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妾

　　看著唐婉進(jìn)門的瞬間，趙家母子哭泣的聲音皆是一停。

　　若非唐婉說話，他們都指不定認(rèn)不出這衣衫襤褸的人，竟是唐婉！

　　“你...你這是做什么？你怎么出來了？”趙母看到唐婉來到塌前，忙往后退了一步。

　　唐婉卻是伸手拉住趙母：“婆母，你不許我見夫君......近前伺候，但我聽聞夫君傷重，擔(dān)心不已，這才求了門丁，放我出來找你們。”

　　趙晉之一聽，冷哼了一聲，從榻上坐起了身來：“我這傷重還不是你給打的，你現(xiàn)在還有臉哭！”

　　唐婉聞言，拿出了一塊帕子，捂著嘴，生生咳出了一灘血，虛弱道：“夫君切莫胡說，就我現(xiàn)在的身子，哪有力氣打你，還能把你打成這樣？”

　　“你...你身子怎么了？”

　　“咳咳......”唐婉又是一陣咳嗽，無力嘆息。

　　“倒也沒什么，只是最近總是太累罷了......夫君近日徹夜晚歸，你若不回來，我便擔(dān)心也不能睡下。畢竟雖知你與秦二娘子交好，可總也不好讓秦娘子日日照顧，還是我親歷親為的好?！?p>　　聽到唐婉話里話外的傾心苦訴，醫(yī)館外的圍觀眾人再次議論紛紛。

　　“怎么冒出個(gè)秦二娘子來了？秦侍中家的那位姑娘？”

　　“難不成是趙三郎跟秦二娘糾纏，被抓了包，這才被打了？”

　　“就算是那有如何？夫是天，哪有妻子打丈夫的道理，反了天了！”

　　“怎么不可以？誰有錯(cuò)誰活該！再說了你們看唐小娘子那一身都是傷，已經(jīng)咳血了。分明是唐家小娘子被欺負(fù)壞了，才稍稍反抗的！”

　　“到底趙三郎頭上的傷怎么來的，誰說得清，唐小娘子一小姑娘家哪有這么大力氣?！?p>　　趙父在一旁，一聽眾人的話鋒不大對，急忙上前勸道：“婉娘，有什么話，咱回家說，這么多外人在，看笑話了?！?p>　　笑話？唐婉嫁到你們家就是最大的笑話。

　　唐婉依勸，刻意被趙父一扶，瞬時(shí)柔軟地摔倒在地：“公爹，我的腿著不了力，過來已是不易了。我明白，家里的事我不外說......就是心急了。你瞧，我又取了些嫁妝出來。準(zhǔn)備拿給三郎，我不太懂算賬，也不知道這次看病，這點(diǎn)錢夠不夠開銷?！?p>　　說著，唐婉從袖中拿出了一吊帶血的錢，遞了出去。

　　館內(nèi)郎中見狀，忙道：“三娘，咱醫(yī)館看病十文便夠了。”

　　“十文？可素日里，夫君說買藥找我拿錢，光黃芪五錢就要二十文，這一個(gè)月下來，從我這里拿走了整整十貫錢用在買藥送友上，莫不是大夫欺我？還是我夫君被那友人騙了？”

　　館內(nèi)說到此處，館外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斗笠之下，秦素蓉拿著手絹又急又咳。

　　秦素蓉算是京城才女，就是身子骨弱，總是咳嗽，免不了仰慕她的青年才俊喜歡送她藥材。

　　唐婉雖此時(shí)沒有提及她，但先前已經(jīng)讓眾人知道她與趙晉之有關(guān)，有人已經(jīng)開始細(xì)語懷疑道。

　　“哎，你說會不會是趙三郎從唐小娘子那里拿了人嫁妝去哄秦二娘子歡心?。俊?p>　　“不做個(gè)人，堂堂大男人竟找自己妻子拿錢在外面拈花惹草。什么家風(fēng)？”

　　聽到此處，趙父站不住了，直接過去，扇了趙晉之一巴掌：“混賬東西，你到底拿了婉娘多少錢？我平日里沒給你錢花嗎？”

　　當(dāng)然，趙父也只是做戲。

　　趙晉之找唐婉拿錢的事，他是知道的，只不過唐婉不提，他也不問，正好他的供奉也少，能減少一個(gè)人的開支是一個(gè)，可如今當(dāng)眾人的面說出來，事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影響了他自己的風(fēng)評。

　　在大夏，沒有科舉，仕途一事全靠舉薦，風(fēng)評尤為重要。

　　趙晉之被一巴掌再次打懵了，他今日算是遭老罪了。先是被打，現(xiàn)又被打，還被指指點(diǎn)點(diǎn)，腦子都不大清醒了。

　　而一旁趙母見狀，見自己寶貝兒子被打，發(fā)起了橫，一把拽住趙父：“老爺！這分明是小賤蹄子胡說，你怎么能不分青紅皂白幫外人呢？”

　　“外人？”唐婉再次哭了起來。

　　“婆母，我知道您最近也看好秦家二娘子，但我這還在趙家，怎就把我當(dāng)外人了。我即嫁到趙家，就是趙家的人......若您委實(shí)喜歡秦二娘子，兒媳也可以去問問秦二娘子的意思，能不能委身嫁到我們家里做妾?！?p>　　“做什么妾？”門外，秦素蓉的丫鬟聽到此處，再也站不住了，直接闖了進(jìn)來，加入了亂局，“我們小姐是什么人，憑什么嫁到你們趙家一個(gè)六品小官家做妾？”

　　“不想做妾？難不成二娘還想做妻。”唐婉看向丫鬟身后的女子，也不是不行，不過就怕秦二娘子看不上。

　　秦素蓉看到唐婉的視線落到她身上，也不好再避。

　　“婉娘子誤會了，我與趙郎君不過點(diǎn)頭之交，咳咳，并未深交到有親密往來。買藥之事，許是趙郎君自個(gè)吃的?！?p>　　唐婉低頭，眉梢微挑。這秦素蓉是誰，她作為唐婉不知太多，作為凌清綰卻知。

　　好巧不巧，前世凌清綰與她略有交集，自是知道她脾性。

　　秦素蓉看起來端莊清雅，實(shí)則與多名世家子弟都有往來，但對外絕不承認(rèn)。

　　畢竟這些人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她的物料供給，她唯獨(dú)心心念念的是她前世的未婚夫婿，裴公府世子——裴曉。

　　這時(shí)，秦素蓉講出如此翻臉不認(rèn)人的話，原本腦袋就不夠用的趙晉之傻眼了。暗暗道了聲：“素蓉......”

　　然而，秦素蓉依然保持著冷靜，溫言道：“趙郎君自重。你我關(guān)系并非好到稱呼如此親昵，你如此難怪唐小娘子會誤會?！?p>　　聞言，唐婉頓時(shí)喜笑顏開，走了過去，拉起了秦素蓉的手：“既然是這樣，是我誤會二娘了......”

　　“嗯？為何秦二娘子戴著我娘家?guī)С鰜淼蔫C子？”

　　秦素蓉的手驟然一縮，將手袖放了下來：“這鐲子是我前些天買的，許是跟唐小娘的是同一款?！?p>　　“那不知秦娘子這鐲子是在哪里買的？秦娘子不知，這是我及笄之時(shí)，母親贈與我的。前些天我夫君要得急，我不給他，他便要打我，我只好與他，如今他也說不出這東西去哪了。我過些日子回門，無法跟娘親交代?！?p>　　“若知哪里有買，我便再去買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