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娰醒來就看到陸少延坐在床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而后真正確認(rèn)了眼前的人,迷蒙的眸子頓時充滿了水霧。
扁著嘴角忍著淚意。
陸少延看到她脆弱又隱忍的模樣,心疼不已。
伸手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許娰對不起。別擔(dān)心,你現(xiàn)在沒事了?!?p> 許娰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住陸少延的手指,無力地?fù)P起蒼白干澀的唇角。
……
陸祁年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面一眾等自己的人,眉毛微不可查地輕皺了一下。
沈南書第一時間想去問問他怎么樣,但另一邊的沐北更快一步,快步來到陸祁年的身邊。
“怎么樣,沒事吧?”
轉(zhuǎn)頭又去問醫(yī)生,“他胳膊什么問題?總不能兩個人拼不出一副完整的四肢吧……”
沈南書的目光旋即又轉(zhuǎn)到了醫(yī)生的身上。
聽到沐北的問題,醫(yī)生先是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錯愕的表情,而后給他解釋道:“小沐總,陸總的胳膊沒什么大礙,就是這幾天一定要按時敷藥復(fù)查。右手要嚴(yán)重一些,注意不要頻繁使用右手,尤其是避免劇烈活動?!?p> 沈南書又是一陣心虛愧疚,偷偷去看男人的時候又被人給抓了個正著。
直愣愣地和陸祁年對視了幾秒,最后閃爍著眼神急忙躲開。
陸祁年看著一直圍著自己轉(zhuǎn)個不停的沐北,簡直是煩躁極了。
“我沒事,你趕緊回去吧?!?p> “啊……你可真會卸磨殺驢?!便灞边€未吐槽完,話鋒又一轉(zhuǎn),“好吧好吧,誰讓我二十好幾了還有門禁呢?!?p> 拿著鑰匙,嘚嘚瑟瑟地擺著手離開了。
聒噪跟著沐北一起消失,徒留無話可說的幾人。
就在陸祁年冷臉抬腿也要離開時,沈南書終于開口了。
“小叔您沒事吧?”
沈南書語氣謹(jǐn)慎又帶著討好。
陸祁年抬著下巴,瞥了她一眼,“死不了?!?p> 沈南書被噎了一下,眼睜睜看著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男人走遠(yuǎn)。
司機(jī)對傳聞中的陸祁年的認(rèn)知偏見多了一層。
“小姐我們也回去吧?!?p> 沈南書揉揉太陽穴,疲憊地嘆了口氣。
……
凌晨四點(diǎn),沈南書被突然的敲門聲給驚醒。
公寓的治安相對來說很嚴(yán)格,但沈南書還是驚出了一層冷汗。
正當(dāng)她拿起手機(jī)要給保安打電話時,某個社交軟件彈出陸少延的通話申請。
沈南書胸口沉悶已久的怒氣“蹭”一下就起來了。
熊熊燃燒。
敲門聲依舊在持續(xù)。
還伴隨著口齒不清的呼喊聲音。
沈南書接聽了電話,“陸少延你又要干什么?喝醉了發(fā)瘋就去找許娰?!?p> “南南……你打開門好不好,我嗝,就想見見你……你有沒有受傷???今晚是我太沖動了……”
沈南書突然想起網(wǎng)上的一句話,姍姍來遲的道歉是偷吃后的愧疚。
“陸少延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p> 沈南書身心俱疲,睡夢中還被他給嚇醒,兩者集中一處,就算是圣母也會生氣。
她現(xiàn)在完全不想看到陸少延這個人。
“南南你讓我看你一眼,確保你沒事我就走……”
陸少延應(yīng)該是喝了不少酒,說話都大著舌頭。
他不是擔(dān)心許娰么,還說如果許娰真出了事,兩人都要負(fù)責(zé)。
怎么,許娰現(xiàn)在沒事了?
沈南書煩悶地翻了個白眼,聽筒里傳來幾人嘈雜的談話聲。
應(yīng)該是保安上來了。
沒多久,又多了幾道聲音,應(yīng)該是隔壁業(yè)主。
爭吵幾句,保安敲了敲門,在手機(jī)中對她說:“沈小姐,現(xiàn)在是凌晨大家都在休息,家里的事你們私下解決如何?”
沈南書深呼吸,“好,麻煩你了。”
沈南書單腳站立跳著坐上了輪椅,現(xiàn)在還不太熟練,操控著去開門就花費(fèi)了不少時間。
這段時間,陸少延倒是安靜了下來。
沈南書打開門,煙酒刺鼻的味道一股腦地鉆進(jìn)來,熏得她皺眉想吐。
“南……”陸少延晃著身子進(jìn)來,欲要伸手去抱她,結(jié)果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沈南書。
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南南你的腳怎么了?”
語氣和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懊悔,他蹲下身想去觸碰受傷的腳踝。
但是被沈南書給踹了一腳。
趁他穩(wěn)住身子的時候,沈南書又立馬操控輪椅后退了幾米。
她冷著臉,語氣諷刺,“拜你所賜?!?p> “陸少延,今晚我沒死是我命大。”
陸少延沒想到沈南書會用這么嚴(yán)重的說辭。
“你怎么了?是不是趙明欺負(fù)你了?”
“對?!鄙蚰蠒⒅碾p眼,一字一句地道,“他灌我酒,想要強(qiáng)暴我,我甚至還跳下了樓?!?p> “不過這些肯定比不上許娰的傷勢嚴(yán)重吧?!?p> 沈南書挑了挑眉毛。
陸少延臉色閃變了一下,黑眸的情緒起伏波動,“南南你別這么說,許娰她剛搶救過來?!?p> 沈南書噗嗤笑了出來,眼尾的笑意越來越冷,“是是是,我給許娰道歉,并且祝你和許娰渣男賤女,天長地久?!?p> 隨著沈南書每說一句話,陸少延的神色就更沉一分。
“陸先生,這樣你滿意了嗎?”
“南南?!?p> 陸少延不悅。
沈南書不高興,那大家就都不要隔著簾子演戲好了。
“陸少延,我們分手吧?!?p> 沈南書認(rèn)真嚴(yán)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接受一個不忠的男人,肉體出軌和精神出軌,哪一個都很惡心?!?p> 面對沈南書決絕的語氣,陸少延是真的慌了,“南南你不要賭氣說這種話,一點(diǎn)都不好笑?!?p> “我知道你今晚很生氣失望,但這是不可控的,南南不會那么小氣的對不對?”
沈南書面色沉靜,掰開他緊握自己手的手指,“不,我就是你眼中的惡人,無情冷漠自私自利。”
“所以,陸少延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我們完了?!?p> “你滾吧。”
陸少延愣怔看她幾秒,而后痛苦絕望地說:“沈南書,你不能這么對我?!?p> “你薄情辜負(fù)我,哪里有臉來控訴指責(zé)我?”
沈南書就要被氣笑。
這六年的感情當(dāng)真是喂了狗。
說不心痛是假的,可是看著面前這個要渣出新天地的男人,沈南書只想作嘔。
“你今晚應(yīng)該是累糊涂了,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陸少延語速很快,像是在拒絕接受這一事實(shí),“我抱你去睡覺,睡一覺就好了……”
“啪——”
這是沈南書第二次甩他巴掌。
一次比一次絕望,一次比一次響亮。
“給我滾!”
沈南書用發(fā)抖的胳膊指著門口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