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腥臭的屋子
村子里剛死了人,村民們都躲進了屋子中不敢出門。
曾經(jīng)夜不閉戶的村子如今在屋內(nèi)上了鎖鏈,連個縫隙都用木板死死地擋著。
就連兩側(cè)的小販也都早早收了攤,留下了一鍋冒著熱氣沖天的湯都來不及收。
小風吹起卷布。
“串子肉鋪。”她抬眼望了望那布。
白布上染上了陳年血跡,再放眼望去,這荒涼的街道,有些凄涼之意。
“咚咚咚——”
門內(nèi)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卻并未有人前來開門。
“咚咚咚——”陸傾蝶再次禮貌叩門。
未有人回應。
倒是對面的門“吱丫”一聲,露出一雙眼睛觀察局勢。
“錢大哥是吧?我是來接孩子回家的?!标憙A蝶在外禮貌喊話。
依舊沒有人回應。
陸傾蝶揚起嘴角回身望向?qū)γ骈T縫里那雙眼睛。
那人顯然被嚇了一跳。
“呼通——”一聲,將大門嚴絲合縫的關上。
陸傾蝶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對面。
“咚咚咚——”
“錢大哥在家嗎?”陸傾蝶輕聲細語地問道。
“我家沒男人!你到別處找去!”方才那婦人扯著嗓子喊道。
陸傾蝶心領神會。
兩腳一用力,一躍而起,上了房梁之上。
多年未修的瓦片“嘩啦啦”碎了一地。
陸傾蝶俯視著院中神色慌張、不知所措的女人。
她還以為是自己長得太兇了,嚇到人家了,連忙兩邊嘴角微微揚起:
“叨擾了?!?p> 不笑不要緊,一笑出事了。
那女人心理素質(zhì)太不好了,直接嚇暈了過去。
一頭栽進了花盆里。
陸傾蝶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膚,尋思自己也沒那么嚇人???
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這可不是她擅闖民宅啊,她這是救人來了。
說服了自己,陸傾蝶落了地,捧起女人的臉拍了拍:
“醒醒醒醒?!?p> 女人并未清醒。
“醒不來可不行呀?!彼馈?p> 她一臉無奈。
這可不是她要未經(jīng)他人允許就進人家屋子的。
這寒風凜冽,總不能讓這一身單薄的女子獨自躺在院中凍死吧?
她做不出這種事兒啊。
她將女人公主抱起,朝著屋中走去。
剛推開屋門,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撲入鼻腔中,陸傾蝶沒防住,險些吐了出來。
但是吐出來之前,得先把人放到床上。
她屏著呼吸將女人放到床上,給她蓋上了棉被,一溜煙兒跑到屋外大口喘著氣。
她扶著門框咳嗽著:
“哎呦我的天呢,萬尸山的味道都沒這么臭?!?p> 她的手在鼻子前忽閃忽閃散味兒。
緩了好一陣子才做好心理準備勇闖獨居女人的屋子。
她捏著鼻子,一轉(zhuǎn)身,瞇著眼睛前行著,那味道實在是辣眼睛。
這個屋子都沒個窗戶,只有一扇門可以映出光亮。
她只好牙開房門觀察著這間屋子。
算得上干凈,只能說是整齊。
房間左側(cè)有一張木桌,木桌上架著各種款式的刀,大的、小的、長的、短的、矩形的、波浪形的,應有盡有。
諾大的屋子里沒有一把椅子。
木桌的右側(cè)則是一個火爐,火爐旁便是一張由幾塊木板搭建而成的床。
陳設簡單,一覽無余。
可這血腥腐臭的味道是從何而來呢?
陸傾蝶走近刀架仔細一瞧,上面一點兒血跡也沒有。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刀柄之時,忽然回過身,捏著鼻子尷尬地笑了笑。
這一回頭不要緊,把身后剛起來的女人嚇得兩手舉在臉頰兩側(cè):
“啊~~~~~”女人尖叫著。
陸傾蝶屏住呼吸,無奈地用手捂著耳朵。
實在是太吵了。
“你你不就是那些蒙面人要找的那個人嗎?”女人想了片刻,連忙擺手:
“不對不對!你不就是今日劫走靈蛇的人?”
陸傾蝶頻頻點頭:
“你說的第一個人是我?!?p> “那第二個人不是你嗎?”女人開始懷疑屋中太黑認錯了人。
陸傾蝶笑盈盈地:
“也是我?!?p> “你……”
“你先別急,我是來找錢大哥的,你把錢大哥和那孩子交出來,我就走,放心?!?p> “你要我如何放心?”
陸傾蝶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也就是說錢大哥和那孩子果真在你這里?!?p> “我可沒說!”女人的眼神閃躲著。
“你也看到了,就這么大的家,哪里能藏得下錢串子那么壯的一個男人。”
“更別提還有一個小孩兒,如果那孩子真在我這里,那孩子早就哭了不是?”
女人說的有理有據(jù),換作別人,可能就要信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踱步到床邊:
“也就是說,錢大哥那么壯的一個男人被你們藏在了這個屋中看不見的地方?!?p> “而那個三歲孩童,不哭……”
是因為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三歲小孩子!
那千年的狐貍會哭?陸添逸哭他都不會哭。
她把話咽進了肚里。
索性一手握住床底。
女人把視線緊緊盯著她的手,還裝作很鎮(zhèn)定的樣子,一臉諂笑:
“怎么可能呢?!?p> 一介弱女子……不一定能搬得動床,搬不動!
她內(nèi)心祈禱著。
陸傾蝶的的手輕輕抬起,那床也緩緩升起。
就在那女人一臉驚愕下一只手將床抬了起來。
女人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陸傾蝶望著下面那一塊木板,一腳踏上去。
下面的回音傳了上來。
“哎?這怎么有個木板?你說下面不會有個隧道吧?”
女人咬著唇死不開口,只要她不妥協(xié)。
對,只要不妥協(xié)!
看著陸傾蝶孤身一人,她堅定了內(nèi)心的想法。
她只有一個人,若她選擇了下到暗道,到時候她把路一封死,她下半輩子就在那暗道過吧!
此暗道還有別的出口,等到他逃出來,再一把火把暗道燒了!
死無對證!
女人想著便大膽了起來: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錢串子真不在我這兒,這下面是我用來釀酒的?!?p> “姑娘若是不信,下去瞧瞧便是。”
陸傾蝶早就看穿了女人的心思。
“好啊,那我就下去瞧瞧,還勞煩大姐帶路?!?p> “你……”
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看了看一旁木桌上的刀,起了歹心。
她手無寸鐵,她要是拿上一把長刀,當有一戰(zhàn)之力!
一不做!二不休!做好人就要做到底!
哪怕做好人的路上要做無數(shù)惡事。
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堅定了起來,眼神一直盯著長刀,等待著時機。
此時,陸傾蝶打斷了她的聚精會神:
“大姐,你傷不到我,而我,是來救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