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隔閡
周圍人都等著看謝螢秋的笑話,還好姜裕呈找來了自己庫房中珍藏的字畫讓她先應急,但是被謝螢秋拒絕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謝螢秋拿出了一套筆墨紙硯,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品質。
周圍人一陣唏噓聲,切,原來謝家小姐就能拿的出來這種東西啊。
看來謝家也不怎么樣啊,沒想到這么小家子氣。
謝螢秋臉上絲毫不慌,反而帶著幾分從容,眼神清澈明亮。
“祝姜老爺子生辰快樂,歲月悠悠,春秋陰晴,今日為君賀壽,愿您如松柏之茂,歲歲長青:似南山之石,福壽雙全?!?p> 場面話倒是說的好聽,可謝家嫡女前來祝壽,絕對沒有只拿一副普通筆墨紙硯的道理。
“我知道姜老爺子不喜歡鋪張浪費,我為姜老爺子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痹捯魟偮洌陀腥顺噬弦桓碑嫴?。
她這是要干什么?難道是要現(xiàn)場作畫嗎?可她一介女流,就算現(xiàn)場作畫,也未必能有什么好名聲。
大家總是吹捧這個才女,那個才女,可是那些畫那些詩句,也不一定真的是他們所做,好名聲都只是為了讓他們嫁入更好的夫家的工具。
這種閨閣千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找來了名師,又怎么會潛心學習技藝,怕不是要在眾人面前丟臉了。
姜裕呈絲毫不擔心,站在謝螢秋的身邊微笑地看著她,反正只是一個聯(lián)姻的對象,這個名聲臭了就換一個,他這樣的,什么樣的女子找不到?
沈瀾卻是沉眸,若有所思地看著謝螢秋,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雖然謝螢秋素有才女的名聲,可是她的畫都是別人代畫的,她本人,并不精通畫技。
謝螢秋的手腕如行云流水一般在紙上作畫,誰都能看出她畫技高超,甚至栩栩如生,在簡單的幾筆勾勒之下,姜老爺子的樣子躍然浮現(xiàn)在紙上。
這畫技,就連宮廷的畫師都有所不如,沒想到傳聞不僅沒有夸張,甚至還有謙虛的成分,這謝家嫡女的畫技,竟然比傳聞中的還要厲害許多。
那姜老爺子的身邊是一棵常青樹,還有那南山之石,赫然與剛剛謝螢秋的祝詞所相對。
雖然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謝螢秋的臨場發(fā)揮,但是這樣的心意,卻是比什么天材地寶都要好得多,要是謝螢秋是一名男子就好了,無論如何,他姜老爺子也是要將謝螢秋留在府內當幕僚的。
姜家的人對謝螢秋的表現(xiàn)甚是滿意,一瞬間,場上掌聲雷動,沒人不羨慕姜家,有一個這樣好的媳婦。
只有沈瀾臉色不太好,她,到底是誰,謝家小姐分明是不精畫技的?
謝螢秋知道,自己賭贏了,她曾經(jīng)練了很多年的畫,不是因為熱愛,是因為必須要練,有人說熱愛和天賦是最好的老師,其實欲望才是。
謝螢秋的名聲在京城一炮打響,來前往拜會的人絡繹不絕,而謝螢秋卻被禁足在閨閣之中。
“春瑩,你說父親此舉,是因為什么呢?”謝螢秋喝著茶,悠哉地靠在躺椅上。
“老爺一向不喜歡小姐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可能舍不得小姐,怕別人看上小姐,小姐太早嫁出去吧?!?p> 謝父哪里是舍不得她,怕不是怕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要一顆不聽話的棋子而已。
還有一件令謝螢秋覺得有趣的事情,上次宴會上見到的表妹謝蘭君,居然看上沈瀾了。
現(xiàn)在正和沈瀾在謝螢秋的院子外拉拉扯扯,讓沈瀾收下她的香囊。
謝螢秋看著沈瀾裝的道貌岸然的樣子,呵了一聲,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命令春瑩把門關上。
沈瀾看著緊閉的院門,嘆了口氣,“小姐生氣了,我的日子會不好過的,請表小姐收回成命吧?!?p> 謝蘭君卻是一把就把香囊塞到了沈瀾的腰間,轉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等到沈瀾進到院子里的時候,果不其然,謝螢秋沒什么好臉色。
“出去,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p> 沈瀾開始還在疑惑,后來才意識到香囊還在自己的身上,將香囊交給了一旁的春瑩。
謝螢秋送他個扳指,都要推三阻四的,還要找一番理由,人家送個香囊,當寶貝一樣地供著。
“把它扔了,誰知道里面會不會給我下毒?!?p> “好歹是人家的心意,我不能糟踐,只是普通的花而已,在下檢查過了。”
“隨你。”謝螢秋撇撇嘴。
“蘭君說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上次的事情她托我跟小姐道歉,還望小姐不要怪罪她?!?p> “你是她什么人啊?你替她道歉?”果然是錢養(yǎng)人,謝螢秋身上千金小姐的做派也是越來越明顯了。
“只是朋友?!鄙驗懙兔柬樐浚旖菂s是微微上揚的,一勾引就上鉤,該說眼前的謝螢秋是單純還是愚蠢呢?他愛的謝螢秋,可不是這樣,但可能是巧合,她說話的語氣和他愛的那個人有七八分像,只不過沒有這么跋扈而已,甚至還有些自卑。
借著眼前的這個人,想著他心里的那個人,沈瀾沒想到這種特別俗套的劇情,也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那你是我什么人啊?覺得你替她道歉我就會原諒你?”
“我說過,小姐覺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沈瀾態(tài)度卑微,沒有絲毫地不敬,謝螢秋一邊討厭他這種沒骨氣的行為,一邊又因為他的臣服而暗爽。
“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邊,不許去找謝蘭君了?!彼@是第一次嘗到權力的滋味,就算三心二意,也還是有沈瀾這樣的人趨之若鶩,愿意給她當那可笑的外室。
“好的,小姐。”
不過沈瀾看起來并不聽話,沒過幾天,謝螢秋就又看到沈瀾和謝螢秋在一起,這一次是在后院的湖心亭中,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熟稔。
春瑩和喜梅都跟了她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她和沈瀾之間有種不明不白的關系,“小姐,我去找沈夫子。”
謝螢秋擺了擺手,該走的人,總是留不住了。
她還記得和沈瀾分手的原因,不過也是因為懷疑沈瀾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