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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可不是狗腿子

小姐,我可不是狗腿子

冬月初月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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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1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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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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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可不是狗腿子

小姐,我可不是狗腿子 冬月初月 3429 2024-08-13 23:11:34

  我是太傅嫡女的狗腿子。

  她生氣時,我雙手捧上皮鞭,多痛也不叫出聲。

  她因詩詞造假被人懷疑時,我說她生病未愈,替她解圍。

  她因祈福偷懶被人詬病時,我說她操勞過度一病不起,替她挽尊。

  我費盡心機得到她的信任。

  卻在她身敗名裂,被人唾棄時碾碎了她的腳骨。

  她癲狂咒罵,說我恩將仇報。

  可明明,她當初也是這么踩斷我阿娘的手骨……

  1

  我隨難民涌進京城時,崔錦繡已經(jīng)在施粥。

  她美名遠揚,如今又頂著烈日親力親為。

  那副樣子,著實讓百姓感動。

  對她的贊賞和感恩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

  她攜著笑,看著悲天憫人。

  可隨著出現(xiàn)的難民數(shù)量越來越多,她眼底的不耐也逐漸加深。

  我抓住空檔,猛地沖到她面前,膝蓋骨跪出清脆的撲通聲。

  「崔小姐你把我收了!」

  「給您當牛做馬我都愿意啊,您如果不救我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嗚嗚嗚。」

  「您心地善良,就是菩薩在世啊,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p>  我雙眼希冀,逼她收下我。

  雙手又死死抓住她的衣裙,一時間純白潔凈的布料上多了兩個臟兮兮的黑手印。

  我清楚看到她身體僵住,尖叫聲差點脫口,卻又強壓怒意,咬牙切齒地裝出一副溫柔的模樣使勁給身旁的丫鬟使眼色。

  我躲開想拉起我的丫鬟,使勁朝崔錦繡磕頭。

  直到額頭磕得頭破血流,身世經(jīng)歷又引得周圍百姓流民同情不已。

  一向注重名聲的崔錦繡再也無法淡定。

  「崔小姐,這小姑娘瘦成這樣,如果您不幫她可能真活不下去了?!?p>  「是啊崔小姐,您一向樂善好施,便幫一幫她吧,也是救人一命功德無量的好事?!?p>  崔錦繡起于聲望,又礙于聲望。

  眾口勸說下,她縱然雙眼冰冷身體抗拒,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許給我一個進太傅府做事的機會。

  我掩面裝出喜極而泣的樣子,低頭時望著她腳下那雙粉色的繡花鞋,身體卻抖得厲害。

  我不敢眨眼,仿佛要把這抹粉色刻在心里,暗暗起誓。

  總有一天,我會將她的腳一寸寸敲斷。

  2

  家鄉(xiāng)發(fā)大水,顆粒無收死亡無數(shù)。

  我爹和爺奶更是為了護著我割肉放血,生生熬盡了性命才得以讓我和阿娘活下來。

  我們一路往南,風餐露宿。

  見到了不少殺人吃肉的惡事,還有守住底線卻餓死的可憐百姓。

  這使我受到極大的沖擊,只敢緊緊貼著阿娘走。

  我不敢和活人對視,更不敢看死人。

  可盡管如此,我還是能感覺到周圍若有若無十分炙熱的目光。

  仿佛我是待宰的羔羊,逃脫不了被人拆卸入腹的下場。

  我身體顫抖得厲害,怕得眼淚差點憋不住。

  阿娘便在這時掏出菜刀,舉著沖那些人轉(zhuǎn)了一圈,惡狠狠威脅:「再看老娘把你們都剁成肉餡!」

  阿娘平時溫柔極了,此時的樣子讓我感覺陌生,卻又格外安心。

  世道混亂,他們更加怕死。

  我阿娘手上有刀,有一股子狠勁,她豁出去的樣子嚇退了那些人。

  我們得以繼續(xù)往南走。

  可究竟要走到哪里?阿娘沒有說。

  直到我餓得頭暈眼花,總想閉上眼睛時,阿娘紅著眼給我挖了些褐色的土。

  她噙著淚,聲音沙?。骸赋渣c墊墊肚子,一點點就好?!?p>  「阿桃,一切都會好的,等我們到了京城,到了天子腳下一切都會好的。」

  我懵懵懂懂。

  吃了觀音土是不餓了,但卻漲得厲害。

  幸好,越往南受到災禍影響的程度越小。

  我和阿娘沿途乞討總算有了精神。

  終于平安到達京郊。

  來往的行人皆在討論太傅嫡女崔錦繡不僅才華橫溢、菩薩心腸。

  夸她不忍難民受苦,親自祈福、施粥。

  阿娘聽了進去,滿心以為她真是菩薩在世。

  直到我們親眼看到她。

  那天,我們被崔家的馬車撞翻,阿娘將我推開,自己被馬車撞出了數(shù)米遠的距離。

  她撐著一口氣爬到馬車前。

  她放不下我,想給我求條生路。

  可一個崔字剛說出口,崔錦繡就從車里探出頭,一鞭子抽在我阿娘身上。

  「什么東西,也敢訛人。」

  阿娘被她打得再不能說話,堪堪吊著一口氣死死望著我的方向。

  我錯愕不已,拖著扭傷的腿挪到阿娘身邊,我想握住她的手。

  可我還沒碰到阿娘就被馬夫推開。

  跌坐在地時,我眼睜睜看著崔錦繡從車上跳下來。

  面色尤不解氣。

  一雙鑲著寶石的粉色繡花鞋直接踩在我阿娘的手上。

  「晦氣!」

  「本小姐好好的心情都被你這賤民破壞了,讓你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謝罪哼?!?p>  手骨斷裂的嘎吱聲格外刺耳。

  一時間,阿娘表情扭曲,哀嚎聲刺激著我的耳朵。

  我連滾帶爬撲倒在阿娘身上,死死抱著她,淚水淹沒了眼前的景色。

  漸漸地,官道上的人多了起來。

  崔錦繡生怕被發(fā)現(xiàn),重新鉆回車里。

  可風吹起時,面紗下的那張臉便是化成灰我都不敢忘記。

  他們揚長而去時,阿娘在我懷里沒了聲息。

  我看著阿娘,忽然覺得死人也不可怕了。

  她可是我的阿娘啊!

  她那么溫柔那么勇敢,她怎么會可怕呢?

  「阿娘,京城到了,你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再看看我啊阿娘……」

  我在官道上哭得撕心裂肺。

  夕陽落下,那些實在不忍的人,幫我一起埋了阿娘。

  他們問,害死你阿娘的是誰?

  我面無表情:「崔錦繡?!?p>  他們不信,說我一定是認錯了人。

  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是啊,心懷悲憫的崔錦繡怎么會做出這么兇殘的事呢?

  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便也沒再反駁,而是收起阿娘掉落的菜刀,默默趕路。

  幸好,如我所計劃的那般,雖然她不情愿卻也不得不讓我進太傅府。

  更重要的是,她沒認出我。

  3

  崔錦繡惱我當眾讓她難堪,賣身為奴的第一天,并沒給我好臉色。

  更吩咐了府里的丫鬟排擠我,以至于我連著刷了七天的恭桶。

  從凌晨到深夜,身上仿佛被腌入味,惡臭難聞。

  她想借此出氣,卻不知道逃難的艱難勝過這千倍萬倍。

  我耐得住心,刷洗恭桶時趁機觀察太傅府和崔錦繡。

  她在府里的形象和外面天差地別。

  可是府里所有的奴仆并沒覺得奇怪,他們像是早就習慣。

  也因著崔錦繡在府里不需要假裝,她的秉性不到兩天我就摸清了。

  她性子乖張,囂張跋扈。

  府里的奴婢怕她也恨她,因此上到她的喜好,下到她的作息,我?guī)缀醪辉趺促M心思就給打探出來了。

  我常到廚房幫忙,掌勺的大廚是我同鄉(xiāng)。

  一來二去我和他逐漸熟悉。

  他同情我小小年紀家破人亡,時常接濟我。

  深夜刷完恭桶時便到廚房的窗戶底下摸出他給我留的餅子。

  餅子是涼的,但我心里暖暖的。

  進府半個月后,我終于見到了春杏,她是崔錦繡的貼身丫鬟,仰著頭瞧誰都是用鼻孔看人。

  只見她正要端走崔錦繡的百合酥時,又將桌上放著要送到西苑的銀耳蓮子羹一飲而盡。

  半點不客氣。

  「一個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也配用這些東西?」

  她舔了舔唇,轉(zhuǎn)身離開。

  卻在踏出廚房不過幾步路的功夫臉色難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著糕點微微顫抖。

  眼見她急得冷汗直流,我才裝做假裝路過。

  疑惑問她,更主動提出要幫她送百合酥。

  春杏來不及思考,解脫似地將東西交給我后,直奔凈房。

  去芳景院的路我走過無數(shù)次,不到半刻鐘就將糕點送到崔錦繡手上。

  我親眼看她吃下去,甚至還見證她吃完百合酥的瞬間起了滿臉的紅疹子。

  她頓時聲音尖銳,將糕點拍在我頭上,冰霜般狠厲的雙眸緊緊盯著我。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敢害我!」

  「小姐冤枉啊,不是奴婢做的!」

  「打死奴婢也不敢害小姐,小姐如果想出氣,就用這鞭子抽奴婢吧,奴婢絕對不敢有半句謊話?!?p>  我雙手捧起崔錦繡的鞭子,任由她抽打。

  不管多痛也沒有吭聲,只是嘴唇不由自主給咬出了血,痛得臉色蒼白。

  我深切感受到阿娘所受的苦,心里對崔錦繡的恨更是節(jié)節(jié)攀升。

  可我忍住了,我撐到崔錦繡氣喘吁吁地丟掉鞭子,撐到她給我解釋的機會。

  她坐在椅子上,腳尖抬起我的下巴。

  忽視她眼底的不屑和囂張,崔錦繡是極美的。

  便是臉上的紅疹子也掩蓋不了她清麗的底子。

  「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阿桃,你不會想知道惹怒我的下場是什么?!?p>  「小姐對奴婢恩同再造,如果沒有您奴婢說不定早就死了,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

  「能過上現(xiàn)在吃飽喝足還有地方住的神仙日子,不管您讓奴婢做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是殺人放火奴婢也沒有二話。」

  「只是,小姐這么好,春杏姐姐居然對您這么不上心……」

  「偏偏只惦記著西苑的吃食端錯了小姐的點心,如果下次再端來個什么有毒的……」

  「這不是要小姐的命嘛!」

  「她敢?!」崔錦繡猛地一拍桌子。

  已經(jīng)緩過來的身體此時中氣十足,下一秒狐疑看我,「你說西苑?難不成是她的人,春杏這個賤人敢背叛我。」

  崔錦繡低聲呢喃。

  前有春杏提到西苑,后有崔錦繡也提及。

  入府的這段時間我被眾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踏足西苑,這個禁地究竟是什么地方,又藏著什么人?

  我按下滿腹疑惑,不斷拱火勸說。

  崔錦繡怒火中燒,滿府上下尋找春杏,找到后把她打了二十個板子發(fā)賣出府。

  她斷定春杏吃里扒外,自然不會輕饒。

  況且,春杏喝了銀耳蓮子羹無法開口,自然也就不能辯解。

  只能任憑一頂背主的罪名扣在頭上,被打得皮開肉綻。

  當日是她給崔錦繡遞鞭子,一句「刁民訛人」促使崔錦繡折磨我娘。

  如今身份調(diào)轉(zhuǎn),她終于知道怕了。

  崔錦繡手段狠辣她最清楚,被發(fā)賣的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因此春杏被抬著離開太傅府時雙眼紅得嚇人,赤裸裸的怨恨直勾勾望著崔錦繡。

  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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