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高手

　　“魯國公被貶了？二少爺也被打了？”

　　孟初晗半躺在床上，聽見侍女口中的話這才直起身子，白皙的藕臂托著頭，驚訝道：“打的嚴(yán)重嗎？”

　　“大少奶奶身旁的冬棗說，國公叫魏五爺拿那么長一條鞭子去打二少爺，幾鞭子下去就先是皮開肉綻，再幾鞭子便血肉模糊了！”

　　珍饈一張臉神采飛揚(yáng)，邊說邊比劃，好似親眼見到了昨日行刑的場景。

　　“魏五爺下手可真叫個(gè)狠，揮鞭時(shí)漫天血肉橫飛。國公爺動(dòng)了真怒，二少爺人都背過氣去了居然還不叫停手……后來國公夫人和如夫人都趕來求情，國公爺居然當(dāng)著夫人的面叫人繼續(xù)責(zé)打二少爺，夫人哭的幾乎暈死過去；最后到底是老太太出面國公爺這才叫人停了手，卻也發(fā)了話，說是過去對二少爺太過放縱，從今以后要叫他去軍中歷練呢！”

　　趙姑姑聞言狠啐了一口，幸災(zāi)樂禍道：“活該！”

　　孟初晗看著珍饈輕笑，“你才來多久，居然連大少奶奶身邊的侍婢都認(rèn)得了？這事昨日才發(fā)生，難為你打探的這么清楚！”

　　珍饈狀若天真的回道：“綺羅姐姐說奴婢年紀(jì)小，若一時(shí)耐不住性子跑去國公府玩兒也不會引人注意；至于大少奶奶身旁的冬棗姐姐，她是替主子鳴不平——二少爺犯錯(cuò)本該受罰，大少奶奶不過說了句實(shí)話便被國公夫人罵了個(gè)狗血淋頭！奴婢也覺得大少奶奶沒做錯(cuò)，那是夫人見攔不住國公爺有意遷怒大少奶奶——冬棗姐姐覺得奴婢明理，就和奴婢攀談起來。”

　　“至于夫人去求情的事兒，是如夫人身旁的紅玉姐姐告訴我的，她還問了好些咱們縣主府的事……”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婢來這縣主府才幾天，又是個(gè)蠢笨的，哪知道府里的事兒呢？不過縣主被氣病了倒是真的，要不然奴婢怎么有時(shí)間偷溜到國公府玩兒呢？”

　　眾人聞言皆笑出聲來。

　　原以為珍饈年紀(jì)小、心中藏不住事兒，沒想到也是個(gè)伶俐的！

　　隗未聲尋得這兩人果然得用！

　　孟初晗看了看默默站在一旁的綺羅，溫聲道：“難為你如此為我，日后我若往國公府，你們二人可愿相隨？”

　　綺羅、珍饈聞言喜不自勝。

　　趙姑姑卻向著珍饈追問：“二少爺那位如夫人你可見過？究竟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珍饈搖搖頭，“只知道她原是少爺?shù)氖替?。少爺對她倒是好，府中人也對她甚是尊重；紅玉的嘴嚴(yán)，其他的事奴婢沒有問出來！”

　　“這人的底細(xì)我卻知道，”孟初晗眼中寒芒閃動(dòng)，冷聲道：“這可是個(gè)心黑手狠的，你們記得日后切莫得罪了她！”

　　趙姑姑面帶不屑，“不過一個(gè)奴婢，小姐何必將她放在心上？”

　　“曹樂陽未娶正妻，她一個(gè)妾室竟能生下一雙兒女，可見此人手段甚高；而且此番……罷了，若是日后對上她你們還需打起十二分的謹(jǐn)慎才是！”

　　趙姑姑當(dāng)下便急了，“什么？納妾也就罷了，怎么連庶子庶女都生了？”

　　“我沒有將此事告訴姑姑，就是怕姑姑生氣著急！”

　　孟初晗拉著趙姑姑的手，輕聲勸慰道：“這國公府本就是個(gè)是非窩，要不然馮氏為何叫我替孟婉瑜嫁過來？我不是萬事只知依靠男人的后宅婦人，也從未想著和曹家少爺舉案齊眉——他愛娶多少就娶多少，愛生幾個(gè)就生幾個(gè)，關(guān)咱們什么事？”

　　尉遲九和徐三正走到屋門口，他二人俱是高手，自然將屋內(nèi)孟初晗的話聽了個(gè)清清楚楚。

　　徐三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尉遲九倒是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

　　“阿趙，尉遲將軍來看望縣主了！”

　　莫非是尋人的事有眉目了？！

　　孟初晗連忙下了床，待出得門來見到尉遲九，她先是誠意滿滿的道了謝：“將軍屢次為初晗解圍，又從隗未聲手中救了初晗的性命，初晗萬分感激，在此深謝將軍救命之恩！”

　　孟初晗說罷深施一禮，輕聲道：“只恨我不為父母兄弟所喜，否則似這等救命之恩孟家合該大排筵宴以謝將軍！”

　　“誅滅夷匪、義不容辭！”尉遲九上前虛扶了一把，對著孟初晗道：“世族大家哪來的相親相愛？小姐無需怨天尤人！你胸中有溝壑，不該困頓于后宅！”

　　孟初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軍此話不錯(cuò)！不過我已與你表兄成了親，照禮你該稱我一聲表嫂才對！”

　　尉遲九聞言一頓，低聲道：“是我疏忽了！只因我與樂陽年歲相仿，私下里亦從未叫過他一聲‘表兄’，這聲嫂嫂我實(shí)在……然則禮不可廢，從今往后我便稱你做‘縣主’吧！”

　　孟初晗并非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只因她不喜孟家人，亦不喜被人叫做“孟小姐”。

　　尉遲九道：“你成親那日觀禮名單上并無異族人！”

　　“沒有？難道是我聽錯(cuò)了……”

　　看到眼前女子神情中帶著傷感和困惑，尉遲九忙道：“宴會賓客名單皆有定數(shù)，我細(xì)細(xì)查驗(yàn)了，其中確實(shí)并無異族人。不過涼州城內(nèi)最近潛入了不少蕭國細(xì)作，你與樂陽的婚事全城矚目，這幫人必是為此而來！只是他們行蹤詭秘，涼州探子又不歸我管轄，其中是否有女子我實(shí)在探查不出！”

　　那女子會是蕭人嗎？！

　　“將軍，您可聽聞蕭國內(nèi)有功夫絕頂?shù)呐炭停俊?p>　　“大蕭雖以女子為尊，文太后掌權(quán)后大蕭軍中的女將軍屢見不鮮，驍勇的女武者亦不少見?？扇粽f刺客嘛……他們大多暗中行事，極少有人能留下名號！”

　　“那大蕭是否有能以武力技壓四國的女子？”

　　尉遲九沉吟良久，方道：“這個(gè)卻從未聽說！”

　　“那將軍以為，若要查找這樣的女子初晗該從何處入手？”

　　“凡是絕頂高手若不想埋沒才華唯有兩條出路，其一從軍、其二嘛……”

　　“入宮？！”

　　尉遲九眸光微閃，贊道：“縣主說的不錯(cuò)！大內(nèi)高手?jǐn)?shù)量最多——或護(hù)佑皇室或成為暗人，這便是所謂高手最終的宿命！”

　　孟初晗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將軍告知！我與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天涯海角、阿姈誓要手刃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