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想要的東西了么?”
少年貼近耳側(cè),輕聲說道。
徐遙見少年臉上戴著鬼面,玄色便衣蓋住他白皙皮膚,墨發(fā)簡單束起,雖不見神情,卻也能想到鬼面之后的面容應(yīng)是不俗。
清晰的腳步聲不斷回響,不遠(yuǎn)處就是魔族重地紫離宮幽冥殿,廊道上站滿一排手持熒綠火把的小鬼,為首的還在吩咐著話。
“你們六個,還有他,一起去西宮偏殿......”
“剩下的人都留在原地等候,明白了嗎!要是找不到人,幽冥殿的那位手段你們也是知道的?!?p> 徐遙雙手被制伏著,后背抵在墻上,二人近得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三天前,一封信紙壓在徐遙房門口縫隙間,上面寫著:速來魔域紫離宮幽冥殿,取二主連壁玉,此物與淮陽陳氏有關(guān),務(wù)必慎重,遇困可以此為信物尋一人幫助。
信上沒有署名,徐遙也能想到是誰寫的,這字跡和語氣很難不讓她想到沈玉竹,也只有她了。
少年似乎并無殺心,言行舉止也不像幽冥王身邊的人,或者說不像魔域中人,徐遙也不嘗試掙脫,而是試探地問道,“沈大讓你來的嗎?”
少年并未回應(yīng),反而制縛住的雙手更加用力,徐遙不禁吃痛,抬腳踹去,一道氣波憑空而現(xiàn),她料想此舉必定招惹來小鬼,必須速戰(zhàn)速決。
少年一把握住小腿,衣袂翩飛,徐遙扭轉(zhuǎn)腰身,雙手感到一點松懈,弓腿直逼要害,少年側(cè)身閃躲,借勢幾步向前,徐遙未曾想他會有此動作,只得以小碎步制止后退,不料沒幾步背后一空,儼然是一扇沒有關(guān)的門。
徐遙勾腳,二人因重心不穩(wěn)一同摔倒在地,房門大開,腳步身漸漸逼近,她狠狠撞了幾下少年腰身,少年發(fā)出悶哼,身體依然將她壓在身下,一只腿將門向后踢去,最終只留下一條空隙。
門外黑壓壓圍了一群,一個身形龐大的人形擋在最前面,一副欲要推門而入的樣子。
“滾?!?p> 少年低聲怒吼,門外之人未觸及的雙手靜止的半空中,許久才小心地說道,“殿下別為難我們了,幽冥王的性情您也是知道的......”
從門外瞧進去,只能看到少年將一個人壓在身下,又有剛才的動靜,若是平時,他們大概會往那方面想,但是現(xiàn)在,他們不得不將希望寄托于門里面就是幽冥王要找的人。
那人還欲再說,少年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再敢碰門就剁了你的手?!?p> 這句話說完再沒聲響,駐足一會后,就都散了,腳步聲也漸漸消失。
少年起身,徐遙也站起來,便覺得自己周身不變,像是有什么壓制著她。
“勸你別亂動,不然我只能挑斷你的經(jīng)脈了?!?p> 徐遙望著手腕上的黑色符文,果不其然,靈鎖,束縛靈力。
幾年前她就被打過一道,本想著這樣也好,靈力過盛反而招惹是非,也不去想著如何解開,這下兩道靈鎖下來她幾乎與普通人無太大異常了。
徐遙不得不重新審視他,難道是她給的暗示過于隱秘了?
她再次說道,“金馬玉堂?!?p> 少年一楞,想了一會,才說道,“鳳鳴成祥?!?p> 竟然他答上來了,也就說明他見過另一半的連壁玉,至少沒有敵意,徐遙想起方才門外之人的話,少年在紫離宮內(nèi)地位應(yīng)該不高,沒想到沈大小姐竟然還有這一條人脈。
“殿下?!?p> 徐遙略顯恭敬地請求少年解開身上的靈鎖。
少年不屑地輕笑道,“想得美?!?p> ......
徐遙沒有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暗罵沈玉竹找的人也太不靠譜了,想到或許是剛剛那幾下惹得他不快,便雙手?jǐn)傞_對他說道,“對不住了,現(xiàn)在給你打回去如何,我還得去一趟平城,別殘了就行?!?p> 少年幾步走進,徐遙見他身體高大,果然還是她吃虧了。
少年并不打算動手,而是說道,“魔域往生門已關(guān),你現(xiàn)在只有一個選擇,待在我身邊。”
往生門開關(guān)耗費極大,絕不會因為一塊連壁玉而關(guān),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仙魔沖突。
雖然知道此舉對她并無害處,但是她還是懷疑起少年的用心,“你留我在身邊,不只是為了幫她吧?”
徐遙想,不明不白在一個人身邊猜測倒不如把話說清了。
“她與我何干,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p> 一些事?那他不知道的可多了,但如果只是目前這件事,沈玉竹沒有告訴他大概也有自己的用心,她得見機行事了。
“若有疑慮,不如現(xiàn)在問清了好,何必多生事端?!?p> 少年擺手,“你只會讓我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我想知道的可不只是這些?!?p> 多說無益,徐遙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故作輕松,一副不做掙扎的模樣,“那就任憑處置吧?!?p> 少年走進,單手抓住她的后領(lǐng),徐遙低聲說道,“勒死我得了。”
顯然少年聽到了,親切地為她換了個服務(wù),直接將人扛在肩上。
“殿下,我腿還沒殘。”徐遙提醒他,想到他或許不打算光明正大地走出幽冥殿,“你把靈鎖解了我自己來就行。”
最后她難得聽見少年說了句好話,“不用,我樂意。”