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醫(yī)
“趙姑姑整天念叨著小姐何時歸來,是天天想、日日盼,可把小姐盼回來了!”
珍饈腿快,噔噔噔的跑了過來,拉著孟初晗的袖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綺羅也湊到孟初晗跟前,上上下下將人看了個遍,這才嘆道:“姑娘長高了,卻也瘦了、黑了,想必在外頭吃了不少的苦。外頭的東西定是不合小姐口味,姑娘愛吃什么只管告訴綺羅,奴婢給姑娘做些好的……”
“綺羅丫頭不必忙,小姐愛吃什么老婆子我最清楚,這給小姐補身子的事兒就交給我來做!”
趙姑姑說著喜滋滋的從外頭進來,待見了孟初晗卻鼻頭一酸,罵道:“沒良心的丫頭,你走了這么久就不怕姑姑擔(dān)心?”
“徐三這個狗東西!虧他平日里舔著臉在我面前吹噓自己當(dāng)年有多厲害,不過去了趟幽州,他倒是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卻叫小姐受了傷。這天殺的憨賊,我絕饒不了他!”
綺羅聞言一怔,“小姐受傷了?傷在哪里?嚴不嚴重?可有留下疤痕?”
孟初晗聞言輕笑,溫和道:“別擔(dān)心,不是皮外傷沒留疤,不過暫時沒法跟人交手罷了!”
“姑姑也別怪徐叔!蕭人突然來犯,我那般匆忙的上了戰(zhàn)場,徐叔哪能堂而皇之的跟在我身邊?再說我的功夫今非昔比,若非暗部探子偷襲是斷斷不會受傷的!”
趙姑姑笑道:“真有這般厲害?莫不是小姐沾染了徐三愛吹牛的習(xí)氣?”
見珍饈和綺羅一臉懷疑,孟初晗忙挺起胸膛,脆生生道:“誰吹牛了?你們難道沒聽人說起過銀面修羅?”
“是‘鬼面一出、蕭軍膽寒’的那位武將嗎?”
看著珍饈眨巴著星星眼,孟初晗不由得一臉驕傲,“那位銀面修羅現(xiàn)正站在你眼前,正是本小姐!”
“那位銀面修羅明明姓許,是個年輕將領(lǐng),怎會是您?”
“我是去幽州尋人,怎么會傻到用‘孟’氏這皇姓去從軍?我母親娘家姓許,這姓氏本小姐借來用用又怎么了?再說我樣貌無雙,扮個俊俏的少年郎也不難!本小姐一歸家這銀面修羅便被幽州軍報了陣亡,過幾日撫恤的旨意便會到許家,到時候爵爺一定會來信,咱們等著瞧!”
珍饈聞言忙拉著孟初晗追問:“小姐,暗部的探子長什么樣?奴婢聽說他們都會妖術(shù),我大梁的將士根本不是其對手!”
“休要渾說!”綺羅扯了扯著珍饈的耳朵,“銀面修羅不就打的蕭人落花流水?可見暗部也沒什么了不起,那些吹噓之詞不過故弄玄虛罷了!”
孟初晗點頭笑道:“你是個明白人!”
見她隱隱露出些疲態(tài),綺羅忙道:“小姐一路舟車勞頓,趕緊歇歇吧!我和珍饈去廚房給姑娘做些可口的飯菜!”
趙姑姑忙叫人給她沐浴更衣,孟初晗見狀搖了搖頭:“緩一緩再說吧!我這一路上乏得很,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趙姑姑幫她換了寢服,又將床鋪鋪好,待看著她睡熟后這才悄悄退出屋外。
一出門卻見綺羅不知何時正站在門口,沖趙姑姑使了個眼色,二人轉(zhuǎn)身往院外退去。
“姑爺來了,說是知道永安王舉薦的神醫(yī)已入了府,特意來問問!”
趙姑姑冷冷道:“小姐睡了不能受攪擾,我去見姑爺!”
曹樂陽在后堂等了半晌方才見那位姓趙的姑姑慢吞吞走了進來。
趙姑姑遣人奉上茶點,淡淡道:“姑爺今日怎么有空來?您那紅顏知己沒尋死覓活的吵著不叫您來?”
曹樂陽面色微紅,自心頭生出一絲惱怒,可想到父親說起眼前之人和大內(nèi)管呂淳是舊識,極有可能是皇帝派來監(jiān)視曹家之人,這才強壓下心頭怒火,溫聲道:“永安王舉薦的神醫(yī)可給初晗診治過了?”
趙姑姑聞言不咸不淡道:“不知永安王從哪兒尋得這個神醫(yī),此人醫(yī)術(shù)不怎么樣脾氣卻極大!他只問了問小姐的病情,連脈也沒診便開了藥,還說望聞問切,切在最后,奴婢看此人像是個江湖騙子,他開的藥不吃也罷!”
曹樂陽聞言暗道這大夫果然是個高人,便對趙姑姑說想見一見這位神醫(yī)。
趙姑姑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此人無禮,開了藥便問奴婢要診金,之后抬起屁股就走;還說七副藥下去保管少夫人藥到病除。如今人已經(jīng)不在府里了!”
曹樂陽思忖片刻,這才道:“依我看他開的藥叫初晗喝上幾服試試吧吧!”
“既然姑爺如此說,老奴這就叫人去煎藥!”
見她轉(zhuǎn)身欲走,曹樂陽忙道:“姑姑且慢,今日我想見見她……”
趙姑姑暗中冷笑,面上卻顯出為難之色,“小姐夜不能寐,每日都會在這個時辰飲下安神湯安睡,這是國公府大夫的吩咐,難道姑爺不知?”
趙姑姑做恍然大悟狀:“瞧老奴這記性,成親快半年了姑爺總共只登過縣主府門一回,還被那上官姑娘借故叫走了,您又怎會知道少夫人的作息呢?”
曹樂陽面色一赧,皺著眉道:“她這么晝夜顛倒怎么行?依我看還是趁早改過來的好!若不然將來回了國公府,早、午、晚都要向老夫人和夫人請安,她這個樣子豈不是要被全族嘲笑沒規(guī)矩?!”
趙姑姑不欲搭理他,可曹樂陽臨了卻不知死活的添了一句——
“本少爺可不慣她這個晝伏夜出、目中無人的壞毛病!”
趙姑姑怒從心頭起,口氣也愈發(fā)冷淡。
“咱們姑娘未出嫁時身子健壯的很,倒是從嫁了少國公那一日起便日漸消瘦,再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可口中之語卻有意無意的落入曹樂陽耳中——
“還有臉怪別人?前有想毀了媳婦容貌的惡毒婆母,后有被外頭的小妖精勾搭走的無情夫君,還道是本朝第一武將世家,我呸!”
“你!”
曹樂陽被趙姑姑刺的不輕,他騰的站起身,咬牙切齒的出了縣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