,體溫是38.6輸液降了點九點半的時候體溫37.9。她體質不好,有點宮寒,魚腥草過敏…這個月經期應該推遲了一周…”
少年聲線磁啞孤冷,明明是矜貴不可侵犯的存在但吐出的話讓現(xiàn)場所有人都驚了瞬。
顧燁不可置信的扭頭看過去“你是變態(tài)嗎?”
連人家經期都知道。
“還有藥別太苦她不喜歡吃苦的。”
隨行的醫(yī)護人員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好像不是來開藥的,這是來秀恩愛的。
*
“這藥你就直接給她??!”
祁郁皺眉,眸色暗沉。余光掃到放在副駕駛上的藥,眉頭越皺越深。
給她,以她如今對他的厭惡程度,八成是不會用的。
但她的病……
經過上一世七年的相處,祁郁很清楚,她不是一個會主動去看病的人。
所以,從醫(yī)院出來,她肯定不會去看病。
唯一的可能就是蒙住腦袋睡一覺。
就在祁郁糾結該如何讓她聽話吃藥時,忽地,腦子里閃出一個人影。
他給的,她應該會吃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祁郁自嘲一笑。
沒想到,他祁郁也有今天,為了給心愛的姑娘送個藥,還要假借情敵的手。
“給我的?”葉沉陽看到祁郁也明顯愣了下。
似是想不通,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竟然會來找他。
還給他送東西…
“不然?”對他,祁郁是真的一分好耐心都沒有。
上一世,因為這個男人,他們爭吵冷戰(zhàn)不知多少次。
“給霧霧。”難得好心的,祁郁又憋出幾個字。
“霧霧?”葉沉陽大腦飛速運轉了會,才從眼前少年支離破碎的音節(jié)中分辨出他話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你是要讓而把這些東西給霧霧。”
葉沉陽邊吐字邊去接祁郁手里的東西。
待看清是藥的時候,表情一頓。
“霧霧病了?”
隨著他每說一句話,每吐一個字,祁郁的臉就越沉一分。
“閉嘴,不要叫她的名字?!?p> 對她強勢到病態(tài)的占有,已經到了他承受不住她的名字從其他男人吐出。
更不要說……這人還是她喜歡的人。
葉沉陽“……?!?p> 現(xiàn)在求人都這么拽了??!
終究是想著霧霧生病,葉沉陽沒再跟他多扯,皺著眉從他手里接過。
“要告訴她嗎?”
雖未點明,但兩人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意思。
“不用。”祁郁淡漠抿唇。
“行,那我可就說我買的了啊”。揮了揮手,葉沉陽直接轉身。
祁郁一瞬間臉更黑。本想罵他幾句——
忽地,一幅畫面閃進腦子。
僵了會,祁郁顏色極淡的唇角輕動,緩緩突出兩個字。
“謝謝?!边@是他第一次跟人道謝,還是情敵。
但他不后悔。
無論如何,他需要說這句謝謝……
謝謝他及時出現(xiàn),救了他的寶貝。
但他語調實在輕,被風吹散,沒人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