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枷鎖
原來是這樣嗎?
陸傾蝶的思緒被拉回七年后——
好看的雙眸燦若星河的望著對面不羈的紅衣少女。
如今被困的人是她自己……
她釋然一笑,而后在「陸傾蝶」的一臉震驚下緩緩起身。
「陸傾蝶」結(jié)巴著:
“看、看、看、我就說你是裝的吧!你這不是能動嗎?”
陸傾蝶眉眼帶笑:
“有這么難嗎?”
「陸傾蝶」彷徨:
“什么有這么難嗎?”
陸傾蝶的笑意濃了幾分:
“就是——”
“掙脫束縛有這么難嗎?”
「陸傾蝶」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在嘲諷她當時被困在內(nèi)景中整整三日!才得以解脫!
“你!我好心幫你!你還嘲諷我!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tài)度嗎?”
陸傾蝶若有所思地頷首:
“那這樣呢?”
陸傾蝶細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點在她的眉心之上。
冰涼光滑的指腹在她眉心上畫著什么東西。
她不敢動,只是揚起眉毛努力的看著上方那龍飛鳳舞的手指。
最后的落筆蒼勁有力,兩指用力一點,她的靈魂仿佛被震懾出去了一般。
一股霸道的力道強行進入了她的身體突襲著她的靈魂。
而霸道之后竟然有一股溫和如水的力量撫平了霸道留下的殘缺。
兩股力量在她體內(nèi)不斷交鋒,流經(jīng)了她的脈搏……
她的身子緩緩飄向空中,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
“這到底是什么……”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用這個來報恩,我想你會喜歡?!?p> “你……你要去哪里?”「陸傾蝶」望著陸傾蝶留下的背影。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陸傾蝶也是那般孤獨。
那背影身后孤立無援,只有她自己。
對……只有她自己。
也就是……她。
她……才是陸傾蝶最堅強的后盾……
除了她,誰也不行。
「陸傾蝶」在一瞬間仿佛找回了七年前的那股桀驁不馴,那股自信張揚。
她不再是蹉跎了歲月只會在內(nèi)景中游山玩水的那個孩子了。
陸傾蝶在成長,她也在成長。
陸傾蝶的鼻子很靈,她可以聞到世間萬物的味道,包括情緒。
她感受到身后那股強烈波動的氣息:
“我說,你會喜歡的吧?!?p> 話落,那抹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燦爛無比的內(nèi)景中。
————
“大郎……他們真的都死了嗎?”翠香跪在錢串子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失去了神志的大郎并未理會她。
翠香又行尸走肉般地來到了被白蛇砸開的巨大地縫中,眼神無光的看著陸添逸:
“多好的孩子啊……”
耷拉下的四肢垂在陸添逸的身邊……可想而知,他的骨頭已經(jīng)徹底的碎了。
她無妄地盯著白蛇的身影:
“大郎……下一個死的人,會是我嗎?”
白蛇的蠕動的身影一僵,并未回首:
“我不會為難你,你想走,就走吧?!?p> 他的目的從來都是站在夢生的身邊。
“你吃了那個孩子之后呢?要去哪里?要離開靈蛇村嗎?”
白蛇復(fù)雜的眼神看著那個無辜的孩子:
“嗯。”
“你不怕靈蛇的詛咒嗎?”
“我不是靈蛇的后代,我只是替夢生做了這靈蛇罷了?!?p> “值得嗎?”
“值得啊,夢生解脫了,我也解脫了?!?p> “到時候,我就可以陪著夢生去她向往的長安,可以陪她看絢麗的煙火與長安不眠的不夜城?!?p> “我可以……”
“那我呢?”翠香打斷了他的幻想。
“你?”大郎眸子一冷,
“不都是你自愿的嗎?”
“所以我活該嫁給你……活該懷了你的孩子是嗎?”
大郎眸子一沉,聲音一沉:
“你懷了我的孩子?”
“是。”
“你怎么不告訴我?”
“我想告訴你,可你給我計機會了嗎?”
“孩子好啊……沒有成型的孩子好啊……”大郎緩緩回過身。
回身的瞬間,白蛇消失在空中,變成了一個佝僂著后背的老頭子:
“孩子好,我最喜歡孩子了?!贝罄梢荒槾认榈刈呦虼湎恪?p> 翠香的眼淚在此時決堤,她看著恢復(fù)如初的大郎,心中那抹希望的小火苗再次迎來了她的春風。
大郎布滿皺紋的手撫摸著翠香的肚子:
“孩子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p> 大郎捧起翠香的臉頰,用那滿是繭子的拇指拭去她的眼淚:
“你太瘦了翠香,懷孕了這么久我竟沒看出來?!?p> 翠香泣不成聲,這是大郎第一次關(guān)心她……
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她……
還幫她擦眼淚。
“怎么又哭了呢?哭對胎兒不好,不哭,不哭。”
“嗯!”翠香使勁兒的點著頭。
她的嘴角揚起了母親慈祥的笑容。
“大郎?!贝湎銣厝岬貑局凉M眼的少年郎。
大郎沒有反應(yīng),只是將耳朵附在那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再大點兒,再大點兒好?!?p> “是啊,村口的李郎中也說,再大點兒就能聽見動靜了?!?p> 大郎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那抹失落轉(zhuǎn)瞬即逝。
“翠香,你會支持我的吧?”大郎深情的望著翠香。
翠香擦掉眼淚:
“我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你啊大郎!我真的沒有背叛你?!?p> “那你乖乖在這等我,等我去吃了那個孩子,就能永葆青春了?!?p> “我等你……我就在這里乖乖等你?!?p> 大郎起身往大小姐那邊走去。
大小姐已是甕中之鱉,所有阻攔他的人都死了。
沒人再來阻擋他了。
大郎走一步,笑一聲。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
他蒼老干枯的手一把將大小姐提溜兒起來。
將鼻子湊上前去聞了聞,有些惋惜:
“死了果然就不好聞了。”
“效果也沒那么好了?!?p> 他身后的骨頭從脊柱破殼而出,一條細小的蛇從脊柱鉆出來,游走在大郎的脖頸上。
“咻——”那小蛇從大郎的太陽穴處鉆了進去。
大郎的眼神猛然一變,嘴里吐出長長的信子,對著大小姐的尸體一口咬了下去。
他的舌尖在大小姐的血液中游走著。
大小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忽然,大郎掐住自己的脖子,面色痛苦:
“這孩子……這孩子的血怎么是黑的?”
命定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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