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睡夢殺人
“通!”的一聲。
大小姐撞到了門上。
門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撞到了外面的巨石上。
巨石將門擠壓出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陽光透過縫隙闖進了屋中。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能撞出縫隙就好說。
大小姐在縫隙上用力一踹。
“砰!”的一聲,腳還未到,聲先到。
大小姐支棱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難道是那老家伙回來了?
壞事了!人也沒跑出去!錢大哥也沒救成!
他把酒抱到榻上,藏到棉被里。
而后縮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盯著門外。
他聽到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聽到有人搬動外面的石頭。
可是外面的人遲遲沒有推門而入。
他好奇地探著腦袋看。
忽的,一雙眼睛猛然出現(xiàn)在門下的那道縫隙中,怔怔地盯著他!
他立刻捂著胸口,倒吸一口涼氣,身子猛朝后一仰,大口的喘著氣。
那雙眼睛僅僅停留了一息,門響了。
“吱丫——”一聲酸長的聲音緩緩響起。
看到來人后,吊著的一口氣算是咽了下去:
“你你你你你!”他被嚇得不輕,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一個時辰不見,怎么還結(jié)巴了?”陸傾蝶揚起嘴角。
眼光并未賞給大小姐一分,而是環(huán)顧著這間屋子。
屋子闊氣得很,和村夫人的小屋天差地別。
不光家具光鮮亮麗了許多,而且還有熏香盤旋在屋中。
反而一個屠夫的小屋香氣四溢,一點兒血腥氣都沒有。
大小姐一看靠山來了,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拋之腦后,拿出藏起來的酒就往外面沖。
沖啊沖啊沖……他忽然感覺重心一飄,被什么東西提溜了起來,他的腿在空中倒騰了兩下……
“你抓我干什么!我要去救錢大哥!”
“等你?”她微微挑眉:
“就用這酒?”
她又瞧了瞧那白布:
“和這布?”
“你快放開我!”
陸傾蝶一松手,大小姐便往外沖。
他看見錢大哥被高高吊著,手腕還不停地滴著血,而錢大哥身邊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他瞬間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
陸傾蝶不緊不慢地從屋中走出,抱著一襲棉被,將錢串子裹起來。
“不幫個忙發(fā)嗎?”她瞟了一眼村夫人。
村夫人一時有些失意……
這是錢串子的家……能把錢串子傷成這樣的人只有……只有……村長。
可他明明答應過他不會傷害村里的人……明明答應她的。
村長正捧著三串糖葫蘆喜盈盈地往錢串子家走,聽到門內(nèi)一陣騷動,登時警惕了起來。
他躲到門后,露出一只眼睛觀察著里面的情形。
“想看便正大光明的看吧?!标憙A蝶一揮衣袖,一股勁風刮起,將大門吹開。
村長一個踉蹌,隨后敏捷地找了個落腳點。
“又是你?!贝彘L認識這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三番五次的來找他的麻煩!他怎么能不認得呢!
“翠香!你怎么在這!”村長看到陸傾蝶身后的人勃然大怒。
“是你把她帶到這里的?”村長看到那暗道的木門被打開:
“從這里?”
“翠香,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嫌我老了?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喝了這孩子的血!我馬上就會變年輕的!”村長幾近癲狂地吶喊著。
大小姐心覺大事不妙?怎么回事?不是……饞他的身子嗎?怎么還要喝他的血?
翠香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瘋狂地搖著頭否認:
“不是,大郎,不是的?!?p>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還有誰知!”
“你一定是嫌棄我了!一定是的!”大郎雙眼赤紅。
他兇殘的目光極快地鎖定到了大小姐身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來,娃娃,三根糖葫蘆?!?p> 大小姐躲到陸傾蝶的身后,揪著陸傾蝶的衣裳。
“三根,一根都不少。”
大小姐撇了撇嘴:
“可也只是剛剛好啊……”
他小聲呢喃著。
他雖是千年的狐貍,可誰又知道這千年的狐貍在狐族中也是最小年歲的孩子。
大郎自然是不懂大小姐所言何意:
“快來啊,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贝罄纱叽僦?p> 大小姐搖搖頭:
“你騙小孩的?!?p> 大郎惱羞成怒:
“你們幾個合起伙來耍我對不對!”
翠香只是無力地搖著頭:
“大郎,我沒有,你要相信我啊。”
“好我相信你!你殺了他們!我就信你!”大郎怒吼著。
翠香沒有動手,只是埋頭痛哭。
大郎長嘆一聲:
“那就別怪我了?!?p> 剎那間,大郎雙目赤紅,佝僂的身子緩緩直了起來,瘦弱干枯的身板驟然被碩大的肌肉撐破了衣服。下身卻被束縛在一起,漸漸地被一張純白色的蛇皮包裹起來,宛如一條人蛇。
“大郎,不要?。 贝湎泱@恐的看著變化后的大郎。
這哪還是方才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村長?這明明就是一只人頭蛇身的怪物。
此時大小姐才明白,原來……原來靈蛇堂那些孩子的尸骸,都是眼前這個妖怪吃的。
大郎的速度極快,搖晃著尾巴竄到了陸傾蝶身邊:
“殺了你!”
陸傾蝶縱身一躍,跳到了他的頭頂之上。
大郎氣急敗壞地甩著巨大的身軀。
可無論他如何甩也甩不掉頭上作怪的陸傾蝶。
他猛地抽動著身子,忽然間他的頭沖著石柱子撞去。
陸傾蝶輕飄飄的落在了屋檐上。
這巨大的身軀隨著慣性死死地撞到了石柱子上。
瞬時間,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翠香的哭泣戛然而止,大小姐也屏住了呼吸看著那龐大的背影。
方才躁動亂竄的牛羊此時也隨著大地的顫動而駐足……
眾人皆不敢輕舉妄動。
翠香拭去眼淚,輕輕喚道:
“大……大郎?”
倏然間,大郎的雙肩開始震顫著:
“血……血……”
大郎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來。
眼前的一幕嚇壞了眾人。
大郎的額頭上開了一條縱橫太陽穴到下巴的傷口。
傷口留下的鮮血漫進口中。
大郎貪婪地舔舐著血液:
“這血太臭了……我要新鮮的……”他把目光看向了大小姐。
可一道身影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惡狠狠地看著陸傾蝶:
“又是你!”
陸傾蝶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
“原來是你啊,睡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